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先去找母親試一下,如若可以退婚就是最好了,如若不然……讓我娶,我便娶吧,大不了不碰她就是了。”
“你想讓另一個女人為你守活寡?”這一點讓顧浩然很是不齒。
“我不娶她,她也會守活寡?!边@是事實,定婚三年的女子,年紀(jì)已不小了,又是聯(lián)姻,若是退了婚,家族為獲取更大的利益,最好的方式便是安排她出家。
顧浩然垂眸,這是事實。
“在我這,我最起碼會保她衣食無憂,當(dāng)然這之前,我會先問問她,是否愿意如此安排。”作為這個世道土生土長的嬌慣大少爺,有這種還算周全的想法已實屬不易了。
“然后呢?”顧浩然更關(guān)心他的后續(xù),到現(xiàn)在這計劃還沒提他喜歡的那個人。
“我娶她,帶她去邊關(guān),雖說不是正室的名份,可我能保證今生今世只唯她一人?!鳖櫤铺祉斕炝⒌氐哪袃?,說得出來便做得到。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顧浩然本想奚落他想享齊人之福,可換位思來,若是自己,估計……不,他也不會這么做,他寧可頑抗到底,也不會讓心愛的人跟著受委屈。
若是朝月同樣愛著大哥,又不太計較名份,說不定成功性極高。于是第二日,出現(xiàn)在安哲小院的便是兩個人,見安安一臉不解得看著自己,顧浩然莫名有些心虛。
“安少爺?!鳖櫤铺煊星笥谌?,先上前打了個招呼。
“顧大將軍?!卑舱苋允悄歉睈鄞畈焕怼?p> “我,我想見見朝月。”一咬牙,直接擺明了自己的目的。
“朝月?”這里還有一個不死心的。
“是,朝月?!?p> “一個男子約見一名女子,我能問問是為什么嗎?”別看朝月明面是個丫頭,那可是她認(rèn)下的為數(shù)不多的家人。
“我喜歡她,想娶她?!泵鎸ν瑯邮悄凶由矸莸娜?,此話好開口得多了。
“娶?”安哲冷笑?!皳?jù)我所知,顧大將軍已有婚約在身。”
“除了名份,我什么都能給她?!鳖櫤铺斓讱夂茏恪?p> “大將軍是想享齊人之福嗎?”還真別說,顧浩然與安哲總能想到一塊去。
“不,我只對她一人好?!边@就是他的底氣。
“連個正經(jīng)名份都不能給,這叫好?”安哲嗤之以鼻。
“你不是她,不能替她做決定?!鳖櫤铺旒悠饋怼!皠e以為你是她主子,就可以……”
“錯,我不僅是她的主子,還是她的家人?!?p> 顧浩天漲紅了臉,無言以對。
“安哲。”顧浩然第一次出聲,迎接他的是安哲的眼刀。他退縮了一下,但仍堅持開了口?!拔蚁?,讓他們當(dāng)面談?wù)劯线m?!?p> 聽了他的話,安哲冷靜了下來,她以為的好,不一定是朝月認(rèn)為的好,白了顧浩然一眼,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議。
顧浩然摸了摸鼻子,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如此不受安安怠見。唉,誰讓那是他大哥呢。
招來黑八,相信很快朝月就會過來。
“你與穆府的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心氣喘平的顧浩天,終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得不了解的問題。朝月稱安哲為少爺,在穆府干的也是下人的活,這兩人不可能同時是她的主子。
“你猜?”安哲沒了昨天想與他結(jié)交的念頭。
顧浩天一噎,這讓他怎么猜,念著自己還要靠他與朝月聯(lián)系,只得禁了聲,耐心等待,好在,時間不長,心心念念的人兒便推門進(jìn)來了。
朝月見到院中多了兩人,明顯愣了一下,由于昨個發(fā)泄了,心結(jié)也解開了大半,整個人的氣場回來了,十分鎮(zhèn)定得同二人打了個招呼,站到了安哲身后叫了一聲,“少爺?!?p> 安哲點點頭,很是滿意她的表現(xiàn)。“朝月,顧大將軍有些事想跟你說,可以嗎?”果如她自己所說,對待四朵花命令的口氣極少,大多是商量。
“少爺?!背旅蛄艘幌麓剑行┎恢?。
“有些話說開了,就更容易過去了?!彼蛴诔虏粫侨俗?,有些故意偏引。
顧浩天磨牙,這安哲耍陰招,卻又無可奈何。
“好。”朝月想了想,堅定得回答。
小院不大,談事的地方只有正廳,安哲與顧浩然避了出來,留那對有情人自己去解決難題。
