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如一夫人小產(chǎn)
御花園內(nèi)，凌燎先一步抵達(dá)。
“別多禮了，快過來瞧瞧她如何。”
凌燎把藥箱擱置在地，單膝跪地把脈。
痛到不省人事的胡依依猛的抓住了他的手，含著淚，蒼白著臉祈求著，“太醫(yī)，一定要……保住……”
“娘娘莫急，臣會拼盡全力?！?p> 越是把脈下去，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姜彬玉慌得手心手背都是豆大的汗珠，從未有過恐懼彌漫在心頭。
凌燎蹙著眉百思不得其解，“從脈象看來，這是中毒的跡象?！?p> 中毒？
姜彬玉和胡依依微微一蹙，按理來說，她懷著身孕，所有的日用品和吃食都是經(jīng)過層層篩選出來的，誰會如此膽大妄為？
“況且……”凌燎欲言又止。
姜彬玉急道：“況且什么，你趕緊說！”
凌燎垂憐，放下胡依依的手腕露出惋惜的神色，“況且娘娘這胎已經(jīng)死了。”
死了！
“什么意思！”問出口的不僅是姜彬玉和胡依依，更有帝王在后趕來，剛好聽到他方才的話。
凌燎惶恐不安，跪地拱手道：“回稟皇上，如一夫人這一胎是死胎！”
死胎？！
怎么可能！
胡依依自是不信的，攥著他的衣袖上氣不接下氣，“庸醫(yī)……你是庸醫(yī)……”
凌燎雖是不喜有人罵他，帝王在前，倒也不敢多說。
還未來得及降罪任何人，胡依依又覺得腹中一陣有一陣的抽痛，比前面那幾次更加頻繁。
陳子傲痛心疾首，面上卻如常，“朕就在此處，查！”
跟在后方的淑妃倒是想起了方才的事，“皇上，小丫鬟說是因為玉修容推了如一夫人才會引起小產(chǎn)，臣妾想，這死胎是否會和玉修容有關(guān)。”
陳子傲陰寒著臉，背著手看向摟著胡依依的姜彬玉，“你與此事有關(guān)，想說什么話辯解?！?p> 姜彬玉輕嘆一口氣，沉壓下慌意，抬眸緊盯他深黑色的瞳孔，一字一頓證明，“妾身清白，天地可鑒，她人詆毀栽贓，亦是不能讓妾身妥協(xié)。”
“好，朕姑且信你這一回?！?p> 這時，淑妃還想說什么，胡依依忽然繃緊了身子高聲痛呼。
凌燎趕緊說道：“皇上，如一夫人要生產(chǎn)了！”
“那還不命人把她搬回宮去！”
宮里的太監(jiān)抬來擔(dān)架，凌燎起身讓了個位置，太監(jiān)便把人從姜彬玉懷中撈了出來。
一路沿著石子路回到如一夫人的宮殿，剛進門，凌燎就蹙著眉。
眸光稍微四處打量，每人的神色他都收入眼簾里。
姜彬玉和柔妃在后，二人在小聲嘀咕。
柔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原地團團轉(zhuǎn)，“有人要陷害你，你怎么一點也不慌？”
姜彬玉撫著心頭，沉著臉，“慌，但又不能怎么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娘娘，您離我遠(yuǎn)一點，否則會被連累?！?p> “你我還分彼此么？”
姜彬玉反握住她的手，憂心道：“你是我唯一的退路了，姐姐，倘若我真的因為此事被關(guān)入了冷宮，你一定會救我的對不對？”
“那是自然的，本宮怎么忍心看你被冤。”
“所以，你一定要保全自己，不要跟我走得太近。淑妃和良嬪早已經(jīng)將你當(dāng)成肉中刺，此事如果能順便把你除掉，正好是一箭雙雕?！?p> 姜彬玉的話，讓柔妃僵住了身體，內(nèi)心翻江倒海。
待進入內(nèi)閣沒多久，產(chǎn)婆和丫鬟們還沒有準(zhǔn)備好，胡依依就迅速產(chǎn)下了兩個胎兒。
月份不大，也依稀可見性別，是龍鳳胎。
海棠花依舊，胡依依也依舊，得知孩子早已經(jīng)胎死腹中時，淚水控制不住奪出眼眶，濕了一片金線絲繡的海棠花枕巾。
皇后和淑妃前去看了一眼，死胎輪廓模糊，全身烏黑發(fā)紫，多有潰爛之跡。
淑妃未曾生養(yǎng)過，端是湊夠了膽子，也被嚇到花容失色，在旁嘔吐起來。
皇后自做了母親，再也見不得這副場面，痛心疾首，繡帕捂面而泣。
“起因是什么？”帝王聽說雙生兒為龍鳳，惋惜之情布于面上。
凌燎道：“回稟皇上，胎兒此種現(xiàn)象是被毒毒死的?！?p> 帝王沉寂了良久，方才問道：“那如一夫人怎樣。”
凌燎倏地下跪，“臣有罪，不敢斷言。”
“孩子都沒了，朕還有什么承受不住的?！?p> 凌燎拱手低頭，似做了個很大的決定，“如一夫人此次小產(chǎn)傷了根本，日后恐怕再無子嗣。”
話落，屋內(nèi)寂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
胡依依揪緊了被子失聲痛哭，將沉壓在心的痛苦通通宣泄出來。
寂靜壓抑的內(nèi)閣，帝王為人父，傷痛并不比胡依依少多少。
“皇上，如一夫人的胎像一向穩(wěn)固，怎么會無緣無故胎死腹中，此事過于蹊蹺。臣妾想，并非是她不小心，而是兇手本事過大?！?p> 此事無關(guān)姜若語，她卻出來跪在帝王腳邊多嘴多舌。
陳子傲睨了她一眼，問：“那你覺得該怎么做？”
姜若語道：“搜宮，看一下是什么東西讓如一夫人放松了警惕。”
“見你如此肯定，是否參與了此次事件?！?p> 姜若語更為不安，當(dāng)即大喊冤枉，“臣妾只是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并無其他二心，皇上明鑒?！?p> 旁邊站著的良嬪也跟著跪下，惋惜痛心，“皇上，妾身和如一夫人玩得最好，也最不想她出事。所以懇請皇上能夠查明真相，給龍嗣和如一夫人一個交代?！?p> “是啊皇上，搜宮證明?！笔珏f。
帝王瞥了一眼姜彬玉，忽而問她：“你覺得呢？”
姜彬玉抬眼，坦蕩的對上帝王的目光，知曉他在等她的答案，她們也非要拉她下水，便直言道：“妾身也覺得應(yīng)該搜宮，可是，不久前如一夫人身邊的小丫鬟口口聲聲說是妾身推了她家主子，皇上覺得此事和搜宮有沖突嗎？”
一開始如果帝王聽信讒言沒有追究真相的話，或許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坐在冷宮里數(shù)螞蟻。
然而，在凌燎口中得知如一夫人是中了毒才會導(dǎo)致胎兒死在腹中，帝王早已動了惻隱之心。
前者雖不搭后者，但并不沖突。
帝王沉寂了片刻，方才道：“既然你覺得應(yīng)該搜宮，那就搜吧?！?p> 姜彬玉垂首，已知他心中對她起了疑心。
小丫鬟的話，他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