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留下他
來人是徐丙,幾個端著槍的士兵站在他的身后。
“吳營長,你這是干什么?”徐丙生怕還會有解放軍的流彈打過來,蹲下身子,問吳翰道。
吳翰的頭腦迅速地冷靜下來,這時候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在心里飛快地想著對策。
“徐干事,吳營長想要帶著我們幾個投敵,被我及時發(fā)現(xiàn)了,快,把他抓起來。”六子班長見到了救星一般地從地上跳起來,指著吳翰。
“胡說!”吳翰當(dāng)然不會叫六子班長得逞,“明明是你想要投敵,被我識破了還想要殺我滅口,那些解放軍是不是你勾引來的?現(xiàn)在居然又跑來陷害我,你以為徐干事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你、你、你……”六子班長沒有想到吳翰會反咬一口,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擊。
吳翰走過去,狠狠地給了六子班長一個耳光,心里默念著母親的名字。
徐丙拿著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都給老子抓起來,先送到團部再說。”
吳翰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自己在團部還沒有暴露,何況還有申琦在,只要被我們抓走的那兩個國軍士兵回不來,自己就不會有事。
六子班長當(dāng)然也知道這里面的利害關(guān)系,聽到徐丙命令連自己也抓起來,就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不妙。
沈臨兵的團部里,申琦一個人背著手站在那里,在思索著什么。
“報告?!币幻勘吡诉M來,對著他敬了一個軍禮。
“怎么樣,是不是鐘琴有消息了?”申琦神情急切地問道。
“不是,是、是吳營長被人抓起來了?!笔勘坪踹t疑了一下。
申琦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
“怎么回事?”
“徐干事說,吳營長有通共的嫌疑?!笔勘卮稹T挍]說完,只聽到啪地一聲,申琦竟然把面前的椅子踢倒了。
“混蛋,這個徐干事,是不是活夠了,竟敢對老子的人動手?!?p> 士兵嚇得臉色煞白,慌忙地退了出去。
申琦余怒未消,大步從屋子里走出來,迎面正好看到徐丙從刑訊室里走出來,看到申琦,還沒等打招呼,已經(jīng)被申琦趕過去狠狠地打了一個嘴巴。自從鐘琴失蹤之后,申琦的心情一直不好,現(xiàn)在,聽到吳翰又被抓起來了,真是又氣又急,根本就無法壓得住自己的怒火了。
徐丙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捂著臉退出老遠。他的本意是想要找到沈臨兵直接匯報的,沒成想沈臨兵沒在,倒被申琦堵了一個正著。
“吳翰在哪里?”申琦大聲地問道。
徐丙不敢再說話,指了指刑訊室的大門。
申琦大步走過去,剛剛安排在這里的兩個士兵看到申琦的樣子,哪敢多問,急忙把大門打開。
聽到門響,吳翰和六子班長同時抬起頭來。
為了防備兩個人在刑訊室里繼續(xù)搏斗,徐丙命令人把兩個人的手都捆了起來。
“申、申副團長?”看到進來的人是申琦,六子班長立刻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恐怕是押錯了寶了。
申琦沒有理會六子班長,徑直走到了吳翰的跟前。
“怎么回事?”
吳翰抬頭看了一眼申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前出現(xiàn)了母親臨終時候的樣子,以及她叮囑自己一定要找到神二蛋子的話,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吳翰指了指渾身發(fā)抖的六子班長。
“你問他吧?!?p> 申琦這才把臉扭向了六子班長。
六子班長沒料到吳翰沒有急于表白自己,而是把問題拋給了自己,一時間竟然張口結(jié)舌地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申琦才弄明白了一切,聽到六子班長居然說吳翰有通共的嫌疑,申琦臉色一變,二話不說,伸手就把短槍掏了出來。六子班長嚇得怪叫一聲,身體驟然間蜷縮成了一個球。
“等等?!本驮谏赙磳⒖蹌影鈾C的瞬間,吳翰忽然叫了一聲。
申琦不解地看著吳翰。
“這家伙在奉命剿匪的時候,槍殺了不少的老百姓,甚至還包括一些女人和孩子,現(xiàn)在,又來誣陷我,按理應(yīng)該立即打死他??墒?,他必定是我二營的人,應(yīng)該由我來處置最為合適。申副團長,您看呢?”吳翰的聲音略帶著顫抖。
“也好,那就先把他關(guān)在這里,以后由你來處置吧?!鄙赙q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然后解開了吳翰的繩子,好像預(yù)感到吳翰要對自己說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跟我來?!?p> 吳翰冷笑著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六子班長。
“你們給我看好了他,這次要是再出了事情,老子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槍斃?!鄙赙鶎φ驹陂T口的兩個士兵吼了一聲,嚇得兩個人吐了一下舌頭。
徐丙看到申琦把吳翰帶了出來,仍然是一臉怒氣,急忙躲到了吉普車的后面,連大氣也不敢出。
“申二蛋子!”一走進團部的房門,吳翰忽然在后面叫了一聲。
申琦的身體略略一抖,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著吳翰。
“你、你說什么?”
“我叫你申二蛋子。”吳翰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老娘在臨死的時候叫我來找你,你上次在我們營部外面也和我提起過我的老娘。我現(xiàn)在就想要問問你,你為什么這么久都不肯對我說實話,你和我老娘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而你對我的所謂照顧,是不是也是因為我的老娘?”
申琦顯然對吳翰的問話還沒有做好回答的準(zhǔn)備,和吳翰一樣黑燦燦的臉上滑過一道極其復(fù)雜的表情。
“我、我確實就是申二蛋子,至于和你媽是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鄙赙穆曇艉艿停@然不想被屋子外面的人聽到。
“我從小和我老爸在一起,跟著他走街串巷地給人家算命,記憶里,根本就沒有你這樣的一個人。不是老娘提起你,這輩子我恐怕也不知道有你這個人的存在。如果你真的是因為和我老娘的關(guān)系才照顧我,就不該瞞著我?!眳呛膊讲骄o逼。
申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記憶瞬間被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