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你拖,我也拖
從軍侯進為軍司馬,甘寧簡直心花怒放。
這一戰(zhàn),他跟隨嚴顏就是來出人頭地的,結果簡直稱得上是運氣爆棚。
不僅嚴顏升任了漢中都尉,全權掌管一郡的兵馬,他甘寧第一次出戰(zhàn)便因功升職,成為了新出爐的軍司馬一名。
這樣的雙喜臨門,對他們臨江人來說,算是皆大歡喜。
這種好事沒說的,必須雨露均沾。
甘寧奉命點齊一千兵馬之后,第一時間便將自己的兩名族弟都任命為軍候,讓他們做為自己的左右手,各統(tǒng)兵五百。
甘遼為右軍候,甘興為左軍候,自己通過他們統(tǒng)領麾下的一千兵馬,更加的如臂指使。
雖然他這一千兵馬全都是樸刀手,身上連件皮甲都沒有,但是剛剛經(jīng)歷了南鄭的大勝,士氣卻是不弱,再加上只帶了三日干糧,不需要輜重,趕起路來便很是迅捷。
按照他們目前的腳程來算,只要不是刮風下雨,他們從南鄭城出發(fā),趕至陽平關下最多兩日即可。
比之來時還要快。
……
中平六年四月初六。
天色已晚,星光也不見。
宮門外禁衛(wèi)肅立,借著宮墻上的火把照亮,嚴肅地瞪視著黑洞洞的前方。
在宮門一旁的角落里,被夜色所隱站立著一人。
正兀自顫抖個不停。
他的脊背之上全是冷汗,早已淋透了他的衣衫,緊緊的貼敷在身上。
吱呀聲響一閃即逝,不多時,宮墻下的小門中走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等著一大一小離開宮門有段距離了,在此等候的那人才躊躇著上前,迎向了兩人。
走的近了,這才確認了來的這一大一小,正是他等候多時的上軍校尉蹇碩,和董候劉協(xié)。
“蹇校尉,事不宜遲,這就讓董候隨我去吧?”
蹇碩雖是宦官,卻生的頗為雄壯,不然也不可能從眾多宦官之中脫穎而出,被靈帝任命為西園八校尉之首。
他盯著來人看了片刻,然后轉(zhuǎn)向了一臉凄惶的劉協(xié)。
這劉協(xié)是董太后養(yǎng)大的,自小也就帶著一股子嬌氣,平常與人會面總是顯得謹小慎微。
原本該是青春活潑的年紀,卻被教育成了這般模樣,看著就叫人心疼。
可是生在帝王家,這便是他的命吧。
蹇碩蹲下身來,替劉協(xié)理了理衣袖,這才語重心長的道:“董候,你這便跟他去吧。一切蹇碩都已安排妥當,他會帶你去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等宮中各項事情穩(wěn)妥了,蹇碩再來接你?!?p> 劉協(xié)望著面前這個宦官中的異類,只是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蹇碩對父皇忠心耿耿,也很得父皇的信任,應當是可以信任的。
蹇碩對比卻絲毫不意外,笑了笑,站起身便揮手讓對方將劉協(xié)帶走。
那是自己麾下的親腹,被自己掌握了他全部的族人,以此來讓他協(xié)助自己藏匿劉協(xié)。
目前來看,這個謀劃應當是沒什么問題的。
真正的難題,卻是在這宮門之中。
嘆了口氣,蹇碩與宮門校尉交代了幾句才終于放心的回了宮中。
靈帝眼看不行了,禁軍在握的他,也該要做些打算了。
……
“好你個吳懿吳子遠,沒長眼睛嗎?你莫非認不出某乃是前來援助郎君討賊的張司馬么?”
吳懿現(xiàn)身在城墻垛之后,眼看著對面的張修兵馬竟越來越逼近,當即把手一揚,“嗖”的一聲,一只羽箭立即射出,猛然落在張修的軍陣之前。
“張修匹夫,你卻是又不識得乃翁了?乃翁我可是益州從事吳懿吳子遠!郎君此時討賊無比順利,已經(jīng)得了你家許繼獻上的一千兵馬,不需你此時再派兵馬前來援助,你卻擅離職守率軍來此,莫非是要造反嗎?!”
