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剛有過親密接觸,但畢竟也是僅僅剛相識。相互之間的親近感濃比常人,但是彼此之間仍然互相不了解,再加上剛剛的接吻對二人的心靈沖擊的確有些大,一時之間二人也找不出什么話題可聊。一會靈毓支支吾吾想對蒼怡說什么,過一會蒼怡又猶猶豫豫想張口,可二人最終均沒有將話說出口,僅僅是面帶羞紅四目相對,二人竟就這樣對坐到了暮色西沉。
窗外黃昏之色盡傳到屋內(nèi)的時候,靈毓突聽得門外熙熙攘攘嘈雜聲不停歇,心生奇怪,一般來說,瑤池重地非蟠桃會和其他王母主辦的集會,外臣沒得到王母召喚是不允許進入的,而自己的父親玉皇大帝此時正忙于對釋界戰(zhàn)事,應該無暇分身,會是誰呢?
靈毓這也是閑著沒事干自己瞎琢磨罷了,畢竟無論是什么人,干坐很長一段時間也受不了,就會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只聽得房間外一聲尖銳的男聲:“玉帝駕臨瑤池,無關(guān)人等回避?!保@個聲音一直重復了三聲,然后就是很多鎧甲碰撞以及物品從空中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傳來了靈毓十分熟悉的自己父親的聲音:“你們在外面候著,沒我的吩咐,不準進去。”
隨從們到了一聲是,門緩緩的被推開了。靈毓和蒼怡也如釋重負一般不約而同的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又心有靈犀彼此笑了笑。蒼怡對男女之事并不是很了解,只覺著這么長時間和靈毓面對面坐著自己很難受,說緊張還有些輕松,說輕松但還是有些沉重。靈毓只有一個想法,控制住自己,別沖動,冷靜,冷靜,再好看也就是個女孩,克制。
玉帝邁步走了進來,隨手又把房門給關(guān)上了,靈毓想起身下床對自己的父親施禮,雖身上的傷有些好轉(zhuǎn),但一活動還是疼痛,只好作罷,玉帝見狀,趕緊大踏步走到了靈毓的身邊,用手按下靈毓想站起來的身體,心疼的對靈毓說:“咱們父子倆不用來那一套虛禮,你好好養(yǎng)傷就是了?!?p> 靈毓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這才發(fā)現(xiàn)無論權(quán)勢還是功力都威震七界的玉帝眼含淚光,所謂父愛如山母愛似水,自己的母親可以在自己的面前釋放自己軟弱,而自己父親無論何時無論自己成長到什么地步,都不會在自己面前落淚,堅強的為自己扛起一片天空,靈毓看玉帝如此,心中也有些酸楚,有些哽咽對向玉帝言道:“是孩兒大意了,沒成想我那鄂康哥,武學竟如此玄妙,功力也不在我之下,要不是我體質(zhì)和傳承皆出自古神,這一仗怕是要玉石俱焚?!?p> 玉帝拍了拍靈毓的肩膀,蒼怡此時也很識趣的搬了把椅子到床邊,示意玉帝坐下,玉帝先是對蒼怡說:“多謝蒼怡古神。”目光緊接著打量了一下靈毓周身,閉上雙眸似乎是想忍住要滑落而出的淚珠。過了片刻,玉帝才開口:“你只要如此兵力帶出神界,你臨行之前我就知道你會兵行險招,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做到如此地步,蒼怡古神為你療傷月余,情況還是如此嚴重,你就算想讓老家伙們同意大規(guī)模出兵,只需要請女媧古神或者直接用你的古神身份逼他們就可以了,根本不用這樣啊。“
靈毓臉色蒼白,但心卻是被玉帝的這番話溫暖的十分紅潤,靈毓嘆了口氣,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旁的蒼怡,頓了頓才對回玉帝的話:“父親是關(guān)心則亂了,孩兒不肯那么做也不能那么做。鴻蒙伊始便有古神,倉頡造字、神農(nóng)百草、女媧補天等等,古神雖參與過七界之間的事情,但是從未主動參與過七界之間的戰(zhàn)事,這是古神之間的規(guī)矩。更何況,我雖有古神身份,但是七界只知我是神界太子和女媧弟子并不知我也是真正的古神,在七界之間行走辦事仍憑仗神界威風,退一萬步說,就算六界知道了我是古神之一,我也不能用這一身份,我出生神界,行事難免偏向神界,古神的信服力難免大打折扣,我們總不能遇事就用武力鎮(zhèn)壓,更何況有些關(guān)于古神的秘辛連父親都從未耳聞。對了,父親,對釋界戰(zhàn)事如今進行到哪一步了?”
玉帝自靈毓帶兵出征以來,心里就十分愧疚,自己的兒子為了拯救七界子民于水火之中,甘愿以身犯險,而自己卻迫于神界的傳統(tǒng)不能給予自己的孩子最大的支持,玉帝曾親眼目睹靈毓剛撤回來的時候傷重有多么悲慘,今日聽聞靈毓從昏迷中醒來,恨不能立刻趕來瑤池,只是事務實在繁多,難以脫身,本以為靈毓的情況會有所好轉(zhuǎn),沒成想還是十分的嚴重,再加上過度操勞,也不是十分的冷靜,靈毓剛才的一番話終將玉帝點醒,玉帝回了回神,對靈毓說:“只是苦了你了,你那鄂伽伯父的功力就不在我之下,你那鄂康兄長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說到這里,父子二人眼神同時放光,對了一下眼神,誰也不知道其二神心里達成什么默契,沉默了一小會,玉帝才接著說:“我看過李靖承上的戰(zhàn)報,你修煉時間尚短,親手將其湮滅,對于鄂康子侄來說也是一種很好的解脫,只不過我聽李靖說,你昏迷以前將鄂康的面具交給了李靖。主帥回撤,他這個指揮官無論如何不能撤回來,如此重要之物,也不能借他人之手送回,莫非古神妙法,有什么將鄂康復活的方法嗎?”
