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師弟,以后就是同門了,你可以喊我孫師姐,慢慢來,不急的。”孫仙子面含春風(fēng)眸若水,語氣飄飄甚是嬈人。
惹的操控水晶球,給人測靈根的那個仙人心中暗罵不已。“回去定要她吃那三百殺威棒!”心情一下變差了許多,晴轉(zhuǎn)多云。
鄉(xiāng)下娃哪吃過這仗勢,一下子暈乎乎的,頭重腳輕,喜不自禁,磕磕巴巴道:“孫師姐,我,我,我,我叫……”似是忘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來著,過了片刻,急中生智才想起來了。
“我叫大馬哈,不對,我叫馬大哈,對,我叫馬大哈”反復(fù)念叨幾次,反而信誓旦旦了。
惹到孫仙子掩嘴輕笑,此馬大哈更是鬧了個大紅臉,特別是看到臺下不遠處那臉黑的老爹,更是抬不起頭來。才想起來自己叫啥名字來著……
“算了,以后就叫馬大哈吧,仙凡有別,想必老爹也不會因為這件小事讓我難堪吧?!?p> 馬大哈心中如是想著。
“有趣的師弟,這是你的身份令牌,可不要丟了,到時候師姐給你補發(fā)的話,也要挨懲罰的。”
旁邊的仙人拳頭硬了,雖知這是道侶慣用的伎倆,當(dāng)年自己也是這樣上鉤的……卻仍忍不住心中暗罵一聲,“罪加三百,哼”
哼聲間,仿佛心頭好過了好多,就喜歡看別人那副色授神予,求而不得,自己卻……哼哼哼~
孫仙子古靈精怪的瞟了一眼自家道侶,甚是滿意,素手一招,憑空多出一塊白玉色令牌,遞給如撞春風(fēng)的馬大哈。
隨后輕撫玉簡,指尖微彈,唇動之間,似是獲得什么喜訊,眉間閃過一絲喜色,卻很快又掩蓋過去。
心虛般瞥了道侶一眼,一觸即收,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大道之爭,大道之爭,我沒有錯。”孫仙子心中低語,似是在說服什么人。
……
及至流年上前,深吸了一口氣,果斷探出雙手,覆于水晶球上。
這一刻,時間都仿佛停止流逝般……
就像腦門頂著左輪,自己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接受命運的審判,時間變得無比漫長。
只覺一道微涼的氣息直沖天靈蓋,又于周身轉(zhuǎn)了一個大圈……最終歸于雙手之下的水晶球。
靈光乍現(xiàn),就像游離的花火,逐漸成型。
淡白……嘶~略顯失望,果然不是什么天才
淡青……緊張!不會吧,不會吧。
淡藍……超緊張!不要啊(??益?)
淡紅……憋不住了~還有最后一點渺茫希望,但愿……
淡橙……絕望,這……不啊~
一張臉如變色龍般閃過多種神色,最終頹然,面帶希翼的看向仙人。
流年這五種淡色靈根,都略顯明亮,卻又未達淺色標(biāo)準(zhǔn)……一切指不定還有操作空間,只需……
遇上這種情況,仙人眉頭輕皺,倒也不是沒有先例……只不過這種,剛剛踩線,拉進門也是最弱那檔,浪費資源,正欲……
靈光乍現(xiàn),突然想起來張師姐似乎要一個萬金油打雜的……回想……如果……要是……那就……也未嘗不可,翟師兄使得,我就使不得了?
壓下剛到嘴角的話語,換了個劇本道,醞釀片刻……省得易得不知好,也賣個人情。
流年只覺心跳快到嗓子眼了。
“……雜靈根,去孫師妹那登記一下”
仙人冷淡又無感情的聲音傳來,流年卻是感覺極其親切,要不是邊上還有人,說不定就給當(dāng)場磕一個了。
“額……過來登記吧”孫仙子遲疑片刻,終究是覺得這不是說閑話的地方,狐疑的瞄了道侶一眼,緩緩看向流年,面無表情輕聲接話。
“我叫游不動,謝謝仙人”
流年點頭哈腰,就像一個中了彩票的少年,藏掖不住的喜色。
孫仙子以手撫玉簡,遲疑一霎,銀牙輕咬,終究是與道侶共進退。指尖微彈,唇角微動,完事深呼了一口氣。
素手一招,流年看得親切,那青蔥細指晶瑩剔透,宛若珍寶一般,隔著老遠就仿佛聞到一股沁香……
這下看清楚了,這仙子左手明顯在腰間小袋子觸碰了一下,右手才宛若變戲法般……憑空出現(xiàn)白玉色令牌……
這就是傳說中的儲物袋嗎?當(dāng)真是長見識了。
流年雙手接過,恭恭敬敬不敢再看了。
孫仙子淡淡瞥了流年一眼,似有深意,又似被酥麻了一下……“好一副皮囊”其心中暗道。“可惜資質(zhì)差了點?!?p> 領(lǐng)著流年到一側(cè)靜候,又回到原點,面無表情杵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人流繼續(xù)檢測……來來往往,喜與悲,這一切已與流年無關(guān)了,都兩個世界人了,何須掛懷?
