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綿撓了撓頭,一臉茫然,花月?lián)u頭失笑,“也算有進步了,至少沒把死者脫光衣服歸為強了婦女案,而是視為因為溫度低瀕臨死亡反常。”
導(dǎo)致這種反常主要是人體長期處于低溫,又得不到補給,最開始是下丘腦調(diào)節(jié)體溫失敗,發(fā)出錯誤指令,接著皮膚血管擴張,所有血液回流,總感覺渾身灼熱,就開始脫衣服,不過大腦會逐漸缺氧,同時喚醒神經(jīng)細(xì)胞,出現(xiàn)假熱的幻像,繼而誘發(fā)心率失常和驟停,隨著溫度再降,缺氧缺血,導(dǎo)致功能失常,直到死亡。
李綿有些意外,但還是厚著臉皮討賞,“爺夸我就好!”
其實剛開始她聽了吳謀關(guān)于王氏案子的情況,她還懷疑自己弄錯了,差點就著人走訪這村子里的十五歲男性了,還好,自己意志夠堅定,不然真的糗大了。
由于之前李綿沒有做到位,所以她只好親自做了一次,一個時辰后,她慢慢的翻動尸體,一點點檢查,不料這時死者口鼻流出大量的血水,接著房間里面也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尸臭,李綿大驚,“爺,她不會是毒死的吧!你看都七竅流血了。”
花月解釋,“這具尸體雖然被冷凍過,但也不妨礙尸體內(nèi)部腐爛,所以有些地方做干尸時都會把內(nèi)臟掏空再涂抹藥物?!?p> “哦!我知道了這就和今天中午我們吃的臘肉一個原理,只不過一個涂抹的是調(diào)料,一個涂抹的是防護劑。”李綿得意的說完,只見站在不遠處的死者家屬都不見了,花月也沒在意,大概都去外面嘔吐去了吧!
想起她第一次接觸尸體的時候,即使那標(biāo)本被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她也總覺得那有一股刺鼻的農(nóng)藥味,更別說剛開始上解剖課時,一上來就是剖了皮的血淋淋的兔子,她雖然如常的完成了課業(yè),可也嘔吐了幾個月,至此以后才習(xí)慣為常,所以他們第一次,有此反應(yīng)也算正常。
此時現(xiàn)場除了做記錄的李綿,花月正好看到以巾怕掩住口鼻的墨染,只見他依然臉色如常她有些疑惑,便問,“郡王,怎么不回避?”
墨染眸色沉了沉,話語鏗鏘,“本郡爺怎會何那般俗人一般,豈不是自降身份?!?p> 話是這么說,可是腳卻往外面走,只在屋外喊著,“你們先忙著,我去給你們泡茶?!?p> 聞言,花月繼續(xù)忙活,只是她好似忘了屋里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祁玉,此刻他的神色里多了一份泰然,就在她不停翻動尸體時,正目光如炬的看著她所為,就連鼻息間聞到惡心的尸臭,也沒有皺一點眉頭。
不過正忙著的她,自然無所感應(yīng),直到看到鄭氏肩膀上的一雙粗大的血手印和頭頂一個長形的不怎么顯眼的紅痕,她的眉毛微挑,看著死者身上早已換上的老衣,“老太太被發(fā)現(xiàn)時的衣物在哪兒?”
“在西院墻頭上?!编嵲f完便領(lǐng)著大家前去。
當(dāng)?shù)氐牧?xí)俗在家里人死了后,死者的身前衣物必須暴露在外一段時間,再商量是否有人需要,花月雖知道如此,但還是去了老太太房間看了一會,果然空空如也,此時她看著墻頭上凍的生硬的衣服被褥垂眸問,“這期間可有人動過?”
圍觀有好幾個婦人看稀奇,其中有一個精明強悍的婦人,自稱是鄭氏二兒媳婦,滿臉嫌棄的擺頭,“誰稀罕,又臟又臭,也不知是哪只野貓撒的屎尿?!?p> 隨后她偏著頭用木棍把一件翠綠褂子包裹著的一坨衣裙戳下來,直直丟在花月腳下,“瞧,都在這?!?p> 花月還沒蹲下就聞到一股莫名的酸臭,她眸色深沉的蹲下很快找到死者的褲頭,如她所料發(fā)現(xiàn)了黑黃的排泄物,這也難怪會被人嫌棄,同時在庫管處還卷著一些水草,這也正好和她剛才的推測對上,如今只要再找著證據(jù)就可以找到真正的事發(fā)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