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說話的皇子接過話,嘆氣道:“沒錯,我們這位二皇兄能讓父皇下旨,讓其代表北朔參加南楚的朝貢宴,這足以看出他的實力深不可測,我們確實招惹不得?!?p> 眾皇子在元平帝走后開始了商討,都沒看到那被尊稱為長子的男子在聽到他們口中所提到的“二皇兄”時,放下了正在行禮的雙臂,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情緒。
而對于眾位皇子的討論,身處祭壇外圍的祁澤也聽到了。雖然相距距離非常遠,但因為祁澤有內(nèi)力,所以聽得還是十分清楚。
聽著這些言論,祁澤也從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祭天大典就是元平帝交給闕賢的任務(wù),她的猜測也沒有錯,但理由又是什么呢?是為了讓闕賢在眾位皇子中立威嗎?而且聽他們的語氣,他們有的人心中好像也很不服氣啊。
雖然這些話聽著倒也沒什么問題,但她畢竟是在官場上混過的人,都能隱隱聽出這些皇子內(nèi)心當中的不服氣。
想想也是,他們與闕賢一樣都是庶子,但闕賢僅僅只是占了一個長子的名頭,就讓元平帝如此偏頗,連這等重要的祭天大典都交給闕賢去做。
而現(xiàn)在的規(guī)矩是立嫡不立長,既然大家都是庶子,那誰又比誰高貴?憑什么只有闕賢占盡風頭,而他們卻要跟在闕賢身后?而且闕賢的能力看樣子也如他的外表一樣不算十分出眾,面對著自己的父皇竟害怕成這樣,連一句話都不敢完整地問出口,這實在讓人難以服從。
同時,女眷們?yōu)楹文軄韰⒓蛹漓胍簿驼f得通了,估計就是闕賢提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為何闕賢會突然想起來讓女眷來參與,但能想出這個點子,闕賢估摸著就是腦子不太管用。
要不然,也不會提出這讓世人啼笑皆非的點子,如此莊嚴肅重的祭天大典卻讓后院女人們來湊熱鬧,唯恐鬧不出笑話。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年輕的世家小姐們好像已經(jīng)開始熱鬧了,在元平帝走后,這些人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話來了。
聽著耳邊明顯開始嘈雜起來的動靜,祁澤就不由扭過頭看去,心中也不禁感嘆著。
原來闕賢同意世家女眷們過來,真的是為了熱鬧,這個闕賢倒是個實誠人。不過如果被元平帝看到朝廷祭祀的地方卻亂成了一鍋粥,估計就會后悔剛剛走早了,也后悔為什么要交給闕賢來做這祭祀之事。說是為了熱鬧,還真是為了熱鬧。
看著面前早已三三兩兩圍成圈兒談?wù)撝衲甑拇街膫€顏色好看,哪個成衣閣的衣服漂亮等等話題的世家小姐們,祁澤有一瞬間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應(yīng)該在元平帝走之后也跟著偷偷跑出去啊。
最起碼,她一個曾經(jīng)的朝臣也不用看到這不容褻瀆的祭祀之地遭受到如此大的折磨。不過,現(xiàn)在走也應(yīng)該來得及。
祁澤看祭壇之上的那些皇子們也開始說說笑笑,嘴里談?wù)撝┏侵械囊恍o關(guān)緊要的趣事,就知道沒有什么可聽到的有價值的信息了,那她也沒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瞅了瞅這祭壇外圍附近的建筑,祁澤找了一個無人能夠注意到的小角落,打算好等會兒悄摸摸地跑出去,連偷跑出去的路線和讓祝余蒼術(shù)在哪兒接應(yīng)都想好了。
剛轉(zhuǎn)過身準備與何潔楹和武微微兩人打聲招呼后跑出去,旁邊的那群世家小姐們就突然圍了過來,這讓祁澤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看著面上帶著挑釁之意的世家小姐們一臉莫名其妙。
“你們……有什么事情嗎?”
“這位小姐,你看著有些面生啊,之前我們怎么沒有見過你啊?!睘槭椎囊粋€長相嬌俏的少女揚起下巴問道。
“哦,我也是剛剛才來到瀛京城,平時很少出府,各位沒有見過我也很正常。”
“剛剛才來到京城?”那少女上下打量著祁澤,眸中的嫉妒之色溢出眼眶,不相信道:“你騙人的吧,你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野丫頭啊,一看就知道是在京城居住很長時間了。而我們卻不曾見過你,你是哪家的小姐???”
