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祠堂的大門在燭火的映照下緩緩打開,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眼窩深陷,鼻梁挺拔,看著不像南山這一帶的人。
“師父!安!”
“喬教習,安!”
一見他出來,秦江柏一眾小輩趕緊俯身行禮。
秦江雪見狀也依樣畫葫蘆,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問安,不過這個人是誰?怎么成了江字輩的教習師父?
文學教習?不,不像,那人眼里的兇光都快能凝為刀刃了,絕對不是一個儒雅之士,秦江雪頗為震驚,他很大可能是武術教習!
望江秦氏一直設有十二武夫,千百年來與秦氏互相依附。十二武夫以秦大夫為首武功最強,秦大夫卻并不是特指莫個人,而是武力強弱的代稱,余下十一武夫若能在演武堂公開比武勝出,皆可取而代之。而最強的那個人便是秦氏下一輩指定的武術教習師父。冠以大夫敬稱,享族中供奉。
如今卻有人取代了大夫的教習之職,這就奇怪了!
先是秦江柏無故示好,再是出現(xiàn)這一臉兇煞的教習。
還有!
秦江雪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旁系的其他小輩今日一個也沒來,來的全是嫡系一脈?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不知這次回來是幸是災。
不過不管眾人心里如何,這位喬教習從出來開始臉上就沒什么表情,橫眉冷眼大有面癱的征兆。
只見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雙手在胸前筆劃了個奇怪的手勢,唇齒緊閉卻發(fā)出低沉嘶啞的聲音。
“熒月開路,借神引光?!?p> 話音剛落,四周迷霧四起,壓抑得周圍的燭光暗淡無光,隱隱只能尋見些零星發(fā)紅的燭芯,所有人竟像見慣似的一點也沒驚訝的感覺?
秦江雪壓抑住內心的惶恐,朝秦江月的方向稍微挪了幾步,這又是在做什么?她伸手想要扇開遮擋她視線的霧,不過那些霧十分濃密,死死地黏住她晃動的手指...不對!
她五指相互觸摸,手里并沒有濕膩的感覺,這不是霧,這是光!是月光!
念頭剛起,四周的月光極具靈性地朝地上聚攏,從祠堂門口一路延伸到他們腳下,先前被壓抑的火苗開始慢慢升騰,重新點亮庭院,不過比起昏暗的燭火又多了一條散發(fā)著潔白光亮的小路。
如夢似幻。
“三月始,借神光,祛除污穢,佑~望江秦氏長盛不衰,福澤連綿?!?p> 祈禱完畢喬教習伸手從空中抓了一把,朝他們?yōu)⑷?,氤氳的月光如有實體一般洗滌他們全身。
他側開身體,露出背后敞開的大門,“請~”
“謝師父~”
眾人謝禮順著光路依次走進祠堂。
不過當秦江雪靠近這位教習身邊時,總感覺他在盯著自己,像是不懷好意?她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忽視他,專心走路。
別看,實力懸殊,打不過,打不過...
“吱~”
大門在身后被死死地關上,透不進一絲月亮的熒光。
他們挨個接過已經(jīng)被點燃的香,一跪三叩,祭拜先祖。
秦江雪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今年族會確實不同往常,別說旁支的小輩,連長輩都沒來?除了族長和幾個叔伯,整個宗祠就他們幾個小輩。
她抬眼望去,大門正對著的祖宗牌位,而在牌位前邊從地上突兀地拱起一塊青石,通體光潔,接觸地面的周圍略微潮濕,其間隱約可見有水珠滲出。
青石臺上端坐著一方破爛葫蘆,模樣老舊,與整個祠堂格格不入。
秦江雪喃喃道:“靈寶葫蘆...”
“江雪丫頭可來了。”族長端坐在旁邊問道。
秦江雪不緊不慢地來到他跟前,“族長,安?!?p>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族長稍微收了收因興奮而勾起的嘴角,“你離家也有五載了吧,當時看著還是個小丫頭模樣,如今都長成大人了?!?p> “到今日剛好五年了?!?p> “五年啊~你只身在外可得謹慎些行事,外面不比家中,平平安安的別辜負你娘辛苦生你一遭。”
“是”
秦江雪轉身時瞟了一眼旁邊的父母,神情冷漠,眼里哪有她這個女兒。
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也就不多說廢話。”族長起身來到眾人面前,“今日乃我族一年一度的盛典,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么今日來的全是嫡系一脈的人?!?p> “其實我望江秦氏祖上曾有過仙緣。”族長長袖一揮指向面前的石臺,神情激動,“而那仙緣就映照在這葫蘆上!”
一聽這話秦江蓮等人下意識地扭頭望著秦江柏,“歸息養(yǎng)靈白玉葫?!”
這就有意思了,本來大家都是當個神話故事聽聽就罷了,現(xiàn)在突然有人說這故事很有可能是真的,想想就刺激啊~
秦江蓮眉毛一挑,心里很是激動,神話故事都可以成真,那神仙離我還遠嗎!
“百年前曾有仙人賜下這靈寶葫蘆,用來檢測我族人是否有仙緣,凡是五年之內能令靈寶有異動,那么集齊嫡系一脈六人精血就有可能激活靈寶,引來接引的使者!”
“一舉飛升入仙界,不受世間一切苦難!”
令靈寶有異動?秦江雪有些疑惑,“族長大人,江雪雖未被除籍但已經(jīng)自立門戶,勉強算得上是嫡系一脈,但當初被逐出秦府的原因確實是不能令靈寶有異動!如今江雪回來怕是幫不上什么忙。”
“江雪丫頭可是在怪我?”族長沉吟片刻問道。
“江雪不敢?!?p> “妹妹可別多想了,族長掌管全族,行事自有他的一番思量,族里向來只培養(yǎng)被靈寶認可之人,規(guī)矩如此,如果單單為了妹妹破例,可是有不少人不服的。”秦江月笑嘻嘻地看著族長,“族長大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族長輕笑,“你這丫頭!”
“先輩記載中只提到需要我嫡系一脈六人的精血,并沒有說六人必須都滿足條件?!?p> “都且試上一試,成與不成都看你們的機緣了?!?p> “是”六人齊聲回道。
嫡系一脈嗎?秦江柏認真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手記,好像沒有提到這個要求...
“喬叔!”
“是”,收到族長示意,喬教習將準備好六把匕首,挨個分給他們。
“取你們食指之血,同時滴入?!贝麄儑『J,族長緊張地湊在一旁指揮,不敢錯過一絲變化。
鋒利的刀刃劃破指尖,滾燙的鮮血從刀口擠了出來。
“叮!”
六人的血從空中一起滴落,鮮艷的顏色正緩慢地浸染著那尊破爛的葫蘆。
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葫蘆上,秦江月用內勁悄無聲息地撞了一下石臺的一角。
“咔嚓~”
族長一把扒開面前的人,激動地說道:“有反應了!”
“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