靈毓將眼神轉(zhuǎn)向窗外深邃的靜夜,回想起往日里與鄂康的一點一滴,二人雖相處時間不長,但卻十分投緣,可謂知己,心情更是沉重,幽幽的對玉帝說:“并沒有什么辦法將他復活,要是僅僅將其殺死或者頭顱摘下或許還有辦法可為,但是當時我二人為情況所迫,皆用盡全力,之所以留下他的面具,是因為這面具對于他來說,乃是十分重要之物,面具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父親,不知現(xiàn)如今百祭空間的情況如何,還請父親教誨。”
百祭空間現(xiàn)如今的情況錯綜復雜,玉帝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將情況緩緩說出,如今神界已然進入了戰(zhàn)爭狀態(tài),百祭空間駐兵一百三十多萬,皆按照靈毓的吩咐防衛(wèi)在釋界通道之前,任何勢力不準越雷池半步,五界就因為這一點多次上見玉帝,表達他們的不滿,他們明顯是想趁釋界群龍無首快速瓜分釋界的資源,而釋界部隊回撤,神界也未曾探查過,并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玉帝雖舉重若輕,將情況說的盡可能輕松,哪怕就是這樣,靈毓也能猜到此時戰(zhàn)場的情況有多么兇險,一個不小心,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萬一五界失去理智,豬油蒙了心,想神界駐扎部隊發(fā)起進攻,釋界看準時機,與之配合里應外合的話,那一百三十多萬的神界將士將死傷慘重,靈毓此時焦躁不安,恨不能馬上回到神界在百祭空間的旗艦之上坐鎮(zhèn)。
玉帝看出靈毓有異,立刻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過于急躁,五界派人來的時候,每次都被我用你仍然昏迷給推脫掉了,他們也不敢輕易妄動,他們也不是傻子,他們?nèi)绻l(fā)起對神界戰(zhàn)爭的話,到時候七界混戰(zhàn),誰勝誰負難以預測,他們也不肯為他人做了嫁衣?!?p> 靈毓哪里還管這些,立刻向玉帝問道:“那父親和老家伙們到底是怎么盤算的?!?p> 玉帝滿懷慈愛的笑了笑,摸了摸靈毓的腦袋:“你這孩子就是著急,我和老頭子們的打算很簡單,以不變應萬變就是了,你痊愈以前的不變就是告訴五界關(guān)于釋界的事情一切以你為主,等你醒以后再說,你痊愈以前,還是你為主帥處理這件事情,畢竟臨時換帥也是下策。”
靈毓還想說什么,玉帝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十分徹底黑了下來,又想著二人已經(jīng)聊了許久,靈毓傷重多說話傷神,便擺了擺手將靈毓打斷了,緊接著說:“你現(xiàn)在不用思慮過多,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最起碼你也得好了個差不多,我才會放你出去,你好好養(yǎng)傷就是了,我就不打擾你了?!闭f完,便起身想走,剛站起身來,似乎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問蒼怡:“蒼怡古神,不知今晚想在何處休息?”
蒼怡原本在一旁乖乖的聽著,她哪里能聽懂這些,幾乎昏昏欲睡,聽得玉帝這么問,也大大咧咧的回了句:“你可算要走了,我從來神界一切起居都在這里了,也不會改變啊,怎么啦?”玉帝頗為欣慰得回身看了一眼靈毓,其眼神之中的高興似乎比以往聽得神界大勝的消息還要濃烈??赐赀@一眼,就往房間外面走去,就在玉帝剛打開門的時候,靈毓突然對玉帝說:“父親,如今天色已晚,天明后,我想搬回天寶宮居住?!?p> 玉帝身形顫了顫,背對著靈毓問道:“你確定?”
“確定”
“你考慮清楚了?”
“當然啊”
“你準備好了?”
“這有什么好準備的,回自己的地方起居方便一些?!?p> 玉帝的身形又顫了顫,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剛做完什么重大決定一般,緩緩說道:“好,我吩咐他們準備就是了?!比缓缶蛷街弊吡顺鋈?。
靈毓還為玉帝的三個問題納悶,這有什么好問的啊,玉帝剛離開,便有一隊侍奉仙女們端著各式各樣的精美絕倫藥膳走了進來,還特別留下了一個侍奉仙女伺候靈毓服膳,畢竟靈毓的行動不便,一張古樸的方桌也就那么放在了床上,那個侍奉仙女夾一口菜,靈毓便吃一口,蒼怡坐在靈毓的對面,緊緊盯著這一幕,神色有些異常,漸漸的有些坐不住了,靈毓十分納悶,這丫頭這是怎么知道,誰成想,蒼怡一拍桌子,快速的喊了兩個字,速度之快連靈毓也沒有聽清,靈毓問蒼怡,你說啥
蒼怡一揮袖子,那侍奉仙女便好像一片羽毛一般被送出了門外,蒼怡接過碗筷,咬牙切齒的隊靈毓說:”我說:我來?!?p> 此時也有兩個字縈繞上了靈毓的心頭: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