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好!”有些反應過來的陳羅羅急忙向老師問好。
“來來來,到我書房。”
馬篌熱情的迎接著陳羅羅的到來,滿臉的皺紋因為笑容而堆到一起,好似一朵綻放的花朵。
那態(tài)度,可比剛才和劉金城在一起的時候好了不知多少。
不過劉金城倒也沒多少在意馬篌的態(tài)度,比起那個,他更在意眼前的這個少年。
陳羅羅……
小子很眼熟。
當然,這種眼熟可不止來自于今天早上為數(shù)不多的遲到,作為軍隊退役的他,在剛來到這所學校之時,就已經(jīng)聽聞過陳羅羅的尊姓大名。
畢竟,他的名字實在是太過于耀眼,但凡有解過他的人,估計都不可能不為之驚嘆。
再怎么說,他也是那對傳說中的夫婦的兒子。
女一劍,蕩盡萬里尸鬼。
男一刀,屠戮萬千神魔。
這一劍一刀,是聯(lián)手制止妖王之禍的傳奇,是力捍九界戰(zhàn)場戰(zhàn)神,是聯(lián)手用血肉組成守護之墻的慕人眷屬。
作為聯(lián)邦的一位士兵,沒有人不曾聽聞過這對神仙眷屬的傳奇。
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曾經(jīng)誕下子嗣。
甚至劉金城都是在一次對于學生的資料考核之中得知。
可,當劉金城想要迫不及待的一睹傳說之人的子嗣到底有多么變態(tài)的時候,現(xiàn)實的平庸卻給他當頭一棒。
怎么說呢?
太普通了。
作為一名平凡人,他是較為優(yōu)秀的。
但作為一名傳奇之人的兒子,他無疑是不夠格的,父母的天賦以及光芒完全沒有在他身上展現(xiàn),甚至讓人可以懷疑血統(tǒng)。
但陳羅羅毫無疑問是那對夫婦的親血。
兩位傳奇誕下的子嗣竟然是無比平庸之人!
這種現(xiàn)實太過于戲謔。
但這種現(xiàn)實又不得不讓人們相信。
無趣打消了劉金城想要操練一番的念頭,自此,他也不再過多關注此事。
但,讓他有點興趣想知道是誰的馬篌大師之徒居然出現(xiàn)了陳羅羅的身影。
這時他才意識到。
或許天才一詞并不只是限制于武。
“果然不愧是那兩位大人的兒子嗎?”
劉金城感嘆不已,情不自禁地稍微低吟著。
可就是這宛若蚊子一般的低吟,卻被陳羅羅聽到了。
“劉老師,你……你知道我的父母嗎?”
“啊這,只知道一點……”
“那,那他們現(xiàn)在去哪里了呢?”陳羅羅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甚至直接無視了馬篌,一口氣沖到了劉金城面前。
“額……不是……”
劉金城有點被這個小家伙的突如其來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我說的知道,不是那個知道,雖然說曾經(jīng)有幸和你的父母參與同一作戰(zhàn),但所交流不過只是爾爾,倒不如說你父母名氣之大,聯(lián)邦之中沒有士兵不曾了解,而且我已經(jīng)退伍有一些年頭了,他們的行蹤又是機密……”
“……”
“是嗎……”陳羅羅有點低沉的說道。
場面莫名的尷尬的起來,五大三粗的劉金城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收場,還被馬篌那雖然年邁但仍有精光的眼神給瞪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是怎么回事……
劉金城跳出來打個圓場道:“不過陳羅羅同學真的很優(yōu)秀啊,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馬篌大師的弟子,能夠被大師認可,果然不愧是……”
“那對夫婦的兒子……”
“這個和他們沒關系?。。 ?p> 急忙編詞的劉金城懵了一下,這怎么突然之間還生氣上了。
眼神微微向下一瞥,看到了就像炸藥一般陰沉著臉的陳羅羅。
“現(xiàn)在的我……”
“小羅!”馬篌故作生氣的吼了一聲。
這一聲如同當頭棒喝一般的呵斥住了似乎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陳羅羅。
陳羅羅如夢初醒一般的扼住著自己的喉嚨,不再開口。
老久之后。
一聲抱歉傳來。
“對不起劉老師,我失禮了?!?p> “沒事沒事,小羅,來來來,劉金城,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來當守衛(wèi)就要有當守衛(wèi)的樣子,與其要在這里說一些不著調的話,還不如出去巡個邏,去去去。”
聽著馬篌像是驅趕不歡迎的客人一般驅趕著自己,劉金城也只能無奈的笑幾聲,很識趣的走到了門口,靠墻坐下,但卻沒有任何想要出去的念頭。
馬篌略微瞥了一眼劉金城,果然還是不肯出去,不過坐在那里安分一點也行。
馬篌迎上了沉默的陳羅羅,關上了自己書房的門。
“那個糟老頭……”
劉金城無奈著,要不是上頭來了命令他才不會和這個頑固的老頭打交道。
不過,那小子。
劉金城又想起了剛才的陳羅羅,突然有點幡然醒悟。
“確實是自己多嘴啊……
父母的光環(huán)太大,看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
等到安靜之后。
馬篌親手泡的一杯安心凝神的熱茶,隨處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并示意陳羅羅坐在他前面。
經(jīng)歷了剛才那遭事的陳羅羅尷尬無比,看著馬篌更是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問,便坐了下去。
“小羅,最近有發(fā)生什么事嗎?”
“……”
“不,沒什么,為什么這么說呢老師?!?p> 陳羅羅有些驚愕,為什么老師這么說?