張修氣急敗壞,聽吳懿如此說,便知道自己的兩個徒弟可能已經(jīng)遭了毒手,當即張口繼續(xù)回罵。
“混賬!雜碎吳懿不要欺人太甚!乳臭未干的小兒,又豈能知曉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若是耽誤了我等前去援助郎君討賊的良機,此等重罪你可擔待的起嗎?若不是顧忌同殿為臣的情誼,靠你這區(qū)區(qū)一千人,也配阻我三萬兵馬?”
吳懿似乎聽到了極為好笑的事,當即開懷大笑,扶著墻垛不時的前俯后仰。
看來張修老匹夫在城中還有人,只是誰告訴你咱只有一千人的?
關城內(nèi)能動用的好歹也有一千八百余人,還不算那些原本駐守此處的俘虜們。
“哈哈哈,張修匹夫莫要在這口出無物,乃翁是不是只有千人,小兒你有沒有三萬兵馬,只需在這關城之下一試便知,何故只敢在此枉費口舌?!”
“找死!”
張修比吳懿年長兩旬,卻被這小兔崽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辱罵,當真是氣的七竅生煙。
若不是對于陽平關早有定計,接連三日如此罵陣僅僅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可能當場就要背過氣去。
見在口舌之上占不到便宜,張修撥轉(zhuǎn)馬頭大聲催促士卒上前,繼續(xù)給關城上的士卒施壓。
接連三日搦戰(zhàn),吳懿卻不敢應,關內(nèi)士卒定然士氣低落。
可是剛剛被羽箭攔路,士卒們早就心驚。整個軍陣陷入停頓,步履維艱。
張修則是繼續(xù)大罵不已,一邊向軍陣之后回撤,一邊催促著士卒上前。
可是再上前,眼看著就要成為動真格的了,士卒們本能的都有些抗拒。
就在場面即將陷入進退兩難之時,一騎快速的從軍陣后而來,迎著張修本人就沖了上來。
“師尊!”
見到來人,張修明顯的臉色一松,張口便問:“我徒來的正好,準備的如何了?”
“回稟師尊,投石車云梯和沖車等器械俱已打造完畢,今日便可隨軍使用了!”
“好,好??!”張修聞言,心內(nèi)狂喜。
他猛地轉(zhuǎn)向關城之上,遙望著之前吳懿所在的位置,笑容之中充滿了嘲諷。
“哼,吳懿小兒,你這關城之內(nèi)的情況某早已知曉,你卻被某一個拖延之計給耍弄在掌心之中尚不自知!等老夫拿下了這陽平關,定要讓你好看!”
對于之前吳懿的辱罵,張修早已是心內(nèi)恨極。
他一路從白水關趕來,為了不耽誤行軍速度,全軍都是輕裝上陣,到了陽平關卻終究慢了一步,已經(jīng)被吳懿折回了關城內(nèi)死守,加之城內(nèi)事先潛伏的兵馬只有區(qū)區(qū)幾十人,無奈之下只能就地打造攻城器械。
他之所以拖延三天不攻城,為的就是等待攻城器械的打造。
此刻終于打造完成,憋屈了兩天的張修便一刻也不愿多等了。
“爾等速回各自所部之中,整頓行伍,待投石車推上前來便給我砸將上去,開始攻城!”
“諾!”
身后的諸多弟子盡皆唱諾而去。
隨著張修的眾多親傳弟子們回到軍陣之中,士卒們便都得知了身后即將有很多的攻城器械支撐,這讓他們一改之前的遲鈍,士氣明顯拔高了一籌。
不多時,便聽聞軍陣之后呼喝聲中,一臺臺木石結構的高大器械從樹林中被推了出來,緊挨著軍陣的末尾便擺開了陣勢。
站在陽平關之上的吳懿看見,心內(nèi)卻是一涼。
也不去看身邊士卒的反應,吳懿強裝鎮(zhèn)定,大聲吼道:“兒郎們,張修老匹夫要來攻打陽平關之事,郎君早有所料,此時已然帶軍來援,我等只需阻這張修三日便可,都要給我打起精神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