“我……姓戚?!逼顫扇淌茏∧莵砘卮蛄恐挠獓娀鸬募刀誓抗猓蜕苹貞?yīng)道。
她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原來只是小姑娘家家的平常拌嘴和攀比而已。
“姓戚?原來你是戚家的小姐?!蹦菋汕紊倥苫罅耍翱墒俏以趺礇]聽說過戚家還有一位小姐,你不會是戚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吧。你別以為你與戚家沾點親帶點故,你就是戚家的正經(jīng)嫡小姐了。全瀛京城的人都知道戚家只有三位嫡子,從來沒有過什么嫡小姐。別以為你長得漂亮,你就可以冒充戚家的嫡小姐了。想要冒充,也不會挑一個有嫡小姐的世家冒充,戚家可從未有什么嫡小姐?!?p> “這位姑娘,你誤會了,我的的確確是戚家的嫡小姐?!逼顫珊孟癫⑽绰牭竭@些冒犯之言,依然言語和善,面色不變道:“我之前是因為體弱多病,被爹娘送到鄉(xiāng)下莊子養(yǎng)身體了,如今這身體才好了些,所以就又被爹娘給接回了京城。爹娘害怕影響到我養(yǎng)病,所以就沒有向外人透露戚家還有一位嫡小姐的事情,這才造成了這么大的誤會。”
在她來戚家之前,戚岱早已編好了一套說辭。畢竟平白無故地家里多了一個人,這著實說不過去,只能以她體弱多病,不能示人為理由了。
那些世家小姐們相互看了一眼,似是已經(jīng)接受了這套說辭,然后那嬌俏少女便扭回頭接著問:“既然體弱多病,那你為何不待在府里養(yǎng)病,來這祭天大典受冷作甚?”
“因為經(jīng)常待在府里,甚少出來,想著這次有幸能來看看這盛大的祭天典禮,恐之后再無機會,便過來看看?!?p>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祭天大典有什么好看的?”那少女一臉不屑道。
“你們難道不是因此才來的嗎?”
聽祁澤這樣問,那少女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得,說道:“誰來參加這無聊的祭天大典啊,這地方這么冷,還不如待在房間里暖和暖和呢。”
“那你們又是因何而來?”
那少女立刻臉色變得通紅,嬌羞道:“當然是為了我們心目中的情郎才來的?!?p> “情郎?”祁澤有些疑惑。
少女看了一眼祁澤,便說道:“是秦王殿下啦?!睔饧敝啵又溃骸澳愎缓苌俪鲩T,連秦王殿下這般英明神武的人你都沒有聽說過嗎?”
祁澤:“……”
“你不會連秦王殿下的一面都沒見過吧?”少女用著憐憫的眼神看向祁澤,略帶嘆息道:“你還真是個可憐的,體弱多病,被迫養(yǎng)在深閨就罷了,可你竟然連秦王殿下都沒聽說過,真是個可憐人?!?p> 祁澤:“……”她沒聽錯吧?英明神武這四個字是用來形容闕煜的?仔細想想,這四個字用到闕煜身上還是蠻貼切的。不過,她還真的倒是希望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她的臉倒是可以少受點折磨。
“唉,不過真是可惜了。”少女看了看那遠處的祭壇,失望道:“即使來這種地方受冷,精心打扮了幾個時辰,最后還是沒有見到秦王殿下。像秦王殿下這般器宇不凡的人,怎會不來參加這祭祀儀式?一定是被澤夫人那個狐貍精給纏住了?!?p> 祁澤:“……”她是個狐貍精。
那少女似乎還在憤然不平,氣惱道:“那個狐貍精,把我們秦王殿下的魂兒都給勾走了,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比缓笳Z氣便失落傷心,不服輸?shù)溃骸安贿^只露了半張臉,就讓秦王殿下那般寵愛,如今連祭祀儀式都不來,害得我們想見上一面都難,那個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祁澤此時的內(nèi)心深感無奈,好嘛,闕煜不來參加這祭祀大典,敢情都怨她唄。這些小姑娘怎么都怨到她頭上了呢,分明就是闕煜本人懶得來啊。
“喂,你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以為你長得比我們都漂亮,家世比我們都要高,內(nèi)心底就開始瞧不起我們,不想與我們說話了?”
