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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馬戲團(tuán)

第六十四章

午夜馬戲團(tuán) 響尾狐貍 3123 2021-04-21 22:21:56

  凌晨兩點,那臺曾經(jīng)被狗熊駕駛的紅色吉普車飛馳在月色明媚的華北平原上,吉普車后邊跟著一輛黑色的本田雅閣轎車,兩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行駛著。

  吉普車?yán)锛s翰坐在副駕上從座位下邊拿出藥箱,取出酒精之類給自己滿身的傷口消毒。獅子和老虎順利搭上約翰的吉普車,現(xiàn)在正坐在寬敞的后備箱里舔舐著自己身上的傷痕,駕駛位上一個驚魂未定的女演員開著車,女演員剛剛演出結(jié)束就碰到馬戲團(tuán)遇襲,身上還穿著金屬制的演出服,腳上的高跟鞋在混戰(zhàn)中丟了一只,約翰拍拍女演員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開慢點,不要緊張,女演員騰出一只手脫了僅剩一只的高跟鞋,光腳駕駛起來。

  后邊的車上只有閆先生和幾只鳥,混亂中,約翰用自己微弱的傳聲能力把信息傳遞給花豹閆先生,在觸手抓到靜默會的三人之際,約翰和閆先生啟動車輛,正準(zhǔn)備去撞開觸手,救下三人再逃脫,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看似蠕動的觸手在抓到艾文和呂頌彥宋琳三人之后竟然以閃電般的速度撤回水里,令他們的救援計劃落空,不得已只能先保全自己,兩人開車逃出群獸的包圍,迅速駛上省道,往張明明和文鳥藏身的哨所駛?cè)ァ?p>  一路上眾人無言,將近三點時閆先生前方帶路進(jìn)了自己的家屬院。

  文鳥過來應(yīng)門,張明明正躺在陽臺上抱著一本舊書睡得香甜,小和尚則在陽臺上打坐,看見失魂落魄的幾人帶著獅子和老虎還有僅存的幾只鳥雀哈巴狗之類,便把剛才發(fā)生在馬戲團(tuán)里的事情猜到了幾分。

  小和尚打過來一盆熱水讓眾人過來擦洗一番,又問是不是要吃點東西。

  老樹根一樣壯實的約翰抱著長著一頭紅發(fā)的腦袋躺倒沙發(fā)上不能言語。

  “你總不能就這么躺下一句話不說吧?!蔽镍B看約翰十分頹喪的狀態(tài),不由得出言訓(xùn)斥道。

  小和尚看看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幸存者,狗熊的身影不在其中,難怪文鳥會發(fā)脾氣。

  “一群烏合之眾,野狗野貓之類的,偷襲了我們?!豹{子說。

  “你說什么?我聽錯了嗎?一群野狗野貓把能把艾文三個全部俘虜?shù)魡??”文鳥表示不敢相信。

  小和尚也驚詫道:“只有貓狗之類嗎?還是那個海里來的青倀從中作梗了?”

  “我記得你們在綠水池里關(guān)押扁頭熟鐵怪的時候,被一個巨大的觸手怪物襲擊過?!奔s翰說。

  “對?!毙『蜕羞€記得那個恐怖的綠水池。

  “那就對了,那個觸手怪一直潛伏在附近的水系里,扁頭熟鐵怪從馬戲團(tuán)里逃出去,跳進(jìn)汝河的時候就驚動了這個觸手怪,它趁亂抓走了艾文,呂頌彥和宋琳。它的目標(biāo)很明確,它準(zhǔn)確的避開了在場的百個變形獸,只抓走了他們?nèi)齻€,看來這個怪物也是來自海里?!奔s翰說。

  “其他人呢?”文鳥終于忍不住問道。

  “被抓了,天亮之前他們會來這里,攻擊我們的有很多是完全沒有人形的初級變形獸,所以他們不會在白天招搖過市,我有個簡單的計劃,老虎和獅子還有閆先生跟文鳥在這里等著,在天亮之前那些非法變形獸過來公會登記時,你們盡量救下被抓過來的馬戲團(tuán)的成員?!奔s翰說。

  “那你們呢?”文鳥問。

  “我?guī)闲『蜕泻蛷埫髅魅プ粉櫮侵徽卖~怪,來的車上我看了地圖,那只觸手怪想要帶著他們?nèi)巳牒5脑捯樦旰右恢毕驏|,中間有一道蓄水閘,過了蓄水閘還要將近兩百公里才能進(jìn)入沙河,然后進(jìn)入黃河,到入海口?!奔s翰說。

  “這么復(fù)雜的水系,我們要去哪攔截呢?”小和尚問。

  “他的《玫瑰經(jīng)》練習(xí)的怎樣了?”約翰用下巴指著抱著書睡得正酣的張明明。

  眾人看向搖椅上睡著的張明明,小和尚無奈道:“差強人意?!?p>  “不用跟他講太多,盡管帶他去就是了,告訴他這是一次訓(xùn)練?!奔s翰在水盆里捧起一抔水,用力擦擦臉,“就這樣,祝我們都順利?!?p>  張明明被拉上車的時候睡眼惺忪,小和尚坐在前座,遞過來一套衣裳。

  “把這張皮換掉,用張明明自己的皮?!毙『蜕姓f。

  剛睡醒的張明明還記得前兩天自己被警告要是想安全就絕對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換回自己的皮囊。

  “干嘛?現(xiàn)在換皮不危險嗎?”

