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 唇槍舌劍三
“諸位,不僅如此,穿我銀火宗衣服大肆行兇栽贓嫁禍的人大有人在,像毓秀莊魚鹽富商張書假運(yùn)送貨物中途被劫的事,明顯有人刻意為之!因?yàn)槲毅y火宗重財(cái)好利取之有道,每年都會和很多富商做交易,用我所長,換我所需,我們銀火宗雖然經(jīng)常做些殺人的買賣,但是大多數(sh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絕不冤枉一個好人!除此以外,我們在大理有很多認(rèn)識的富商朋友,會帶回一些珠寶釵飾,輕紗錦服等,化作商販在橫山寨附近販賣!”
“因此,可以說你們對我們簡直一無所知!我們也是錦衣玉食,并不缺錢,因此絕對不會去搶劫錢財(cái)!同時,還有一點(diǎn)剛才我也提到過,我們銀火宗有著自己的宗訓(xùn),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違反者在銀火宗是要投進(jìn)沉火潭喂鱷魚的!還有,我們銀火宗的人品味都很高,你們要裝我們的話麻煩找一些像模像樣的人,不要像三花教一樣,一點(diǎn)標(biāo)準(zhǔn)也沒有,是人就行!”
雖然在場的大多都是中原正派,是和銀火宗勢不兩立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申絕塵的思辯和口才能力,他話一說完,已經(jīng)有幾個人繃不住面色險些運(yùn)岔了氣!
“你自己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不過是爭個口舌上風(fēng),嘩眾取寵罷了,你根本拿不出證據(jù)!”
眼角有刀疤的人說道。
“誰說拿不出證據(jù)!”
“我一早就說過,韓雙玉和外人謀劃著殺了我二師兄,這些我不僅聽到,還親眼看到了!常濟(jì)師兄死前眼睛都是睜著的,死不瞑目啊!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被自己人背叛的事。”
“還有,你們可知我也是被韓雙玉殺過的人,是他將一柄藍(lán)門弟子從來沒用過的黑金短劍插入我身體里的,直到我的血流干流盡,徹底失去意識!后來若不是一位高人給我吃了一顆藥丸,讓我重新活了過來,我根本沒有機(jī)會站在這里指認(rèn)仇人!”
莫從之凝神閉目,運(yùn)功之余說道。
“魔宗魔宗,你們口口聲聲喊著魔宗,可知今日若沒有魔宗人相助,你們今天都會死在這里!”
突然人群中走進(jìn)一個白發(fā)老婦,身邊還跟著一個黃衫妙齡少女。
老婦儀態(tài)莊重,神情嚴(yán)肅說道。
“哪來的老太婆在這里胡說八道,還不是魔宗的人害我們中毒,他們怎么會好心助我們!”
“就是!”
有人附和道。
眼角帶刀疤的男人不屑地瞟了一眼白水尼道。哪知,老婦人突然躍到了他身后,接著他后背就挨了一棍子,力道之大,內(nèi)力之雄厚,是他此生沒見過的。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老太婆居然都有著這么的深內(nèi)力……他身子向前撲倒,心里驚奇之余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就被一個少女給扶住了。頓時,一陣清香氣息伴著清風(fēng)拂來,星點(diǎn)花粉碎末落到了他的身上,一抬頭他瞥到了少女那如花嬌靨,春風(fēng)般的笑容。
也許此時他還在想哪里來的美麗女子,她為何要對我笑,這難道就是心動的感覺?
帶刀疤的男子一臉花癡地看著少女,沒注意身下正沖他蜿蜒爬過來的一些紅花小蛇。
小蛇尋著香氣找過來,越接近香餌表現(xiàn)得越活躍,從男子褲腳里鉆進(jìn)去,開始在衣服間游走搜索。
男子驚慌失措,終于把目光從少女身上移開,開始大呼小叫,從地上爬起,上躥下跳,甩手踢腿,試圖把里面亂爬的蛇弄出來。
好個美麗又歹毒的女子,想不到老子居然有一天會中了這美人計(jì)!男子心里后悔沒及時發(fā)現(xiàn)這些蛇,讓它們上了身。
齊小彤喂的毒蛇哪里會輕易離開有香餌的地方,香餌粘在了衣服上,蛇就咬衣服,粘在了皮肉上,蛇就吃皮肉。男子這么一亂動,衣領(lǐng)處的香餌就落到了里面,結(jié)果蛇吃得更歡快了。
男子不斷慘嚎,身上出現(xiàn)斑斑血跡,眼眶和唇周的顏色越來越深,動作也漸漸變遲緩,終于,哐當(dāng)一聲,他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周圍打坐的人嚇呆了,開始閉緊嘴,不亂說話,專心運(yùn)功控毒。
這時,齊小彤環(huán)顧四周,見沒人再張口妄言,這才再次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從身上背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個藥葫蘆。
“小彤,看著點(diǎn),別拿錯了!這么多條人命呢!”