心里正想著,祁澤就聽到了這句話。抬眸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些少女們正不服氣地看著自己。
還沒等祁澤回話,那少女便語氣酸溜溜地傲嬌說道:“我們承認,你是比我們要好看那些一點點,家世還比我們要高那么一點點。但是,也就那么一點點,我們可不會羨慕嫉妒你,如果你來找我們玩,我們還是會答應(yīng)的,畢竟戚家的顏面我們還是會顧及一些的。而且那些世家公子們一直看著你,僅僅是因為你戚家的家世罷了,可不是喜歡你,你不要想多了?!?p> 聽此話,祁澤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那些蒼綠色松柏樹后,一群世家公子正悄悄地望著她,還時不時地把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臉頰泛紅。
畢竟是之前做過男子的,對于那些世家公子們會說些什么,祁澤也能猜出一二。
看到這場景,祁澤就不由想起在她還在南楚做朝臣時,需要各種應(yīng)酬和參加宴會。其中,最熱鬧的就要屬還有一些世家小姐們參與的宴會。
因南楚文化略為保守,不像北朔這般開放。參加宴會時,男女都是分席落座的,兩者間,一般都會由幾排楊柳和湖泊隔開。
雖然已經(jīng)分隔開,但對于想要偷看女子容顏的世家公子來說,就是形同虛設(shè)。每次只要偷偷躲在樹后,利用繁盛的枝葉就能遮擋住身影。
這時,楚凱南這貨就會興高采烈地拉著他們剩余四人去做這偷窺之事。當然,他們四人對于此事向來不屑,也不感興趣,但耐不住楚凱南的軟磨硬泡,只能前去。
基本上,這時候,楚凱南已經(jīng)打探好了地形,找了一個最方便隱藏的地方,帶著姜廡一起趴在那湖岸上的高坡底后,對著不遠處巧笑倩兮的美麗閨中小姐們給予自己的評價。
“姜廡,你看那楊家小姐長得好看嗎?介紹給韶儀怎么樣?”
看了看眼神促狹的楚凱南,姜廡又看了看那所謂的楊家小姐半晌,拒絕道:“別了吧,翰飛。這楊家小姐長得還沒韶儀好看呢,韶儀娶她回家總覺得有些虧?!?p> 楚凱南聞言,又仔細觀察了那楊家小姐良久,說道:“你說的也是,可是這楊家小姐已經(jīng)算是比較出挑的了。雖然不比韶儀好看,但先讓韶儀先收了,以免之后那許家丫頭又與韶儀鬧脾氣了,韶儀好歹還留有一個作為防備,到時候,也不至于沒人要啊?!?p> “……韶儀怎么可能會沒人要???”
“瞧你說的,姜廡,咱們五人當中我最擔心的就是韶儀了。韶儀那架勢你還真的以為他能娶回去一個媳婦兒,他那硬脾氣和冷臉哪個女子能受得了?趁現(xiàn)在許家丫頭對韶儀還上點心,趕緊讓韶儀再收一個,到時,兩個婚宴一起辦,兩名女子一起娶,夫妻和睦,闔家歡樂,男人的人生理想啊,姜廡?!闭f著話,楚凱南還拍了拍早已愣住的姜廡的肩膀。
然后,楚凱南又不怕死地回頭朝向已經(jīng)黑著臉的祁澤問道:“韶儀,你覺得這個提議可行不?嘗試一下唄?!?p> “哎呀——”
祁澤滿臉黑線地收回了打在楚凱南腦袋的手,退回到了后面。
“翰飛,我們還是回去吧,在這里,也太丟人了?!痹S思衡雙手捂臉,難以為顏道。
姜汶也跟著點點頭。
“有什么不好的?我在給韶儀物色人選呢。你們看,看韶儀看得多開心啊?!?p> 祁澤感覺她受不了楚凱南這貨了,深吸一口氣以壓制內(nèi)心的狂躁,冷著臉走上前,又賞了楚凱南一拳頭,拉著他的后頸衣領(lǐng)就把人給拉走了。
當時,對于那些世家小姐祁澤她是沒有放在心上的。誰知,這么快,他們的角色就倒轉(zhuǎn)過來了,她成了那個被世家公子們暗中物色調(diào)侃的對象。
不過,當時那輕松愉快的氛圍現(xiàn)在回想起來竟是那么讓人懷念,不由心里發(fā)笑。
想至此,祁澤也不禁真的笑出了聲,這引得那些不服氣的世家小姐們一臉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嗎?”
祁澤輕輕清了一下嗓子,用著平常的面無表情,道:“因為想笑。”
眾位世家小姐:“……”
世家小姐們相互看了幾眼后,那少女便皺眉奇怪道:“還真是個奇怪的人,我們不和你玩了。”話后,就帶領(lǐng)著其余的小姐們離開了。
祁澤看人走了也沒在意,一旁看完這場小鬧劇的戚祺走上前問道:“小妹,你剛剛在笑什么?那些世家小姐這般挑釁你,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祁澤看了一眼戚祺,毫不在意道:“沒事,她們還是挺可愛的。”
戚祺用著匪夷所思的神情瞅了一會兒祁澤,幽幽開口道:“小妹,你是不是對可愛一詞有什么誤解?”
