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沒理會那些置疑的目光,也忽略掉了顧浩然的擔(dān)心,安撫著六子來到了起點。障礙賽是吧,下馬威是吧,她安哲就沒帶怕過的。既然躲不過,那就好好得跑上一跑吧。
一人一馬沖了出去,動作的完成一氣呵成。因六子的靈性,預(yù)計到終點的時候比黑風(fēng)還要快上那么一點點。周圍的人啞了火,找不到任何借口置疑。
說人家馬好,那也得會駕馭,說人這家瘦小,沒看到同樣的弓,人家拉起來一樣輕松,說人家運氣好,你來個好的試試,越是快的馬速,越難命中紅心。
被驚到的人不止是士兵,顧家兩兄弟也同樣驚呆了,顧浩天沒想到這小子如此不簡單,第一次下場就有這個成績,顧浩然則是喜大過驚,他的小阿哲就是最棒的,時刻都能刷新他的認(rèn)知。
“你練過?!”還沒等顧浩然表揚,顧浩天先出了聲。
“我出生在山林,六子又喜歡狂奔,打個獵什么的,不練不行?!边@一世確實是這樣練的。
“嗯,好馬。”顧浩天接受了這種解釋。
顧浩然將馬上的水壺遞了過去,六月里了,北城也熱了起來,跑了一圈,小阿哲定也出了不少汗,該口渴了。
安哲自然得接過,喝了一大口,遞還給他。顧浩然也喝了一口才收了起來。兩人一直這樣,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到是驚了一群看客。
同顧浩然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顧家二少有多龜毛,莫非是改了性?這也包括顧浩天,要知一年前,這小子連他的水壺都不要喝。
“給我?!钡挂囋囘@小子這毛病到底還在不在。
“你有?!鳖櫤迫粵]搭理,將水壺放了回去。
好吧,還是那芯,只是對這個瘦小子很是不一般。三人下馬,有小兵上來牽,六子擺了一下頭不讓,黑風(fēng)則是有樣學(xué)樣。
安哲拍了拍六子的頭,給了一顆小零嘴,算是對它剛才的表現(xiàn)表揚,黑風(fēng)湊了過來討要,安哲失笑,也喂了它一些,六子鄙視得看了它一眼,難得沒有發(fā)飆。
“謝謝,不用管它,它會跟上的?!卑矒嶙×肆?,安哲輕聲對那小兵說,怎么樣來說,都是自個給人家添麻煩了。小兵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臉紅,是激動的,給人牽馬,還沒牽成不說,還被謝了。
顧浩然滿眼柔光,他的小人兒就是這么體貼。繞過前面的騎術(shù)訓(xùn)練場,來到了后面的體能訓(xùn)練場地。“能打嗎?”顧浩天這回直接跳過了自家二弟。
“有一點防身的功夫?!彼闶强闯鰜砹耍@人把他自己放在了長輩的位置,懷疑顧二交友不善,來考驗她來了。
“大哥。”顧浩然皺起了眉頭,他也察覺出了不對。
“小子,你能承認(rèn)的朋友可不能個娘娘腔。”顧浩天大大方方承認(rèn)自己的目的。
安哲苦笑,她本就是個女子,娘娘腔不是也是,反正成不了糙爺們。顧浩然欲言又止,小人兒本就是女子,形象弱一點也正常,可讓她與這些軍漢子們練,他有些舍不得,可又不能拆穿她的身份,有些后悔帶她入營。
在他糾結(jié)時,安哲已掀起一側(cè)的衣擺扎到了腰上,男袍好歹還是比女裙方便,打個架什么的,倒也爽利。
“我……”顧浩然想出列,親自下場,自己下手知分寸,有輕重,總歸是要好上一些。
“等著,一會我跟你玩?!北缓谀槾蟾鐢r了下來,只得按耐下,時刻警惕著,隨時出手相救。
可場內(nèi)的安哲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對付這么一群兵蛋子,真的不要太輕松。先上場的是一名身材與她差不多的士兵,雖說這里講究的是,誰的拳頭硬,誰便更有話語權(quán),可也不會以大欺小,以強欺弱。
兩人報拳,展開了攻勢,哪知才一個照面,士兵還沒回過神,就被一個過肩摔貫到了地上,一臉懵。安哲直起身,沒再趁勝追擊,站在一旁,等那人回神。
