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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齊走進了里間。
里面,楚楚正在調(diào)制丹液。
“楚楚。”他喊了一聲。
“蘇....蘇公子!”楚楚被嚇了一跳,急忙站起,慌里慌張的,差點把那一罐藥液弄翻了。
“怎么了楚楚,是不是我太可怕了嚇到你了?”蘇齊走到她的身邊,笑著問。
“不是不是!”楚楚連忙否認(rèn),很快她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我是因為......因為......”
一連說了好幾個“因為”,但都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借口。
蘇齊不忍心再逗她,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在煉丹呢?”
“嗯!”
“煉什么丹?”
“小容丹!”楚楚回答。
小容丹?
蘇齊聽了,不由扭頭看向了楚楚。
小容丹是一種最基礎(chǔ)的丹藥,基礎(chǔ)到甚至很多煉丹師已經(jīng)不把他稱之為丹藥了,因為想要煉制他實在太簡單了,只要按照丹方上的方法,哪怕一點兒丹藥知識都沒有的小白,照單抓藥,也能煉成。
所以他還以為楚楚跟他開玩笑呢。
他扭頭看了楚楚一眼,哪兒知道此時楚楚也正偷偷看著他,見他看過來,嚇得連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她的臉上一下紅撲撲的,害羞極了。
她這個樣子真的太美了,蘇齊都忍不住心中一跳,甚至想捏捏她的小臉。
蘇齊惡作劇地問:“楚楚,我好看嗎?”
“好看!”楚楚點頭,但很快就急忙否認(rèn):“不不不........”
她的意思是想否認(rèn)她偷看蘇齊。
蘇齊聽了,愈發(fā)想作弄她一下了:“你是說我長得丑咯!”
“不不不!蘇公子,你一點兒都不丑!”
“那你喜歡嗎?”
“我......”
楚楚本來想說喜歡,但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于是連忙把那些話咽回了肚子了,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看著她又羞又急的樣子,蘇齊笑了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
楚楚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搓揉著衣角,可憐兮兮的。
蘇齊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你煉出來了嗎?”
“沒!”楚楚泄氣地說。
“沒?”這下輪到蘇齊吃驚了,眉頭一下挑起,眼睛都要瞪圓了。
楊再龍不是說楚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修行天才嗎?
不可能連一個小容丹都煉不出來吧?
就是白癡!
就是那些從來沒有修行過的凡夫俗子,你把方法教給他,他也能煉出一枚小容丹出來的,楚楚怎么可能煉不出來呢?
楚楚聽到了蘇齊驚訝的聲音,偷偷看了蘇齊一眼,當(dāng)她看到蘇齊的樣子后,立即低下了頭,羞愧得只想在地上找一條縫鉆進去。
不過蘇齊很快明白了,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所以他連忙問:“你師父是怎么教你的!”
楚楚伸手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一摞書。
蘇齊急忙走過去。
那些書很多,有十幾本,應(yīng)該都是新書,但此刻基本都被翻爛了,邊角磨損十分嚴(yán)重。
蘇齊看了看第一本書的名字,《丹藥的藥理》,第二本,《丹爐》,第三本,《爐火》。
這些書,都是一些十分基礎(chǔ)的東西。
除了這些理論外,還有一些手稿,記錄的是帝國書院一些煉丹師煉制丹藥的過程,里面有成功的經(jīng)驗或者是失敗的教訓(xùn)。
但就是沒有小容丹的煉制秘法。
“楊再龍沒告訴你怎么煉小容丹?”蘇齊吃了一驚。
楚楚搖了搖頭,說道:“師父只是告訴我小容丹有什么作用,然后又告訴我,我們能用的藥物有哪些,哦,他還說了,小容丹煉出來后,價格不能高于一兩銀子一枚,別的就沒說了!”
“他不準(zhǔn)你自己去查小容丹怎么煉嗎?”
楚楚搖了搖頭:“師父說我不能查一切直接與小容丹有關(guān)的東西,我只能自己想!”
真是一個乖孩子!
蘇齊嘆了一聲。
要是換一個人,早就悄悄去藏書閣查一下了,或者跟楊再龍的學(xué)生打聽一下——楊再龍的學(xué)生不少,但弟子卻只有很少的幾個,而最近收的一個弟子,只有楚楚,所以楊再龍的那些學(xué)生對楚楚是相當(dāng)尊敬的,有問必答,甚至有很多人想方設(shè)法來討好她——可是楚楚竟然真的聽了楊再龍的話,不去打聽小容丹的秘方,而是自己研究,自己摸索。
小容丹之所以簡單,是按照人家摸索出來的方法去煉制,但如果想要從頭摸索出小容丹的煉制方法、藥物配方、并且把他煉制出來,那——難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楊再龍的這個方法,還真他媽的高!
等到楚楚真的把小容丹煉制出來了,那么,她對于煉丹的理解,至少也是高手級別了。
學(xué)會煉制一種丹藥其實很容易,只要知道配方,知道具體的秘法,照單抓藥,很快就能學(xué)會。
但這個世界上煉丹賣的修行者多了去了,可是能研究新丹方的修行者,卻鳳毛麟角,為什么,因為很多修行者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毫無疑問,楊再龍對楚楚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從一開始就奔著要把她培養(yǎng)成為能自己研究全新丹藥的大師而去。
所以,楊再龍沒說謊,楚楚真的是一個百年難遇的天才,不然,他不可能花費這么大的心血,他也不可能在她身上有那么大的期待!
“楚楚,我都有點羨慕你了!”蘇齊感慨地嘆了一聲。
楚楚扭過頭,不明所以。
“老楊在帝國書院教書那么多年,手下學(xué)生成千上萬,但他真正看得上,并且最終成為他弟子的,算上你,總共也就五個,可是你們五個人中,只有你一個,是他一開始就奔著大師而去培養(yǎng)的!”
楚楚眨巴了眨巴眼睛,有點不太清楚蘇齊的意思。
蘇齊笑笑,沒有再解釋,而是蹲在了那一罐藥液面前,抬頭看著楚楚說道:“楚楚,我跟你說說我對煉丹的理解,你愿意聽嗎?”
“愿意!”楚楚急忙點頭。
蘇齊于是說道:“我認(rèn)為,要想真正弄清楚煉丹的機理,需要掌握幾個關(guān)鍵的東西,第一,溫度!”
“溫度?”楚楚一頭霧水。
蘇齊這才突然想起這個詞,這里的人不知道,他連忙糾正道:“或者叫熱度也行,就是度量熱還是冷的一個東西。
不同的熱度下,各種東西的表現(xiàn)是不一樣的,比如,水結(jié)成冰的時候,熱度就很低,對吧?
冰塊融化的時候,熱度就高一點,但不算很高。
而把水煮沸的時候,熱度就有點高了。
但是把柴火點燃的熱度,就更高。
我相信你肯定也會明白,把鐵礦熔化時,熱度會高出很多很多。
發(fā)現(xiàn)了沒,不同的東西,在不同的熱度下,表現(xiàn)完全不一樣?
我們以前,對冷和熱,沒有一個數(shù)量的概念,只是說他,冷,熱,可是他到底有多冷,有多熱,我們怎么表達出來?
因為不同的藥草,要把他里面的藥力提煉出來,需要的熱度也是不一樣的......”
楚楚一眨不眨地聽著,起先有些不太理解,但漸漸的,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越來越亮,到了最后,竟然像是會發(fā)光了一樣。
轟——
她的腦海里,一個全新的世界豁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