祁澤:“……”
心里想著還是不與戚祺計較了,趕緊走才是主要的。所以祁澤身形利索地轉(zhuǎn)過身,正打算按照早已規(guī)劃好的路線偷跑時,就被戚祺拉住了袖子。
“小妹,你是不是打算偷跑出去啊?帶著你三哥我一起唄,這里真的挺無聊的?!?p> 祁澤回頭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戚祺也笑嘻嘻地跟了上來。
大致看了一圈四周的情況,發(fā)現(xiàn)世家女眷們和那些世家公子們都在說說笑笑,沒人注意他們。祁澤朝后方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讓戚祺緊緊跟著。
可祁澤忽略了那祭壇之上的一個人,那人身穿玄衣祭服,金色的絲線在這華貴祭服上耀眼異常,處處都彰顯了這個人不凡的身份。此時他正輕倚在祭壇邊緣的石柱上,嘴里百無聊賴地輕咬著一根草,眼睛輕掃過祭壇周圍的一切。
一個隨意的一瞥,讓他看清了一個正緩緩向前行走的靛藍衣身影。雖然那人正輕扶著祭壇外圍的墻壁,好似在氣定神閑地漫步,絲毫不顯眼。但就是這安步當車的悠然姿態(tài)就足夠吸引人的目光,明顯與其他世家小姐不一樣的氣質(zhì)與感覺讓他再也挪不開眼。
這名男子停下咬著草的動作,眼睛浮上了一層亮色,嘴角輕狂勾起一笑,吐出嘴里的草,就使出輕功飛下祭壇。
“六皇弟,不要走下祭壇,等會兒祭祀結(jié)束時間到了,我們就要帶領(lǐng)群臣完成最后的儀式。若是被父皇知道我們中途下祭壇,不守規(guī)矩,就會龍顏大怒的。”
可這位被稱為“六皇弟”的男子毫不在意一笑,依然使出輕功飛向空中,回道:“五皇兄怕什么?父皇已經(jīng)走了,而且還有大皇兄主持祭祀,大不了到時候本王再回來不就好了?”
而被稱為“五皇兄”的男子只能任由人離開,并嘆息道:“六皇弟這是要去祭壇外圍,估計又是看到了什么長相漂亮的世家小姐?!?p> 旁邊一個皇子接話道:“六皇弟不經(jīng)常都是這個樣子?看到哪個長相漂亮的姑娘都上前搭話。明知道父皇最是厭惡我們兄弟幾個與女子牽扯上關(guān)系,還依然我行我素。”
“呵,那是因為父皇對我們兄弟幾個向來不屑一顧,如果嚴格以待,六皇弟才不敢。”
“也是,父皇日理萬機,哪還有時間來管我們兄弟幾個?如果真的管起來,六皇弟可沒有這個膽子?!?p> 在祭壇外圍的祁澤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讓戚祺停下,她觀察一下情況。
正觀察中,祁澤就感覺到一陣風向她襲來。本來她打算使出輕功繞開,但想到這里人多眼雜,她還是一個普通閨中小姐的身份,不適宜使用內(nèi)力,而且這陣風并無殺意,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應(yīng)該能應(yīng)付得來。
所以祁澤便停下了動作,裝成一副普通小姐涉世未深的模樣,眼中充滿好奇與懵懂地觀賞著這平時只能由皇家人與朝臣才能來的祭壇。
同時,一名男子飄然而至,站定在她面前,審視著她的樣子半晌,笑道:“果然漂亮,本王的眼光可從來沒出錯過。”
聽到這略顯熟悉的聲音,祁澤就想起來了在元平帝走之后,那些北朔皇子們的談話,其中第二個出現(xiàn)的聲音略顯張狂,與這個人的聲音一模一樣。那就是說,這個人是元平帝的其中一個兒子了。
抬眸望去,發(fā)現(xiàn)這個人與元平帝長得并不是很像。也許是性格乖張的緣故,這個人的面龐充滿著少年意氣,但一點也不顯稚嫩,相反,眼眸中那偶爾閃過的精光,仿佛在告訴人們這個人心思深沉,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樣如少年般讓人不由卸下心防,心生好感。
“……殿下。”女子看似畏畏縮縮地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都是青澀無知的驚恐。
好像一位普通世家小姐面對著身份尊貴的皇子,應(yīng)該都是這個樣子的吧。害怕,不知所措,惶恐,正常閨閣女子面對著外男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吧。