馬篌頓了頓,喝了一口茶。
“我是你的老師,求師問道,意在解惑,人生的困惑也是一大難題,同樣應該由老師去解決?!?p> “你老師我還沒有老眼昏花,還不至于連這點都看不出,不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理解?!?p> 陳羅羅沉默著,一時之間有點不知如何去說。
“……”
“老師,修行之路,天賦就是一切嗎?”
馬篌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看著一臉煩惱的陳羅羅,突然間笑了。
“你想成為像你父母那樣的人嗎?”
“……”
果然知徒者師也……
“師傅說笑了,不要說直至今日也未曾凝練靈核,就算是單單提及力道,我也是極為平庸之輩,又何談成為那樣子的人物呢?”
“小羅……”
“你又何必如此貶低自己呢?”
陳羅羅默然,如果真的可以實現(xiàn)的話,他又何必這么說呢?
“靈核,力道……小羅啊,你覺得我實力怎么樣?”
“當然是強大之人,老師是三階符文師,又極為精通殺伐之符,還對于妖獸本命符箓有極為深厚的研究,您還給我講過在前線的事跡呢。”
“那,我的修為很高深嗎?”
“這……”
陳羅羅還真沒有想過這些,但符文大師的修為,又會弱到哪里去呢。
馬篌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我要告訴你的不是那些?!?p> “陳羅羅,你認為修煉是什么?”
“凝聚天地靈氣化為己用嗎?”
“是這樣,但又不是?!?p> “修行之路,奪天地之造化固然是一種方式,但更重要的是,去理解。”
“理解?”
“對,沒錯,去理解?!?p> 馬篌說著,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塊三角形的石頭,將其注入靈氣。
伴隨著靈氣的注入,石頭表面所存在的復雜符文開始被點亮,最后整塊石頭宛若變成了一團火一般燃燒起來。
那團火一下子沖到了空中,如同鳳凰涅槃一般化為了一只飛鳥而出在空中盤旋。
陳羅羅細細的盯著那只飛鳥,一抹熟悉的感覺由然而生。
待到那只飛鳥在一聲極其嘹亮的叫聲中化為灰燼之時,陳羅羅才想起它的名字。
“火翼鳥?”
“不會錯,這確實是它,可這分明是符文所化……”
“哈哈哈?!?p> 馬篌哈哈大笑幾聲,解釋道:“你不用猜疑,剛才那符文所化之物正是火翼鳥,不,確切一點說,那符文,是火翼鳥的傳承?!?p> “傳承?”
馬篌頓了頓,繼續(xù)解釋道:“小羅,你認為我們到底是如何在九界的入侵中生存下來的?!?p> “我們不是拾起了曾經(jīng)的文明嗎?”
“不,那并不是全部,那些過去的歷史早已殘破不堪,人類需要的救命稻草不僅僅只是那些?!?p> “但那些歷史確實教會了我們應該如何去面對這個世界……”
“去理解……”
“去理解這個現(xiàn)實,去理解那些入侵的世界,去理解那些神奇的現(xiàn)象,去理解這一切,就像理解這只火翼鳥一般去理解,然后,強化己身!”
“小羅,我想告訴你的是,變強的方法不僅僅只是一條。
在許久年前,我也曾經(jīng)因為修煉的天賦認為自身可能弱弱無為,但當我踏入了這條符文之道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變強的方法并不只是那一條,變成像你父母那樣的人,并不只是武力上的變強?!?p> “在學術這方面,到達某一領域之后,也是一種另類的強大。”
“試想,一名靈師可以在九界的戰(zhàn)場上殺掉多少名敵人?”
“但,一名智者所給敵軍造成的影響,絕對是沉重的!”
“其中對于那些雜種的研究,無論是對于我們了解對方的特性,弱點,還是學習他們強大的能力都有極其大的作用?!?p> “就好比我剛才所煉制的火鳥符,那只是因為很久之前煉制的簡易符石,但完整的銘刻可以以極小的代價重現(xiàn)火翼鳥的原貌,對其本命符文的理解甚至可以推演出它的的傳承神通變化為我們的力量!”
“而且,精神力的強大也會帶動自身的境界前進,我沒有修煉的天賦,但還不是成長到了現(xiàn)在!”
“那,您現(xiàn)在是什么境界?”
“……”
“靈士三階……”
陳羅羅很懷疑自己到底聽了點什么。
“你是在想我很弱嗎?”
“不不不!”
“不用遮掩,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但要想當初,我可是連一個最低合格線都達不了標的小豆芽呀……”
“那,馬老師,您是想讓我學習符文之道嗎?”
“不,小羅,我只是在告訴你,去探索,去發(fā)掘,去追尋你的可能性,然后去堅持,世界上并不只有武道才是唯一的變強之路,去理解你的道……”
“世界萬法,萬道自然……”
“這就是我給你的一句忠告?!?p> “當然如果你想繼續(xù)鉆研符文之道的話,老師我也是很高興?!?p> 開玩笑,馬篌本來就是看著陳羅羅對于符文之道的天賦,又怎么可能放棄這到手的一株苗子呢?
要不,再忽悠幾下,讓他趕緊入了算了。
“符文之道?”
似乎重新認識這一學科的陳羅羅不斷念叨著這幾個名詞。
不再追尋與武道,而是追尋另外的道路嗎?
看來,要多買點兒籌碼和自己的師傅好好的來一次深夜談話了。
可就在陳羅羅豁然開朗即將提前提出回家的話語之時,書房的門卻被暴力打開了。
“你們兩個,快點離開這里!”
劉金城一臉急迫的沖了進來,剛見面就要讓他們兩個迅速離開。
“什么?。俊?p> 可,還沒等他們弄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什么,門外所傳來的劇烈爆炸聲以及耀眼的火光使這一切蒙上了更厚的一層神秘。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