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名字好聽嗎?
S國,血岸莊園。
覃漾埋著頭極其不情愿的踏進(jìn)了大門。
莊園內(nèi)很安靜。
走進(jìn)大廳內(nèi),燈光有些刺眼。傭人皆垂頭安靜的站著。
沙發(fā)上坐著的男人一雙桃花眼,看上去妖冶極了,濃密的眉,輪廓清晰的臉,無一不在張揚(yáng)著一種高雅與尊貴。細(xì)長白皙的手正把玩著一把格洛克17式9mm手槍。
覃漾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向男人走去。在離男人還有一米多的地方停步。低垂著頭。
就這么維持了三四分鐘,也沒見男人有什么動靜。
覃漾輕輕抬眸,準(zhǔn)備看看男人此時的神色。結(jié)果,兩人的目光就這么碰撞到一起了。此刻仿佛空氣都安靜了下來。覃漾連忙又垂下頭。
“玩的可還高興?”
磁性好聽的聲音終于在耳邊響起。
殘溪這個問題讓覃漾有些猝不及防,好像和前幾次有那么一點(diǎn)不同?
“還行?!彼伎剂嗽S久,覃漾的嘴里終于蹦出這么兩個字。
殘溪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孩,神色晦暗不明。
“權(quán)尊的玫瑰園你燒的?”殘溪淡淡問道。
“嗯?!瘪行┎话驳慕g著手指頭。
“不錯。偷跑出去還順帶燒了個園子?!睔埾话褜⑹謽屓拥揭贿?,“我是不是應(yīng)該夸你厲害,畢竟權(quán)尊那家伙的莊園不是誰都可以進(jìn)去的?!?p> 覃漾抿了抿嘴唇,“那倒大可不必?!?p> 剛說完,殘溪的眼神便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少主,那個權(quán)尊一直都跟您過不去,小師妹這么做想必也是為了給您出氣……您就別怪罪她了。”一直待在一旁的九秋小心翼翼的出口。
“是這樣嗎?”殘溪聽了九秋的話,又看向覃漾。
覃漾看向九秋,而后遲疑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天天給我惹麻煩,怎么也不見你收拾收拾自己?”殘溪的語氣有些怒了。
“去暗堂待三天?!睔埾酒鹕?,走到覃漾面前,“要是還想著跑出去,那這輩子都不需要再出來了?!闭f完就要越過覃漾往外走。
覃漾迅速擋在殘溪面前,“我不想去!”
殘溪看著面前的女孩,淡藍(lán)色的眼眸里,明明就寫著:不服!
“你覺得這由得了你?”殘溪挑眉道。
“少主——”九秋正打算上前說句話。
“都出去。”殘溪淡淡的說道。
九秋張了張唇,最終還是一咬牙走開了。
所有人一離開,整個客廳便顯得更寬闊了。
“我不過燒了他一個玫瑰園?!瘪吹饺硕甲吖饬耍瑢τ跉埾膹?qiáng)大氣場,內(nèi)心深處難免還是有點(diǎn)害怕。
“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殘溪又重新坐到沙發(fā)上。
“他殺了羌影。”提到這個名字,覃漾暗暗的握緊了手。
殘溪不慌不忙的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然后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沒有告訴過你,血色的人不談感情?”殘溪抿了一口紅酒。
“我是個活生生的人?!瘪幕卮?。
“那又如何。在是一個人之前,你首先是我的人?!睔埾碜酉蚝笠豢浚性谏嘲l(fā)上。
“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他?!瘪抗饪聪蝾^頂上的燈。
話落,覃漾便被一股強(qiáng)勁的力拉了過去。
再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經(jīng)被殘溪扼住了喉嚨。
“很好。知道反抗了……嗯?”殘溪的聲音在一瞬間又冷了幾個度。
覃漾并不掙扎,眼里也沒有半分畏懼。
殘溪看著那她慢慢通紅的臉,終于松開了手。
“她是唯一一個疼我的人。而你,你明明可以救她……”覃漾穩(wěn)住身,看著殘溪。
殘溪并沒有作答。
“如果不談感情是像你這般,我寧愿離開血色?!瘪D(zhuǎn)身。
直至覃漾的身影在視線里消失,殘溪這才回過神來。
漾兒,推羌影入地獄的人是我,所以又何來救她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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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堂。
剛踏進(jìn)去,就看到故留他們幾個湊在一起打麻將。
“喲~小漾兒,又來了?”故留余光撇到覃漾的身影,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
覃漾沒回他。恰好看到桌上有橘子,順手拿了一個在手里。
“又惹什么事了?”故留知道她心情不好,繼續(xù)問道。
“我一個弱女子能惹什么事?!瘪鷮⒁话觊僮臃胚M(jìn)嘴中。
聽到這話,周圍的幾人紛紛投來了一臉不相信的目光。就是眼前這個自稱是“弱女子”的人,炸了s國唯一一位女大佬滿新音的俱樂部;毀掉了M國總統(tǒng)的私人高爾夫球場……到現(xiàn)在也沒人發(fā)現(xiàn)是她做的……總之,覃漾每出去一次,就必定會有一個人遭殃。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都不約而同的互相搖了搖頭。覃漾倒沒注意到。
片刻后,覃漾皺了皺眉,“故叔,你這是真橘子嗎?”
故留放下手里的牌,“橘子還能有假?”