應(yīng)該說這兩人重逢的時間不太好,一個當(dāng)初走得果斷堅絕,一個當(dāng)初也忍住沒告別,而偏偏就是這樣,感情就感發(fā)壓抑得厲害,這半年剛好又是一個時間點。
短了,情感還沒發(fā)酵到濃烈的地步,長了,又會變淺,于是捉弄人的老天,又讓他們相遇,同時,還知道了對方對自己的情感,卻又偏偏無力去改變什么,相對于屋內(nèi)的默默無言,屋外的兩人就輕松多了。
“換作是你,你會如何做?”安哲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土人,她許多思想受前世影響,有些不能設(shè)身處地去換位思考,這才有此一問。
“我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象?!鳖櫤迫蝗鐚嵒卮?,因為那個假設(shè)對象是她。
“也會這么做嗎?”安哲換了種方式提問。
“我估計不會。”這樣確實好回答多了。
“我會反抗,爭取,寧可跟心上人私奔到天涯海角,也不愿這種兩全其美?!闭f白了,要渣就渣到底,不當(dāng)那個婊子不立那個牌坊。這跟他從小受的教育有關(guān),沒人告訴過他,必須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呢?”他有些好奇她會怎么做。
“我?我一開始就不會讓人左右我的所有事?!边@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毛病,盲婚啞嫁,不知害苦了多少人。
“我是想知道,若是你處在朝月的位置,你會如何去做?”一聽她的回答,便知她又忘了自己是個女兒身。唉,頭疼。
“這樣啊?”安哲還真沒想過,略思索了一下,才開口。
“若是我,在他逼不得已必須娶另一個女人之時,我想我會離開,哪怕有萬般不舍。你是知道的,我的眼中可揉不得沙子?!?p> 顧浩然猜到她就會是這樣回答?!叭羧绱蟾缢f,能做到身心合一,只唯她一人呢?”他著實想幫大哥爭取一下,他知道安安的意見對朝月來說有多重要。
“這樣的話,過個三年五載,仍是那么干凈的一個人,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但前提是,婚姻必須是被迫的同時,兩人都沒變心,又有再續(xù)的緣份?!?p> 說實在的,安哲對名份這東西不在意,在意的只是那種干凈,干凈的心與干凈的身體。
顧浩然淺笑,這確實是安哲式的回答,兩人都沒想到,今天的一番假設(shè),到了后來真的成為了現(xiàn)實。
再說屋內(nèi)的兩人,相對無語許久之后,顧浩天還是先開了口?!俺?,我心悅于你?!?p> 朝月臉一紅,接著又白了下來,心悅又有什么用。
“你呢?”
朝月抿唇不語。
“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顧浩天得不到回應(yīng),有些著急,伸手握住了心上人的手。
朝月掙扎,可擺脫不掉?!胺砰_。”出言命令。
“不放,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
“喜歡?我喜歡你又能如何?”將目光從兩人交握的手上,轉(zhuǎn)向他的臉?!拔覀兿嗷ハ矚g又能如何?”
在北城他的維護(hù),他的親吻,還有他的目光都告訴了她,他的喜歡,同時還有的是他的克制與隱忍,所以她才會走得那么干脆,為的是斬斷這些不該冒出來的感情。可現(xiàn)在……
顧浩天盯著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兒,她是喜歡自己的,自己很早也是知道的,雖她表現(xiàn)出的感情偏冷,話也不多,可她眼中的柔情是騙不了人的,特別是這次相遇,見到自己的欣喜與慌亂,將她的心思暴露無遺,更何況還有他的那個親吻,別的女人早該扇他一巴掌了,而她只是下意識得防御,推開了自己。
可是現(xiàn)實是,他們相互喜歡就真的能在一起嗎?穩(wěn)了穩(wěn)心神,顧浩天輕聲提出了他的建議。
“我也知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我想不出別的法子?!弊詈螽惓l玫人幕匾簟?p> 朝月震驚了一下,又恢復(fù)了平靜?!拔遥辉敢?。”咬字清晰得回答了他。
“為什么?”顧浩天想到過她可能會拒絕,卻沒想到她拒絕得如此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