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誠接到消息只要略略一想就能明白黎紹那個不要臉的又憋著什么壞招。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未必不是一個好辦法啊。
既然已經(jīng)商量好了,帶人過去的時候當然要全副武裝了。
潘家二爺這些天自己府里的事情還是一團糟,更別說如今這個陣仗了。
一般官員家中可以有看家護院,武將家中甚至可以有侍衛(wèi)府兵,只要在規(guī)定人數(shù)之內(nèi)都是沒有問題的。
可潘家二爺不過是一屆白身,充其量家里就是多了幾個小廝,如何能是郁誠帶來精兵強將的對手。
都沒有什么招不過三,大門就已經(jīng)敞開了。
潘家二爺在江南道待久了,習慣了被人前后相擁的氣氛,今日這個場景可是許久沒有了。
“草民就算是一屆白身,也沒有隨意被人安排的道理,淮南王怕是來錯地方了。”
郁誠嘆了一口氣:“二爺您自己也說了,無憑無據(jù),我怎么會對您出手呢,如今是京城傳來了消息,說是二爺您,配合在京城的左相大人,洗錢埋臟干的是好不樂乎。”
潘家二爺冷笑:“王爺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何必在這還硬撐著?!庇粽\見過不少向潘家二爺這樣的人,聰明,可是聰明人也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太聰明能夠分的清楚利弊,這點在別人眼里看起來不過就是徹頭徹尾的叛徒。
可是郁誠就是喜歡這種人。
“當初選擇拋棄了上京城的一切,來到這江南道,潘家二爺也不希望多年謀劃毀于一旦吧?!?p> “今夕,已經(jīng)不是往昔了,潘家就算是謀劃的再好,能抵得過陛下的金口玉言嗎,我如果是你,我可不會這么傻,費盡心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我今日來,二爺還有機會,陛下要的是什么相信二爺已經(jīng)很清楚了,該怎么做不用本王說了吧?!?p> 時間緊急,人就由清風押了過來,別說送去大理寺候?qū)徚?,就連左相都沒見自己這個弟弟,慌慌就被押到了陛下面前。
萬南湘還是撒嬌賣乖了好久才被郁峋川允準在簾子后面聽聽。
富康趕緊命人安排了擋風,這也不是陛下第一次為了皇后娘娘犯忌了,他們都快要習以為常了。
這一路緊趕慢趕,潘家二爺走上來的時候還是能看出風姿來。
“草民叩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郁峋川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潘家二爺,光是這殿前一句話就能看出來這人,有幾分能力在身上。
“平身吧,聽說你一入京就想要見朕,怎么,是有什么想說的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能有什么退路,就像是淮南王說的,不如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如此,說不準還能留下自己的一條命。
“是,草民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只求陛下能秉公處理。”
這就有意思了,郁峋川斜斜往后面靠了過去:“那你說吧,朕還要考慮考慮,要不要答應你。”
“草民這里有些賬本,記得都是這么多年以來,左相府所有貪污的證據(jù),還有……”
“當年羊家的事情?!?p> 郁峋川知道潘家二爺要保住自己,沒想到還會出賣的這么徹底:“繼續(xù)說。”
“當年太祖皇帝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處龍脈,想作為我大禹百年基業(yè)一代一代傳了下去,我潘家先祖和羊家先祖都是陪著高祖打天下的重臣,也被太祖皇帝所托,甚至于將潘家安置于江南道,只為進守護之責。”
“只是后來,潘家一代代式微,父親就將希望落在了龍脈身上,只是當時太祖皇帝是將地址一分為二,一個在潘家一個在羊家?!?p> “父親曾經(jīng)想過同羊家一起分,不過羊家當家人實在是嘴硬,因此并未同意,不過一直到了先皇即位,哥哥便隨即將龍脈的事情說了出來,先皇求龍脈心切,于是就一同算計了羊家?!?p> 不只是郁峋川,就連萬南湘在后面聽的都是心驚,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的話,就可以搭上忠臣一家子的性命,可以棄江山于不顧。
和郁峋川猜想的差不多,自己父親是什么人,自己還是清楚的,這個事情能做出來。
“將人帶下去,搜集證據(jù),罪證確鑿,秋后問斬,念及潘家二爺良心未泯,改為流放,此生不得回京?!?p> 這就算是將潘家一行人定了罪了。
可萬南湘在背后聽的就是不舒服,郁峋川走到后面來,還看見萬南湘兀自出神:“想什么呢?!?p> “我就是心里難受,只是因為一句話,讓外租一家蒙受不白之冤,百十口的性命,皆喪于此?!?p> 郁峋川握住萬南湘的手:“都過去了,如今真相大白,我會下令,恢復國公府一切封賞,將羊家太公葬入太廟?!?p> 這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死人怎么會知道,不過好在小娘心里也能安心了。
“我今日才明白,為何古書中說,國之幸也,則遇明君,你每日押著安兒讀書,是有道理,若是一國之君昏聵無能,還不知道這天下會多多少像我小娘那樣的人?!?p> 郁峋川將人扶了出去:“怎么現(xiàn)在就開始感慨了,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做一個明君?!?p> 萬南湘看向郁峋川眼睛,眸子里帶著些許情意:“我相信峋郎,定然不會辜負所托?!?p> “你對我就是這么點要求?”
萬南湘輕笑:“能成為一國之君,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不然還能有什么要求。”
郁峋川直接捏住了萬南湘的小鼻子:“你應該說,要一輩子對你好,這輩子不可再看旁人一眼,你就是我最重要的?!?p> 就算是做了父皇,這人也是愈發(fā)小氣了。
萬南湘將郁峋川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難道我不說,峋郎就不做了?”
怎么會,郁峋川目光一點點變得柔情。
“一生有你,再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