白水老尼囑咐道。
“師父,放心,是毒才好解,我用的也是毒,正好以毒攻毒,要是讓我刻意去尋解藥,那才真是頭疼呢!”
說罷,她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向一個專心打坐的八字胡中年男人。
此時,在場打坐的各派人士一個個都不敢睜眼,大氣都不敢喘,都在害怕這個笑起來天真無邪,殺起人來不動一兵一刃,心狠手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小魔頭。
八字胡男人強(qiáng)裝鎮(zhèn)定,放在膝上的雙手早已滲出冷汗。只見他閉緊雙目,收斂氣息,動也不敢動一下,耳朵卻悄悄豎起,仔細(xì)辯聽少女的動作。
原本他想自己身中劇毒,沒人可解,剛才也跟著那帶疤男子對那高人老婦出言不遜,現(xiàn)在那少女殺了帶疤的男子,第二個殺就該是自己了,我處劣勢,敵人殺我如同捏死一只螞蟻。既然左右都是一死,也沒必要反抗了!于是他選擇了聽天由命。
八字胡感覺到了一只小蛇悄悄爬到了自己脖頸,它的身子細(xì)長冰涼,緩緩挪動,他心跳很快,驚嚇之余,放聲大喊:“你要?dú)⑽揖涂禳c(diǎn)動手,不要墨跡!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像魔宗低頭求饒的,士可殺不可辱!”
“呵呵!”
身邊傳來一聲嬌俏笑聲。
脖子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痛的八字胡啊的一聲,頓時周圍好多打坐控制住毒素存活下來的人不由得看向這邊。
原本以為男人被毒蛇咬傷,毒素進(jìn)入體內(nèi)就會立刻致命,哪知八字胡慘叫一聲,摸了摸自己胸前,竟慢慢活動身軀站了起來。
“不,不可能!怎么會,我居然沒事了!不可能!”
他好奇地自言自語道。
“怎么不可能,我們又不是壞人,為什么非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齊小彤抱著肩膀,得意地說。
“不可能,魔宗的人都不是好人……”
“你是被誰洗腦了么?銀火宗怎么就不是好人了?難道給你們下毒要你們命的三花教就是好的?”
“你怎么知道毒是三花教下的?誰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p> 八字胡問這句話的時候感覺眼角有綠色的東西閃過,一低頭,地面上又多了幾條和剛才咬了自己那條綠蛇一樣的小蛇,一條條正左搖右擺往周圍的人身上爬去。這些蛇就像是有了思想受人指控一樣,路過的每個人都要咬上一口,只要身體還有溫度的就不放過。
“這種毒是西域才有的毒草枯芥草制成的,解藥難配,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這種沙漠綠洲的綠環(huán)蛇,正好可以克制它的毒性!我爹的書里就有記載!”
“別裝作一幅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還敢撒謊你爹有一本什么書!這一定又是你們的陰謀!”
“我撒謊?你知道嗎?這樣對一個研究毒物十幾年的用毒高手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接著,齊小彤手一揮,一股淡黃色煙塵飄向八字胡面門,馬上他就沒了站直身子喋喋不休的氣勢,開始捂著臉大叫。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們中了什么毒?莫非,毒煙一升起的時候,你也在場?”
這時,地上起來一個解了毒的中年紫衫男人。這人看起來通禮些,沒一上前就開始懷疑指責(zé)。
“沒錯,我一直就混在人群里,披著別人的衣服。毒煙一升起時,我嗅到了枯芥草的氣味,跟書上說的一模一樣,味淺略澀。”
“姑娘高明??!敢問你父親是誰?”
這時,地上打坐的很多人都站了起來,有很多毒入五臟但并沒氣絕的人都醒了過來,開始互相揉搓,小聲議論。
“她爹是毒公齊傲靈!二十年前參與武陵山一戰(zhàn)的魔宗四大護(hù)法之一!”
花圣白的身影從眼前一掠而過,對紫衫男人說道。
這時,前來參加大會的憐人谷公孫閑二弟子常淺已然醒轉(zhuǎn),根據(jù)他在西域采藥歷練的經(jīng)歷,他確實(shí)也見識過書上說過的枯芥草,確實(shí)是這個味道,曬干了之后研磨,味道減弱,毒性卻更高。
這種草確實(shí)只長在西域,毒性很烈,卻也可入藥。
“各位,我乃是憐人谷公孫先生的二弟子,我可以證明,這姑娘沒有騙人,這種毒確實(shí)來自西域,叫枯芥草?!?p> 花圣白厭惡地瞪了一眼常淺,卻因?yàn)楸怀湍緹o人追擊無法多插一句話,不得已揮舞熔巖棍繼續(xù)抵擋。
趙青木早就看到了第一排的常淺和幾個憐人谷弟子,此前得到過他的照顧,此時她趕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謝,并問候了她的恩人公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