對面的男子似乎沒想到祁澤會害怕,看祁澤向后退了一步,他也跟著逼近一步,“你在害怕?還從來沒有人在本王面前害怕過呢。本王一直以為本王還是比較平易近人的,那你在害怕什么?”然后便微彎腰,直視著女子的雙眸,語氣動情而又撩人,“不過,你的眼睛可真漂亮,真想讓本王一口吃掉你啊。”
祁澤心下一凜,也連忙低下頭,裝作忐忑不安地看向一旁。同時,戚夫人,何潔楹和武微微三人也急忙跑了過來。周圍的說笑聲也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停了下來,并全都把目光落在了這邊。
戚夫人一下子把祁澤緊緊摟在懷里,并提防地盯著面前的男人,語氣不失恭敬道:“吳王殿下還請見諒,小女從小體弱多病,很是怕生,若是因此惹得吳王殿下不快,還望包涵?!?p> “啊,原來是戚岱的女兒啊。不過這個女兒怎么長得與戚岱一點也不像,與戚夫人你也不是很像,這長相可不像是你們戚家的人吶?!蹦凶涌此齐S意地問了一句,“戚夫人,你們戚家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女兒啊。”
戚夫人笑了一下,用著早已編好的說辭,回道:“吳王殿下有所不知,我這個女兒天生身體單薄,命格極弱。算命的說,小女十八歲前并不適宜養(yǎng)在瀛京城讓世人知曉,容易破壞命格,導(dǎo)致病邪入體。這也是沒了法子了,就送到鄉(xiāng)下莊子上養(yǎng)活,好不容易過了十八歲,這才接了過來,讓大家知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蹦凶铀剖窍嘈帕它c點頭應(yīng)道。
“既然吳王殿下無事,那臣婦便帶著小女離開了?!逼莘蛉诉B忙牽住祁澤的手,就要帶著祁澤離去。
“等等,戚夫人?!鄙砗蟮哪凶影l(fā)出聲音,“令千金是戚將軍的心頭肉,更是戚府所有人的掌中寶,本王自然是不會把戚小姐怎么樣的。只是見戚小姐長得貌美,我見猶憐,本王與她更是投緣,便有心交好,想要以此與戚小姐長聊幾句,戚夫人著什么急啊?!?p> 此話一出,戚府眾人立刻臉色大變,但還是面帶得體微笑,戚夫人不失禮地問道:“吳王殿下這是何意?”
男人走上前,回道:“簡而言之,就是本王看上她了,想帶著戚小姐回吳王府玩幾天。這等簡單的要求,戚夫人應(yīng)該會同意吧?”
戚夫人面上的得體微笑瞬時龜裂,想要再扯出一抹笑都十分困難。
而男子也直接上手,想要抓住祁澤的手腕。
戚夫人把祁澤護在身后,神情慌張道:“不行,這絕對不行?!?p> 戚祺想要上前理論,卻被戚夫人暗中拉住了袖子。何潔楹和武微微也立刻走上前,擋在祁澤的身前。祭壇上的戚岱,戚霽和戚徹則看著這一幕急欲喊出聲,但祭祀時間尚未結(jié)束,他們朝臣還不能離開,只能心里干著急。其他皇子也笑看著這場鬧劇,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這男子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神情不耐煩地把戚家女眷推至一旁,伸出手就要抓住祁澤的胳膊。
見此,祁澤掩住眸底的幽暗,手掌開始集聚內(nèi)力,想要用武力解決。
這件事用武力解決當然不行,但這個吳王太過于狂妄,公然提出帶她回王府,無視她世家小姐的身份,破壞她的聲譽。對于這種情況,祁澤向來不能容忍,也不想去容忍。
在男子快碰到她時,祁澤掌心的內(nèi)力也蓄勢待發(fā)。就在這時,眾人聽到了一聲極具威嚴的調(diào)笑聲,那聲音由遠及近,直擊心頭。
“是嗎?那還真是不巧了?!?p> 同時,祁澤感覺到一個堅實有力的臂膀攬起她的腰間,往里一收,讓她緊緊貼著他的前胸,還高高舉起她那已經(jīng)集聚內(nèi)力的右手,讓內(nèi)力逐漸消散。
而對方則凝著她的雙眼,漫不經(jīng)心的唇角彎起一笑,用著磁性的聲音開口道:
“她,本王也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