覃漾把剩下的一半橘子扔過去。故留一把接住。
“害!這還行啊,肯定是你不懂得品嘗……”看到故留一邊夸橘子甜,一邊眉頭都要擠出一座小山峰了,覃漾覺得挺好笑的。
“你笑啥?”故留眨了眨并不大的眼睛。
“故叔。為什么殘溪總是不讓我出去?”覃漾盯著自己的手指頭。
“可能是——”故留故意拖長語氣,引得覃漾抬頭望向他。
“怕你迷路!”故留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
“故叔!”覃漾佯裝生氣道。
故留揚(yáng)起嘴角笑了起來。笑過之后,臉色終于認(rèn)真起來。
“唉,七年前你來到血岸莊園時,還是個小孩子。一轉(zhuǎn)眼,都長那么大了。但在我們眼里,你還是個小孩子……”故留停頓下來,“周子!給我泡杯茶來!”
“什么?你的意思是,殘溪還把我當(dāng)小孩子?得了吧,他自己也沒比我大多少。”覃漾吐槽道。
故留于是繼續(xù)說,“那時候啊,你可黏殘溪了。天天都要賴在他身邊,十頭牛都拽不走你!哪像現(xiàn)在啊,天天吵著要出去溜達(dá)。”
“我有那樣?……”覃漾明顯有點(diǎn)不信。
“騙你是小狗!”故留喝著剛剛泡好的茶,坐在藤椅上,一臉享受。
“可我不是小孩了。他也該放我走了?!痹S久,覃漾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哎呀——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懂。”故留砸吧砸吧嘴。
“故叔。再辛苦你一次。”覃漾看著故留笑了笑。
故留看著小姑娘狡黠的笑容,無奈的搖搖頭,“罷了罷了,能開心的活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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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國。煙城。
“無涼哥哥你要去哪兒?要去做什么呀?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
聽著身后一直不停的傳來的聲音,夜無涼無奈的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比自己矮了不止一個頭的女孩,“你的慕煜景哥哥讓我過去一趟。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文惜然聽到這話,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眼睛一轉(zhuǎn)一轉(zhuǎn)的,似乎是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去。
夜無涼看到這個文惜然那想去又不想去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嗯……那你現(xiàn)在想好了嗎?”
文惜然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抬起小腦袋,眨了眨烏黑的眼睛,“慕哥哥還和以前一樣兇嗎?”
“哈哈……”夜無涼實在控制不住笑出了聲,再看文惜然,還在盯著他,“到現(xiàn)在還怕他呢?”
文惜然猶豫了一下,最后在夜無涼要命的注視下,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拔移鋵嵰膊皇呛芘吕病徊贿^,他以前真的挺兇的?!边@樣說著,文惜然甚至都能想起來慕煜景那冷冰冰的眼神。瞬間覺得周圍都冷了幾個度。
夜無涼抿了抿嘴唇,“嗯,確實是兇。所以你現(xiàn)在想好要不要去了?”
文惜然想了想,不去的話,她就不能和無涼哥哥在一個地方了;去的話,她躲在一邊不就行了?
“去?!彼剖菫榱私o自己鼓氣,文惜然還重重的咬了咬牙關(guān)。
夜無涼看著她,又笑了笑。
“還沒問你,怎么突然到煙城來了?”
車?yán)?,夜無涼靠在椅背上,漫不經(jīng)心的問。
本以為是個簡簡單單的問題,誰知這丫頭愣是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給出個確鑿的答案出來。
“不想告訴我?”夜無涼直了直身子,眼神看向身旁的文惜然。
文惜然猛地?fù)u搖頭,“就是,就……”你不知道嗎?文惜然在心里面默默的說了一句。
夜無涼看著她,等她繼續(xù)說。
文惜然也盯著他,等他想出來。
……
然后,車停了。
文惜然先一步收回了目光,然后下了車。
車?yán)锏目臻g瞬間大了許多。夜無涼覺得,小姑娘剛剛下車前那眼神里,有著些許說不清的意味。就像,看一個渣男的那種眼神??
帶著這么一個疑問,他也走下車。
只見文惜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大門口。
“怎么不進(jìn)去?”夜無涼站在文惜然身后問道。
話音還沒落,文惜然立刻就抬腳走了。
夜無涼敢肯定,這小姑娘是有點(diǎn)不想理他了。
“慕爺還在樓上書房里,二位先坐。”管家老李端上茶,恭敬的說道。
“麻煩您了。”文惜然稍稍彎了彎腰。
夜無涼則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意的坐下了。
“惜然。”夜無涼試探性的叫了聲。
“嗯?”文惜然正在喝茶,反射性的應(yīng)了聲,而后迅速咳了幾聲,然后瞥了他一眼,又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干嘛?”
夜無涼看文惜然那樣子,就知道她是在佯裝生氣了,“不干嘛,就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p> “真的?”文惜然輕輕放下茶杯,“我的名字好聽?”
我的名字好聽嗎?
夜無涼忽然想起,初次見面時,文惜然不過三歲,穿著一身粉色公主裙,小臉圓嘟嘟的,捏著小裙子,滿臉期待的說,“我叫文惜然。好聽嗎?”
當(dāng)時的慕煜景想都沒想就板著一張臉回答:“難聽。”
文惜然睜大了眼睛,隨后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止不住的就往下掉。幸好夜無涼情商高,二話不說上前抱住小女孩,拍著她的后背,輕聲的哄著:“惜然妹妹的名字最好聽了,又溫柔又可愛?!?p> “真的嗎?”文惜然還癟著小嘴。
“當(dāng)然是真的了。無涼哥哥不會騙你的?!币篃o涼信誓旦旦的說。
……
“無涼哥哥。無涼哥哥?”
夜無涼回過神來,只見文惜然正拿著小手在他面前晃,“怎么了?”
“你問我?”文惜然指指他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已經(jīng)倒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