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江衍從前是不會笑的,像高山白雪,好看歸好看,但冷冷清清,觸手難及。
如今江衍這一笑,仿若春風(fēng)拂面,范劍當場就看呆了。
娘咧,這也太好看了!
叫得也親熱,劍師弟,劍師弟,我親自給你送過來,包你滿意。
嘻嘻嘻,嘻嘻嘻,范劍下腹一片滾燙,霎時間想入非非。但周圍都是人,眼睛瞪得比銅鈴大,范劍那猥瑣的小眼神忍了又忍。
“行吧。”范劍強壓著上翹的嘴角甩了甩袖袍,“算你識趣,這次我就放過你。不過記住你說的,重新煮飯,煮好了你得親自送過來,換誰都不行,否則我要你們搖光殿的好看!”
江衍不答話,只是笑,勾著唇角,仙得不似個凡人。
范劍帶著開陽殿的人走了。
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把江衍看了又看。
難怪那裴青云身邊明明有一個媚到骨子里的呂楠清,但仍舊對白月光戀戀不忘。
好看成這樣,要怎么忘?
搖光殿眾人是不同意讓江衍去的,那范劍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江師兄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狼入虎口。
宋大碗站了出來,擼起袖子氣勢洶洶的說:“我去送!江師兄你不能去!那姓范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去了他肯定會對你……我去!他若是想做什么!大不了我隨他去便是!我身子骨好!不怕他折騰!”
宋大碗五大三粗,一雙胳膊因為經(jīng)常顛鍋很是壯實。
江衍揣著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嘆口氣拍了拍宋大碗的右肩。
“算了吧宋師弟。”江衍說,“你還是別去了,你去了也沒用,他不喜歡你這一款。去做飯,我心里有數(shù)?!?p> 江衍說完就走了,背著手,背影高深莫測。
等江衍回了弟子房,又避開眾人的視線,從窗戶翻了出去,再翻了個墻,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搖光殿外面。
江衍雙腳剛一落地,突然一雙墨色短靴迎了上來。
秦?zé)ㄒ脖持鴤€手,低著頭看江衍那雪白的鼻尖。
“上哪兒去?”上蕪君問。
江衍咦了一聲:“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閑?成天都往我這里躥?哎,你別擋著我,我出去辦點兒事,你去我房里等我,呆會兒我就回來?!?p> 上蕪君沒讓:“辦什么事?”
江師弟:“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
上蕪君:“那我?guī)湍?。?p> 江衍:“……”
這位大佬你很不對勁???
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你說幫就幫,你不勸勸我的?
秦?zé)ㄎ⑽⒁恍Γ骸澳阕鍪掠袥]有分寸莫非我還不知?再說了,我勸你你就能聽我的?”
“還是能聽一點的?!苯瓗煹苋鐚嵉?,“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可以的,你勸勸我。”
秦?zé)ㄌ忠粨?,摟著江衍的肩轉(zhuǎn)了個彎,很不嫌事大的指了個方向:“我就勸你一句,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八個字去掉前面兩個,其他的隨意。開陽殿朝那邊,他們雖然有八個,但都是煉氣中期。你一個煉氣后期,又得我親傳,不能輸,別給我丟臉?!?p> 江師弟歡快道:“好嘞!”
就喜歡這樣的狗師兄!
開陽殿一行八人,范劍領(lǐng)頭,其他人以范劍為首。
一路上聊的天都很黃,又黃又浪。
一個說:“那天樞殿下來的江師兄果真是個絕色!怪不得連呂師兄都要忌諱三分呢!這樣的誰不想上?”
另一個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是你想上就可以上的?他再是虎落平陽,還是個煉氣中期,就怕你偷雞不成倒蝕把米。不過范師兄就不一樣,范師兄已經(jīng)快到煉氣后期了吧?而且你看剛才那江師兄說的,范師兄,包你滿意?!?p> 范劍很快活:“哈哈哈哈哈!滿不滿意要試了才知道!”
眾人又是一番慫恿:“滿意的滿意的!就憑那一張臉!光看就很爽!哎呀呀!范師兄你今晚有福了!好眼紅?。 ?p> 范劍抬手壓了壓場:“大家都是兄弟嘛,若是真的好使,我也不會獨自一人痛快是不是?輪流來嘛!一起開心?。 ?p> 樹梢上的上蕪君摸出了赤霄劍,殺氣騰騰,把旁邊的江衍嚇了一跳。
江衍趕緊出手,一把抱住了秦?zé)ǖ母觳玻骸罢O?誒?你干嘛你干嘛?剛才不是說好了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八個字去掉前面兩個?我不攔你你是不是一劍就劈下去了?”
秦?zé)ㄅ浚骸斑@怎么忍?!”
“又沒說你你怎么不能忍?”江衍奇了個怪,“嘴長在別人身上,你管他怎么說?但拳頭長在我身上,我想怎么打是我的事。你不要動!我來!我上!你看著!我肯定不給你丟人!”
江衍說完就從袖袍里掏了幾個東西出來,灰不溜秋的,像個口袋。
滿以為會看到江師弟大殺四方的上蕪君頓時一愣:“你干什么?”
江師弟:“橋豆麻袋?!?p> 上蕪君:“……什么袋?”
江師弟解釋:“等一下,套個麻袋?!?p> 江衍說完就下去了,連帶著手中的麻袋一起。那幾人修為不如江衍高,沒查探到江衍的氣息,當場就被江衍從上而下拿腳踹暈了兩個。腳跟正中腦門,又準又狠。
眾人還沒回神,又被江衍拿麻袋套住了頭,往脖子上一系,頓時抓瞎一片。
只見那江衍身形敏捷如風(fēng),真氣聚集于雙腳和雙拳,在人群中穿梭得游刃有余,左右開弓,這里一巴掌那里一巴掌,打得劈啪作響。
若是有人還擊,江衍也不硬扛,腰往后一仰,堪堪躲過,再繞個方向繼續(xù)打。
麻袋系口的繩索始終拽在江衍手里,誰想解誰就挨打。一時間眾人不知道是先解麻袋,還是先護著臉,就很慌張。
越是慌張,局面就越是混亂。
到了最后,甚至分不清是敵是友,四面八方都是嘯叫聲,仿若有千軍萬馬。
江衍:“啊噠~!”
換個方向江衍又:“啊噠~!”
再換個方向:“啊噠~!”
最后回到前方:“啊噠~!”
坐在樹上的上蕪君默默的看完了整場表演,江師弟的套路太多了。
最后江師弟輕輕松松的一躍而上,毫發(fā)無傷,只是稍稍有些喘。
樹下幾人繼續(xù)迎頭痛擊,直到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率先摘了麻袋,這才發(fā)現(xiàn)打的都是自己人。
至于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在跟上蕪君吹牛批:“你說,我有沒有給你丟人?我一個打八個,他們連是誰打的都不知道,你服不服氣?”
上蕪君:“服氣,太服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