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最高級別
齊超陽安排好了一切,來到了衛(wèi)立煌所在的總部機關門口的時候,天已經接近傍晚了。
作為整個東北戰(zhàn)場最高的軍事指揮機關所在地,這里的守備工作可以說是相當?shù)轿坏?,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院子里停滿了從東北各個戰(zhàn)場上趕來的吉普車,有很多車子的輪胎上還沾滿泥水。高大的辦公樓棱角分明,每一扇窗子里都可以看到辦公人員的身影,只是今天的情況特殊,大門口除了幾個守衛(wèi)的士兵以外,幾乎看不到有人進出。
齊超陽所在的位置距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兩個手下背著槍站在水泥地上,看到齊超陽過來,也只是微微一笑,不敢發(fā)出聲音。
齊超陽輕輕地出了一口氣,走到一輛吉普車的跟前,坐進去,打算在這里等待劉師長和夏副師長兩個人出來。
“超陽?!币粋€女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緊接著,齊超陽就聽到一陣皮鞋摩擦地面發(fā)出的很好聽的聲音。
“陳歌,你怎么也來了?”齊超陽看到陳歌的臂彎處挎著一個很精致的女士挎包,正從大門口處向自己走過來,于是從車子里下來,迎上幾步。
“是舅舅叫我過來的?!标惛杞裉斓暮谏廴Ω裢獾臐猓@得她的眼窩又深又大,透出女人特有的機靈勁兒。
“不會是有人負傷了吧?”
“才不是?!标惛栊ζ饋?,走過來用一根手指在齊超陽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別以為我來就一定是有人受傷或者得病,我才不會管這些事情。再說,我只是一個伺候病人的護士,又不是醫(yī)生?!?p> 齊超陽也覺得自己的問話有點不合時宜,于是笑了笑。
“一定是舅舅想要叫我過來見見世面,必定像今天這樣的場面一輩子也很難遇到一次?!标惛枵f道,“超陽,來,我們兩個一起進去?!?p> “這、這不好吧,夏副師長又沒有叫我,再說,我的任務是守好這里。”齊超陽說道。
“你還真是死腦瓜骨,非要等人叫你才要進去?這里這么多人,哪里就缺你一個,再說,真要是有刺客,早就在路上動手了,還會等到了這里?!标惛枵f著已經走過來,一把挽起了齊超陽的胳膊,邁步就向門口走去。
齊超陽就這樣被陳歌半推半拽著踏上了高高的臺階。
“小姐,請出示證件。”一個士兵把一只手伸出來擋在了二人的前面。
齊超陽看了一眼陳歌,心里想著這一次估計是要丟人了。自己作為一個師級指揮部的干事,根本就沒有可以隨意出入這里的資格,而陳歌只是一個普通的護士,更不可能有這種特權。
齊超陽在后面輕輕地拉了一下陳歌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和士兵說什么,先退回來再說。
可是,陳歌并沒有動,低下頭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拿出來一個綠色封面的證件,遞了過去。
士兵打開證件只看了一眼,神情立刻變得恭敬起來,對著陳歌敬了一個軍禮,并把證件恭恭敬敬地遞還給陳歌。
“陳小姐,請。”
齊超陽略略一怔,他沒有看清楚那證件的封面上具體寫著什么,但是,能夠叫守衛(wèi)在這里的士兵如此看重,能夠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依舊不打半點折扣地放行,充分說明這份證件一定是很高級別的。
陳歌沒有理會士兵,把證件隨手往挎包里一放,拉著齊超陽就走了進去。
一進入大廳,齊超陽就被眼前的陣勢震懾到了。整個大廳布置的就像是一個大花園,到處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迎面的墻壁上張貼著一張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的巨幅油畫,在油畫的下面橫拉著一張條幅,盤口大的金色大字在紅色的條幅襯托下更加醒目。大廳的兩側分別站立著幾個士兵,神情冷峻地看著兩個人。
齊超陽的腳步略略一頓,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第一次來這里吧?”陳歌回頭問道。
齊超陽點點頭。
“跟著我,有人問你什么都不要說話,由我來回答就好?!标惛栾@得非常老練,好像她不止一次來過這里,這叫齊超陽頗有些不解。
事實上,陳歌也并沒有帶著齊超陽更加深入,必定這里和往日不同,能夠站在走廊里聽到從那個最大的房間里傳出來的人聲,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蛟S是今天的保密級別太高,齊超陽竟然沒有看到一個記者之類的人。
齊超陽真的猜不透夏副師長要陳歌來這里,到底要做什么。
“超陽,幫我拿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間。記住了,不要亂走?!标惛璋咽掷锏目姘f給齊超陽,就像是叮囑一個孩子。
齊超陽笑著點點頭。
看到陳歌拐過了走廊,齊超陽忽然有一種想要看一眼陳歌的那張證件的想法,一只手輕輕地拉開了挎包上面的拉鏈,可是,還沒等手指碰到那個薄薄的小本子,齊超陽就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飛快地把手抽了出來,并迅速地把拉鏈拉好,然后,抱在胸前。
走廊的拐角處,陳歌剛剛探出來的頭縮了回去,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快步走進了洗手間,卻并沒有去隔間,而是站在碩大的鏡子面前端詳著鏡子里的自己。
“陳小姐,你今天怎么有空來這里?”從隔間里走出來一個和陳歌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女軍人,一邊系著褲子上面的扣子,一邊問道。
“噓?!标惛鑼χ龀鲆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后指了指走廊的盡頭,似乎是在說,今天這里不許大聲喧嘩,然后壓低聲音說道,“我就是來取一份文件的,我可不像你們這么幸運,整天和衛(wèi)總在一起,還可以近距離地看到我們的統(tǒng)帥?!?p> “哪有啊,今天這里的人都沒有來上班,除非像我這樣實在是離不開的。我都煩死了,哪有你那么自由。”女人說道。
陳歌笑了,似乎并不贊同女人的說辭。
“要是叫你也每天面對著那些傷兵,看著永遠流不完的血,估計你早就跑掉了?!?p> “那倒也是,戰(zhàn)爭還沒有打響,我就已經被每天無休無止的電話吵得腦袋都疼了?!迸撕苡型械攸c著頭。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之后,陳歌洗了洗手,就走了出來,看到齊超陽還站在原地,抱著自己的挎包,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