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滿滿的回憶
這里,又是一條胡同,錢萬貫氣喘吁吁地把箱子放在地上,看著站在對面的盧梅。
“老盧大妹子,錢大哥也是沒辦法,我這些年在軍營里苦掙苦扎地為了啥?還不就是為了以后能夠有一個好一點的生活?,F(xiàn)在,城外的解放軍隨時都有可能打進(jìn)來,我一個小小的營長,連帶著手底下的那些弟兄們,早晚都是被人當(dāng)作炮灰。你要是真心想要這筆錢,錢大哥倒是有一個好辦法?!卞X萬貫說道。
“你還能有什么好辦法?”盧梅撇了撇嘴。
“我看你那個外甥也活不多久了,而且,他又不是你的親外甥,你真不至于為他付出這么多。要是聽大哥的話,你和大哥一起走。我們兩個找一個地方先躲起來,等到?jīng)]事了,我們兩個做點什么,憑著我的老關(guān)系,我們還可以東山再起?!卞X萬貫說道。
“呸!”盧梅一口唾沫差點就吐到了錢萬貫的臉上,“事到如今,你還想拿老娘開涮。你的那點小心思還想瞞得過老娘?要是老娘跟你走了,用不上兩天,老娘的尸體就會被扔到大街上了?!?p> “你怎么這么看我?”錢萬貫很委屈的樣子,“我是看你和那個病秧子在一起心疼你,不管怎么說,我們也算是有過一夜之歡的,大哥可不想叫你受委屈。”
“和玉寶在一起是老娘愿意的,用不著你來心疼。識相的,快點把箱子交給我走人,否則的話,老娘對你不客氣!”盧梅臉上的怒氣更加明顯。
錢萬貫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知道這個方法無法奏效了。
“那好吧,大妹子,錢大哥自認(rèn)倒霉。不過,箱子里的錢,有一半是老子自己的,要不你把屬于你們山寨的那些拿走?!卞X萬貫說著打開了箱子,打算故技重施,趁著盧梅拿錢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盧梅可不是老憨頭。
“好一個錢大哥,是不是打算趁老娘不備的時候搞偷襲。箱子里的錢,你今天一個子兒也別想拿走?!?p> “你……”錢萬貫急了,伸手就去掏槍,可是,盧梅的動作更快,已經(jīng)搶先一步把槍口頂在了他的前胸。
“老娘的身手你是知道的,昨天要不是你們?nèi)硕?,老娘早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了,別再想著和老娘?;ㄕ校夏锏哪托钥墒怯邢薜??!?p> 錢萬貫的喉結(jié)上下錯動了幾下,眼睜睜地看著盧梅從自己的腰間把短槍拿走了。
“還不快滾,趁著老娘現(xiàn)在還不想殺人,要是多呆一會兒,老娘反悔了,你就別想走出這條胡同?!北R梅拿到了錢萬貫的手槍,心里托了底,踢了錢萬貫一腳。
錢萬貫?zāi)樕系募∪舛级秳恿似饋?,看著箱子里白花花的銀元,比死了親爹還要難受。
“好吧,我、我滾。老盧大妹子,有了這些錢,你完全可以重整山寨了。要是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錢萬貫為你赴湯蹈火?!卞X萬貫說著,眼睛卻仍舊一直緊盯著箱子。
“這句話還像是一句人話。”盧梅忽然莞爾一笑,隨手從箱子里抓起幾塊銀元遞過去,“看你也挺可憐的,總不能叫你餓死在街頭不是,這些錢你拿去吧,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不要叫老娘再看到你?!?p> 錢萬貫的眼睛瞪得滾圓,急忙伸手把錢接過來。
“謝謝大妹子,有了這些錢,老子……”
“行了,滾吧。老娘可不想聽你磨嘰?!北R梅不等錢萬貫把話說完,就吼了一聲,嚇得錢萬貫急忙轉(zhuǎn)身就走。
看著錢萬貫離開了,盧梅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把箱子重新蓋好,吃力地拎起來,故意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走出胡同,心里盤算著,回去之后把自己另外的錢取出來,帶著賀玉寶盡快離開,重新找地方安頓。
吳翰經(jīng)過了一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熬到了天亮,起床之后,正要去團(tuán)部的院子里走走,順便向尖嘴老四打聽一下昨晚六子班長和那個老板娘的情況,房門一開,一臉倦意的鐘琴走了進(jìn)來。
“看你今天的氣色好多了,估計傷口已經(jīng)沒事了,我來給你換換藥,你就可以出去了?!辩娗僬f道。
對于吳翰,鐘琴的印象并不深,只是覺得申琦對他很好,林參謀話里話外也透露出這個人的身份很不一般,說不定自己哪天就會利用到這個人。所以,鐘琴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很好了。
“我已經(jīng)全好了,我看,就不用了吧。”
“這可不行,要是照顧不好你,申副團(tuán)長會怪我的。來,我看看?!辩娗僬f道。
吳翰無奈,只好重新躺回到床上。
鐘琴很溫暖的小手輕輕地掀開了吳翰的上衣,把貼在肋骨上的紗布小心地揭開。
這輕柔的動作忽然叫吳翰想起了尹雪琴幫助自己取出屁股上面子彈的情景,當(dāng)時,尹雪琴的手可沒有這么溫暖,也沒有這么輕柔,但是,吳翰卻覺得那種感覺和現(xiàn)在很不一樣,那是一種叫他至今回想起來依舊感到留戀的溫存,似乎皮膚上還留著尹雪琴的體溫,留著她的手指劃過皮膚時候的那種麻酥酥的異樣。如果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尹雪琴,自己該會是怎樣的表現(xiàn)?
吳翰忽然不由自主地輕嘆了一口氣,他想起尹雪琴和鄭雪來看望林大勇的情景,她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上層社會,和自己這個依然帶著滿身土氣的家伙顯然已經(jīng)無法對等起來了。
“怎么了,疼了?”聽到吳翰的嘆息,鐘琴的手停住了,關(guān)切地問道。
“沒、沒有?!眳呛布泵ρ陲椀卣f道,一張臉也有些泛紅。
“你躺著別動,我去取藥?!辩娗僬f著,快步走了出去。
吳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這里的醫(yī)療條件比當(dāng)時解放軍那里的條件好得多了。如果不是當(dāng)時尹雪琴救助及時,說不定自己屁股上面的傷口會感染的。
吳翰又想起了尹雪琴為自己纏繃帶的情景,那雙小手繞過自己的雙腿中間……她臉上的表情那樣的冷靜,灼紅之中帶著絲絲堅定。他下意識地伸手在自己屁股上面的傷疤上摸了一把,臉上瞬間掛滿了微笑。
“不叫你動,你怎么偏動啊?!辩娗俣酥斜P走進(jìn)來,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