“起來。”有人吼了一句。
看藍天白云的士兵回了神,一轱轆爬了起來,滿是不服。安哲一手放在了身后,一手作了請的手勢,擺了一個前世電視里經(jīng)曲的造型。
這回士兵注意了,十二分的注意了,可等到他攻近身后,仍被莫名其妙得摔倒在地,這下他相信不是巧合了。反映也快了許多,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一抱拳表示自己認(rèn)輸。
心中淚流滿面,不認(rèn)輸不成啊,連人家出手都沒看清,不交手不知道,一交手才明白這瘦小的勁賊大,他的背肯定青了,這小子好可怕,他要去找媽媽!呸,找什么找,找人替他報仇。
剛回到隊伍,便有人站了出來。安哲兩次出手都太快,沒看清的人太多,不服氣的自然也就多??墒遣还苡卸嗌?,安哲現(xiàn)在就在場內(nèi)照單全收。
很快又收拾了幾個,便開始不耐了?!岸嗌蠋讉€吧。”比拳頭是吧,一次到位。
士兵們面面相窺,看向自家將軍,見將軍點了頭,幾上按耐不住的,忽忽啦啦都站了出去。一數(shù)竟有十幾個之多,不由有些尷尬,太以多欺少了,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正好?!卑舱軋銎鹨荒ㄐ靶?,很久沒這樣活動筋骨了,打打倒也不錯。
她的隨意,落在別人眼里便成了囂張,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誰受得了這個,也不等自家將軍下一步的指示,一擁而上,打了再說。
一直觀戰(zhàn)的顧浩然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不錯眼的看著場內(nèi)的那個小人兒,一旦她受不住了,便出手相助。
同樣不錯眼的還有顧浩天,別人看不出來,他還是能看出來一些,這小子用的手法干脆,利落,沒有多余的花架子,專攻人的弱點,且還容易上手,有沒有內(nèi)力都可練成,倒是套不錯的拳法。就不知整個威力發(fā)揮出來能有多大,這么一會她用來用去的可一直只有那么幾招。
在十幾人的圍攻中,安哲招式確實多了起來,多歸多,卻不太有章法,基本上是見招拆招,見力使力,很快將這一波攻擊擺平。
“還有人來嗎?”站在一群橫七豎八的大老爺們中的安哲,氣都不喘的。衣也不亂,不仔細(xì)看,連個塵土都沒粘上多少,閑閑得站在那,仍是那副隨意的樣子,不太囂張的樣子,不過這回沒有擺什么破手勢罷了。
來,來個屁啊,誰還去找虐,別說一打十了,一打二都是吃力的,誰他媽的如此想不開。一群大頭兵終是老實了。
安哲滿意了,顧浩然高興了,顧浩天沉思了。
看著放下衣擺,拍拍手走向自己的小人兒,顧浩然難得扯起一抹明顯的笑意?!翱蛇€好?”一開口便招來一片嫉恨,不好的是他們好不好。
“還不錯。”這回答也扎心了。
“喝水。”將手中一直緊握著的水壺遞了過去。
“打不開?!边@人是人用了多少力氣在拿,壺口都變型了。安哲有些無語得將水壺遞了回去。
顧浩然莫名覺得她在同自己撒嬌,伸手揉了一下她的發(fā),寵溺得笑了笑,才將手放到水壺上,加了一點內(nèi)力,打開又遞了回去。
安哲揚眉,有內(nèi)力了不起呀,不是怕自己暴露太多,用點那個力量,也能辦到。完全忘記了不喜別人觸碰的自己,剛被人摸了頭。
顧浩天沒注意到他們的互動,也就錯過了最早發(fā)現(xiàn)端倪的時機。“跟我打一場。”走到安哲面前,嚴(yán)肅得提出自己的要求。眼前這個小子過于矮小,走近了相對一比較,只剛到他胸口。
“哥,她累了。我來。”顧浩然攔在了安哲面前。
安哲本想說沒關(guān)系,可聽到他那嚴(yán)肅的聲音,閉了嘴。原來他不只是在外人面前護著自己。心底的暖流已漸漸匯成了溪水,包裹著那顆不知疼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