待在偌大的皇宮,提筆寫下指令,蓋下玉璽后,老皇帝感慨萬千。最終還是走到了走一步。圍剿的號令已下,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該考驗?zāi)贻p人了。
時間過得真快,就這樣度過了那么多年。止不住的嘆息,都是對老朋友的懷念??磥硭恢被钤趧e人的施舍之下,從來沒有改變。
記得那時他的母親去世,然后父親迎娶別的女人續(xù)弦。他還一直安慰他,沒想到他的石頭心還是捂不熱。
“她是個什么東西,我心里一清二楚,你小子多什么嘴?!?p> 自從皇帝親眼所見他和他父親的爭吵之后,心里便一直都替他捏了把汗。豈料,他的繼母因他的手腳而子嗣艱難,氣得把他逐出了府,不得回來。
可是,看著慘兮兮的不斷求饒的孩子,最終還是狠不下心,把他送去了郊外的山莊。
“稟皇上,聞太傅到?!?p> 看著聞太傅的模樣,皇帝一下子有些恍惚。一樣卻也不一樣,當(dāng)年聞府還是出生了一個孩子。
聞國公為了保護(hù)這個孩子,不惜答應(yīng)了以后要替皇家服務(wù)三代的要求。甚至是連爵位都要給那個孩子,都順著他的意思退掉他的婚約,得罪了好一批人。才換來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結(jié)果最終,還是沒想到一句話說得那么對: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他的這個兒子,是壞到骨子里了。
“父親,我做的有什么不對嗎?”
“對,你做得對,錯的是我。你就和你的母親一樣,是個災(zāi)星。”
親自上門來告訴聞國公自己兒子做的好事,百姓一個個苦不堪言。小小年紀(jì)就城府頗深,設(shè)計陷害別人,還推到自己弟弟的身上。讓聞國公氣得差點倒下。
聽從當(dāng)時皇帝的建議,把他送遠(yuǎn)一點,本來聞國公爺不同意??墒窍胫€是自己的血脈,就同意了。
作為一個孩子,皇帝那時候也不太懂,也不好說什么。聞太傅的表情每天都眉頭緊蹙,他也怕說錯了,讓太傅傷心。
現(xiàn)在老了,有些話倒是可以說了。召來聞太傅,皇帝見他表情不好,以為他是明白了。試探勸了幾句沒有回應(yīng)之后,索性閉口不言,兩人相視一笑。
“沒想到多年后我們還得討論這個事?,F(xiàn)如今竟然讓孩子們受這種罪,是我們的罪過??!”
“這一次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他也該明白了。陛下你放心,我不會再偏袒他了?!?p> 早知道當(dāng)初他就不應(yīng)該極力反對把聞子良的叔父移出族譜。
“太炎,對你我是放心的。該斷則斷,不斷則亂?!?p> “多謝陛下,我明白了?!?p> 皇帝知道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但是還是出言安撫著他,兄弟之情還得分清楚對錯。走著走著,聞太傅來到了公主府。
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偏偏趕上他們說話的時候。阿連也是服了,這會不會有殺身之禍的危險。隔墻有耳,她就是那只耳。
“聞太傅,你怎么來了?”
“阿連,你是個好苗子,我果然沒看錯?!?p> “太傅過獎了,為了公主,阿連自當(dāng)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好,這就好,你也算老夫看著長大的。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否愿意?”
“愿意?!?p> 兩個字雖少,卻重于萬金。
當(dāng)聞太傅找到阿連的那一刻起,知道事情的始末后,阿連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她萬萬沒想到,身邊是如此的危機(jī)四伏。
“阿連,你可記得公主五歲被人擄走之事?”
“太傅,你……”
“我怎么知道你不用管,只要回答就好了。我有些事需要確定?!?p> “記得記得,難道說太傅你知道事情的始末?”
“沒錯,所以阿連我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得聽仔細(xì)了。然后等駙馬他們回來,告訴他們。我老了,該退休了?!?p> “好,太傅你說我聽著?!?p> “那個人回來了。人就在起云山莊,你讓他們?nèi)グ?!?p> ……
一路上,君悅心都情緒低落。她的兄長現(xiàn)在下落不明,她還是很擔(dān)心,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張浩清,你有辦法了嗎?”
“放心,跑不了的?!?p> “好,那我聽你的。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p> 摸了摸君悅心的頭,張浩清溫柔的想著安慰的話,卻還是咽了下去。自己心里也是有些難受,世事無常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呢?
回到府里就聽到阿連緊急的通知,激動得張浩清立馬跟著人走了出去。臨走前,不放心的看了眼君悅心。
心里悄悄的說,等我。
該來的總會來,現(xiàn)在他得去面對現(xiàn)實了。不然,想不到的事還有太多,已知的風(fēng)險得趕緊解決。
“張浩清,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p> “嗯?!?p> 好像一切都是從前的樣子沒有變化,卻又有什么不同。說不上來,那種期待感和開心,就像煙花升上空中。
撲通撲通撲通——
小時候你保護(hù)我,現(xiàn)在該我保護(hù)你了。
“張浩清,如果這次你騙我,你死定了?!?p> “騙你的話,任你處置?!?p> 想著這幾日自己那喪氣滿滿的樣子,宛如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一樣待在屋子里,沒有生氣。助紂為虐他不心疼,而是無心的一語成讖。
總是這樣,心上的刀疤疼了又疼。原來他們也是感情極好的,可如今也分崩離析。到底還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在得到張浩清消息的那一刻,白銘握著玉佩緩緩發(fā)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這一輩子沒有那么痛苦過,只有這一次這一個人。
二人飛快的趕往郊外的起云山莊,各有各的打算,說到底還是命運的糾葛。記憶重疊,還記得當(dāng)時一起逃出來的男孩,如今也大不相同。
“張浩清,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并肩作戰(zhàn)的日子。突然發(fā)現(xiàn)一切都沒有那么壞了?!?p> “是還不錯,合作愉快。”
看著傲嬌的張浩清,白銘笑了笑,想起小時候那個哭鼻涕的孩子,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堅毅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