“總算踏入仙門了”
這是流年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此刻看向檢測的人群,就像上岸的考生,看著正在應(yīng)屆的考生……那心態(tài)一樣,超然,淡然,不過如此,反正站著說話不腰疼。
……
白玉色令牌,正面一副烏云掩月圖,背面三個隸書大字,不認(rèn)識,但莫名其妙知道其意思——“掩月宗”
還有一些看不懂的蝌蚪小字,應(yīng)當(dāng)是身份證明編碼啥的吧。
環(huán)視周遭,已有四十余人,眉目間皆壓抑著喜意,卻緘口不言。
“也是,乾坤未定,誰敢說已經(jīng)?”流年心中閃過一絲明悟。也有樣學(xué)樣,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時間過得很快,不覺已日上正午,暴曬之下,只覺頭皮發(fā)燙,仿佛要燒起來了。
場上卻也沒有人說什么,一切為了仙途,暴曬三日又如何?咬牙堅持罷了,說不定仙人憐憫之下……渡入仙門……那就……
不少幼童已經(jīng)曬的搖搖欲墜了……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黃衣冷仙子,刷——的一下睜開了星眸,單手掐了幾個訣,洶涌的靈力,有如潮涌,匯聚而來……
笙旗刮得嘩嘩作響,周遭衣物隨風(fēng)而動……初入仙途的凡人們嘴張的大大的,驚為天人……
不過頃刻,黃衣冷仙子素手拍天。
“磅~”平地一聲雷,水汽蒸騰齊聚,聚云遮日,偌大的仙緣廣場都被白云籠罩了,涼風(fēng)陣陣,甚是舒適。
惹得凡人們驚詫作跳,欲呼仙跡,又恐壞了仙緣,堵嘴的堵嘴,張目結(jié)舌的張目結(jié)舌,相顧眉目間,也越發(fā)肅然,對仙緣越發(fā)向往。
這是人力所不能抵達的……至少他們想象不到,也做不到。
那云也不走,似是被定在了半空中,隱約間可見細微的電閃雷鳴。
此行的仙門弟子們,倒是見怪不怪,云霧術(shù)而已,他們也會,只不過小一點點再小一點點罷了,倒是姚師叔的修為更加精進了,可怖可贊,嘆為觀止。
一直站著看戲的,那仙風(fēng)道骨老道,此刻也一甩拂塵,口中念念有詞,以指掐訣,連打數(shù)個手印,靈力涌動間,再度一甩拂塵。
一陣清風(fēng)徐來,帶走了眾人內(nèi)心的浮躁,宛若六月天喝下一碗冰水那般透徹,醒目醒神。
老道拂塵披肩,再度歸于平均,仿佛有種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那種感覺。
眾凡人的心不由又是震了震,看向了原先那,坐地上,嘴角含笑,閉目養(yǎng)神,耍劍的青年……
“看我做什么?不要看著我啊~”青年嘴角的笑意有點牽強,心中止不住的咆哮,差點破功了,空中那游曳的青虹都滯慢了半拍。
這若發(fā)生在斗法時,便已見了生死……
“只恨未曾學(xué)的一招半式??岬摹蓯喊?,回去一定要……一定啊……”
卻未曾去想,自己那可憐的貢獻,是否還經(jīng)得起揮霍,也許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吧。
“成仙就要護道之法,其他皆是旁門左道,會聚云又如何,會呼風(fēng)又如何,去種田嗎?”
只要我不尷尬,就沒人尷尬,青年如是想著。
不過須臾功夫,注意力便又轉(zhuǎn)移到了靈根檢測上……畢竟仙緣就在眼前,再好的仙人仙跡,也沒有自己的仙緣重要,如此現(xiàn)實。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看不到頭的隊伍,,現(xiàn)已清晰可數(shù),沒多少排隊的了,而通過檢測,資質(zhì)合格的,已達八十之?dāng)?shù)。
一百個人里都不能留下一個……稱得上一聲殘酷了。萬幸,自己也在幸存之列,僥幸之心有感而發(fā),想拉屎了。
“咕~咕咕~”肚子不著時宜的叫了幾聲……餓了。
“咕~~”
“咕咕~”
似是觸發(fā)連響反應(yīng),只聽咕聲一片。
是了,早上六點多,排到現(xiàn)在中午后兩三小時……已經(jīng)九個小時多了……
不由眼巴巴看向那慈眉善目的老道人……想必會好說話吧,畢竟相由心生……
但似乎并沒有軟用。
有道是,一人聲小,人多聲大,咕咕叫也是會傳染的……就像那交響曲,串頻了。
孫仙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捏玉簡唇間微動……
手持玉簡的其它三位仙子眼前一亮,紛紛手捏玉簡,指尖輕彈,唇間微動,似是在商討什么。
稍許,似是達成共識,孫仙子深呼了一口氣,眸中閃過些許疲憊,猶如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般。
轉(zhuǎn)瞬間又精神奕奕,手撫玉簡,指尖微彈,唇間微動,似是向某人發(fā)送什么信息。
坐地上閉目養(yǎng)神的某青年耳朵動了動,眉角上揚閃過一絲喜色。神識在自己儲物袋掃視了一番,喜色越發(fā)濃郁。
“鏘~”青虹歸鞘,惹得凡人觀望。
只見他盤地而起,嘴角含笑道“倒是忘記你們現(xiàn)在還是凡人,每日還需進食,我這有辟谷丹,一人一粒,足夠你們一月無需進食?!?p> 話畢,翻手間,取出一個長頸玉瓶,略微掐訣,飄出一片晶瑩剔透的玉色白丸,如長眼般,每個少年少女面前都懸浮一粒。
“謝仙人”
“謝過仙人”
“我等謝過仙人”
霎時間嘰嘰喳喳一片。
那青年無所謂般擺了擺手道“無需如此,以后我們都是同門,你們都是我的晚輩,你們喊我一聲季師叔即可?!?p>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接著道“仙人是凡人稱呼的,我輩以成仙為目的,以修為高下論高低”
“謝過季師叔……”又是一片嘰嘰喳喳
“你們繼續(xù)休息,該檢測繼續(xù)檢測,就這樣吧”
話畢,便又自顧自,盤膝坐下,閉目養(yǎng)神,鏘~的一聲,耍劍去了,就是那翹起的嘴角,似乎比ak還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