  “快換,穿這套衣服,今天你要進(jìn)行開始學(xué)習(xí)玫瑰經(jīng)后的第一次測試?!奔s翰一邊駕車疾馳一邊催促道。

  東方地平線上亮起晨曦,吉普車迎著晨曦,沿著汝河一路向東,行至中午,三人到了地圖上標(biāo)注的那一處水閘。

  約翰停車下去檢查。

  這處水閘像是修建于十九世紀(jì)六十年代,青石塊壘成的石壁上雕刻著“***萬歲”幾個大字,水閘修建的十分堅固,單西邊一側(cè)的高度就有十五米左右,盡管小和尚受到過那個觸手怪的襲擊,也確定那個觸手怪的觸手就算全部伸出來也不能從水下伸到閘室上,何況這個水閘仍然沒有廢棄,所以平時閘室旁邊的值班室里常有人值班。料那觸手怪不會從上邊過。

  約翰站在閘室旁邊低頭看著深不見底的水面,小和尚則正跟水閘邊值班的工作人員搭話,在此值班的是兩個年過半百的當(dāng)?shù)乩项^。

  “我們這風(fēng)水好哇,入夏這邊就熱鬧,這水邊上的夜市燒烤攤熱鬧得很,咱站里就派俺們幾個三班倒,一來隨時看著水位,二來怕晚上有人在這溺水。兩人一組,三個班轉(zhuǎn)一天,一個月開兩千,夠花?!崩项^邊抽煙邊說。

  “三班?那昨晚凌晨到今天早上就不是您兩位在這值班了?”小和尚問道。

  “不是不是,俺倆早上吃完飯才過來,昨晚值班的現(xiàn)在在家睡著呢?!?p>  “哎喲,那可不好說了,昨天是觀世音菩薩成道吉日,我們師傅帶著六十多信徒來這放生,說這邊水深,放了好活,您說晚上這邊這么熱鬧,人多手雜的,怕是這些魚苗放了也沒機會活過初一?!?p>  “嗨,你這小和尚就是瞎操心,我們的人通宵在橋上巡邏,誰也不能在俺們眼皮子底下下水撈魚,再說你外地來的不知道,咱這水閘不擋死,兩邊通著灌渠,諒你放多少魚進(jìn)去也能鉆出去,這水底下四通八達(dá),要不咱這邊上幾個縣城搶著要咱這塊地,不就是想要這點水嘛。”

  小和尚拜別了兩個老頭。

  張明明正跟約翰站在一起,張明明雙眼緊閉,凝神靜氣,正在用信風(fēng)意識探查著水底。

  “這里水下很復(fù)雜?!毙『蜕械吐暩s翰說,“這個水閘幾乎只是個擺設(shè),旁邊幾個縣城給水閘送了不少好處,水下都被他們打通,開了很多暗渠?!?p>  “嗯,張明明正在隨著暗渠追蹤,我想那怪物不會沒有目的的亂竄?!奔s翰說。

  “剛才出發(fā)之前,我沒敢問你,他們?nèi)齻€被拉到水下,三人都沒有水下呼吸的能力,過去這么久,我們就算能截到那個觸手怪物,截下來的難道不是三具溺死的尸體嗎?”小和尚小心翼翼的說。

  “我只是在賭一種可能,海底貴族收藏這些兇神的歷史很久,有一部分喜歡在海底開辟出一片跟陸地很像的空間,在這些空間里飼養(yǎng)活的人類,就像人們在家里擺一個魚缸,裝上一點水,養(yǎng)一些自己都搞不清楚種類的熱帶魚一樣,這些海底貴族把兇神飼養(yǎng)在海底拿來觀賞?!奔s翰說。

  “這是你在哪了解到的?”小和尚問,《玫瑰經(jīng)》經(jīng)過他手翻譯成中文,通篇研讀過很多次,卻從來沒有見過有關(guān)這種習(xí)俗的描述。

  “聽別的動物講的?!奔s翰淡淡道。

  一直專心致志盯著水面的張明明突然揮手示意。

  “有個熟悉的信號?!睆埫髅鞫⒅嬲f。

  “青倀!”小和尚瞬間也感覺到那個裹著金屬腦殼的癆病鬼。

  青倀昨晚被觸手怪截胡了三個獵物后,還沒來得及逃脫就被卷進(jìn)那場未竟的混戰(zhàn)中,跟一群瘋狗野貓一直打到天亮,才被早起的村民拿著棍棒趕開。被截走了獵物的青倀這才得以潛進(jìn)水里一路追蹤過來,恰好被水面上的張明明捕捉到它的意識。

  約翰把車開過來,張明明死死跟著青倀的信號,小和尚則扮演著導(dǎo)航的角色,一邊讀取張明明的大腦活動,一邊指揮著約翰的方向。

  青倀在水下不斷兜圈子,緊緊追隨著觸手怪的足跡,三人在地面上跟著青倀的運動軌跡一會向南一會向西,約翰的破車有路走路,沒路爬山,始終死死咬定青倀。

  直至下午,三人一路向東北方向行駛到太陽將近落山,車子再也不能前進(jìn)了。

  一道寬闊的黃湯擺在三人面前。

  “還在附近?!睆埫髅髡f。

  “果然是通過地下暗渠進(jìn)到黃河里了?!毙『蜕幸脖M量捕捉著那個信號。

  約翰加了油,繼續(xù)駕車跟著青倀的信號,沿著黃河岸邊往東駕駛。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小和尚叫停。

  不遠(yuǎn)處的水里波濤洶涌,青倀找到了那個觸手怪,陰沉沉的水面上一個瘦弱干枯的癆病鬼正跟幾條粗壯黝黑的觸手纏斗在一起,水上電光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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