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獵人
時值年底寒冬,神州大地南方都穿上了羽絨服,而遠在關(guān)外,更是早已經(jīng)下起了鵝毛大雪。
遠在神州邊境的長白山氣溫更是低至零下二十度,巍峨大山早已經(jīng)銀裝素裹。
即便是村里最好的獵人,在這種大雪天氣也會窩在充滿暖氣的家里,陪著老婆孩子。
又或者幾個人在家里點個爐子,烤上一只野味,喝點燒刀子,天南地北的嘮嗑。
六十二歲的護林員那鐵生此時就是如此,在自己的破木屋中,正和老伙計岳老頭清點著這個月的收獲,一邊翻烤著爐子上一只羊腿,一邊喝一口燒刀子。
“嘖!”
等到烈酒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他才感覺全身的冷意消退了許多。
“這大雪又把山封住了,手中這批貨看來要滯銷一段時間了。”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翻了翻羊腿,防止肉被烤糊了,在隨手撒點草汁抹在肉上,頓時屋里充滿了酒香與肉香。
很快,一旁清點完了收獲的岳老頭也坐在爐子前,拿起溫好的烈酒給自己灌了一口,這才笑著開口道。
“一支百年人參,兩株太歲,還有許多肉靈芝,還有許多珍奇中藥,野生松茸,加起來夠你家娃明年的學(xué)費了,就是你明年的酒錢也有著落了?!?p> 岳老頭與那鐵生都是村里的老獵人,不過那鐵生憑著自己那當里長的女婿,順利的得了一個護林員的工作,算是有了穩(wěn)定收入了。
而且工作不累,只是有些枯燥。
每三天巡一次山,剩余時間自由支配,每月四千大洋。
雖然一個人在山上有些枯燥,不過那鐵生如今六十多了,老伴也走了幾年,覺得一個人在家里多少有些麻煩兒子女兒,因此倒也不覺得這個工作有多不好。
反正他家祖?zhèn)魅际谦C人,本就是靠著大山吃飯,他也算是大山的子女,一生都在山里搞生計,打過熊,斃過虎,更是從狼群下逃過命,相比于逐漸城市化的村子,他對于大山反而更熟悉。
來到這兒跟回家了沒兩樣。
更何況還時不時能進山搞點山貨解解饞,不時還有幾個老友聚聚,日子好不瀟灑。
“哎?!?p> 聽了岳老頭的話,那鐵生反而嘆了口氣。
“你嘆氣干啥,咋?我說錯了?”岳老頭有些懵,不明白老伙計干啥嘆氣。
“前段時間上面不是要求家家戶戶都遷出大山了嗎?我家里賠了補償房,如今孩子們有了房子后壓力小了,我搞的這點錢小孫子已經(jīng)用不上了?!蹦氰F生有些悵然若失。
家里突然成了富足家庭,反而讓一輩子都在想著法子搞錢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暴發(fā)戶的煩惱,也是煩惱啊。
“嗨!這不是好事嗎?我當啥事?錢這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了?!痹览项^有些無語。
“你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想那些干嘛。掙錢的事就讓年輕人去,我們這年紀不就該喝喝酒聊聊天,享受生活了嗎?”
說到這里那鐵生突然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欠揍:“所以這人生突然沒了動力,這還是好事?你說我還要這么多錢干啥?我覺得我已經(jīng)對錢不感興趣了,我不想再碰錢了。”
“去你他...的。”
岳老頭被那鐵生這馬里馬氣的話給嗆住了,直接給氣的爆了粗口。
那鐵生看他這模樣更來勁了,端起自己的酒杯,裝出深沉的樣子揮了一圈道:“這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p> 岳老頭:“...”
看著岳老頭那吃了蒼蠅的表情,那鐵生開懷大笑不止。
岳老頭臉色越來越晦氣,顯然被那鐵生給氣的不行,不過二人幾十年老交情了,雙方的脾氣都挺了解的,他也不是真的生氣。
此時他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會才看向那鐵生,開口道:“我說老家伙,天池如今已經(jīng)被云霧籠罩,人若進去就會迷失在其中,生死未卜,端的是詭異。細數(shù)下來失蹤之人已經(jīng)有數(shù)十位,早已經(jīng)鬧得方圓百里人心惶惶,官府甚至直接將我們遷走。你不是寂寞嗎?”
那鐵生揶揄的表情頓住了,狐疑問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難道你就不好奇發(fā)生了什么?”岳老頭冷笑一聲。
“我隔壁家的鐵柱你不陌生吧?他前段時間因為好奇,招呼了兩個朋友就去天池,想要打探個究竟,你猜結(jié)果如何?”
岳老頭沒有回答,而是賣了個關(guān)子,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還用說嗎?那天池如今就跟個洪荒巨獸一般,有進無出。算起來,已經(jīng)是第二十八人失蹤了。”那鐵生收起嬉鬧,嘆了口氣,看著岳老頭。
他守護的大山嚴格算起來也是長白山的支脈,距離天池數(shù)十里,他又如何不知道天池如今的怪異現(xiàn)象。
“這只是明面上統(tǒng)計的人數(shù)罷了,其實還有更多人在天池失蹤,如今村里都有軍隊駐守了??辞闆r他們應(yīng)該都沒了?!痹览项^低沉道。
那鐵生眉頭動了動,沒有接話。
他心里也有此猜測。
“老伙計,你們那家世代獵人出身,祖上還出過大人物,你爺爺百年前也是抗倭英雄,亞洲第一神槍手,被世人稱為絕地槍王,令異族談之色變。他老人家當初為了守護這片大山,可是與異族斗了十多年不曾放棄,我小時候還被他老人家教導(dǎo)過槍法,對他十分尊敬。如今到了我們這一代,難道你就真的甘心放棄祖地?”岳老頭沉聲道。
官府將他們村子遷走,另行安置,其實從側(cè)面也說明了這里的危險,他們活了六十多年,又如何不明白這一點?
只是他們二人都是獵人世家出身,一生都在大山中討生計,對大山有種特殊情懷,又如何舍得自己的故土。
那鐵生沉著臉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拿起火堆上溫的燒刀子喝了一口,又從棉襖內(nèi)袋中抽出兩只紅塔山,遞給了岳老頭一只,隨即自己先點起來抽了一口。
“呼!”
緩緩?fù)鲁鲆豢跓?,那狗蛋這才低沉道:“這很明顯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們就是小老百姓,能怎么辦呢?”
岳老頭的意思他都懂,他身為護林員,甚至他知道的遠比岳老頭知道的多。
在幾天前,他巡山的時候親眼見過幾場恐怖爭斗,那些人一個個恐怖無比,劍氣縱橫,一躍十丈,踏水而行,他驚恐的看到最后雙方都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