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初哥,你聽到了什么聲音?”春秋看著在那里出神的韓新初又問了一遍。
韓新初愣了愣,隨即想道:“那聲音很是奇怪,每晚都會出現(xiàn)?!?p> “我總感到它離著我非常的近,卻怎么也聽不出來到底在哪個方向?!?p> “雖然非常細微,但是在安靜下來以后,就會聽得很清楚,像是將一把鈍刀放在磨刀石上磨的聲音?!?p> 春秋提起銅壺往白瓷茶壺里倒著水,他詫異的問道:“磨刀的聲音?”
韓新初點點說道:“是的,我很確定,锃锃的鈍聲時而悠遠時而很近?!?p> 春秋端起茶杯遞給韓新初說道:“請嘗嘗這茶怎么樣?”
韓新初回過神來,接過那白瓷碗,綠茶的清香瞬間浸潤了他的肺腑和鼻腔。
他輕抿了一口說道:“非常香甜,這是什么茶?”
春秋笑道:“柳枝揚揚,白溪漫漫。這是西鎮(zhèn)的柳白茶?!?p> 韓新初笑道:“雖然從未聽說過此茶,但卻是品一口如沐清風(fēng)。”
春秋繼續(xù)微笑道:“此茶不是什么名茶,不過是我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罷了?!?p> 韓新初將白瓷茶杯中的茶盡數(shù)飲盡,他問道:“春秋的家鄉(xiāng)是西鎮(zhèn)?那是怎么的地方?”
春秋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茶杯,輕聲道:“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它永遠存留在我的心里?!?p> 韓新初正要問他為何要說:永遠存在心里,卻在這時聽到陳唱在外面敲門,喊道:“春秋在嗎?”
“唱姐,怎么了?”春秋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問道。
陳唱看了看坐在客廳沙發(fā)里的韓新初,向他點了點頭,她接著轉(zhuǎn)頭對春秋說道:“你的合法證下來了?!?p> 春秋點頭笑道:“辛苦唱姐,你不必特地跑過來給我說的。”
陳唱拍了拍春秋的肩膀說道:“你小子,蘇導(dǎo)看好你,我怎么能怠慢啊。”
春秋一愣,隨即說道:“唱姐,這大雨天的你就別拿我開涮了,小心引來雷,哈哈哈哈!”
陳唱用胳膊肘倒了一下春秋的肚子,白了一眼說道:“混小子,開玩笑沒個尺度?!?p> “我走了,這大晚上的,我得趕緊去睡美容覺去?!?p> 春秋笑了笑和陳唱揮了揮手,便關(guān)上了門,他轉(zhuǎn)身看向韓新初說道:“新初哥,我的合法證辦下來了?!?p> 韓新初站起身來,他說道:“好,挺好的,我先回屋去了,謝謝你的茶?!?p> 春秋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目送著韓新初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等了須臾他又輕聲走到門前的貓眼處看向外面。
他心想道:并沒有人,或許我對韓新初太警惕了,黃四朗的那一聲信田辛出或者只是故意的!
春秋轉(zhuǎn)身走到那掛著油畫的墻壁前,他站在那里,倚靠在身后的沙發(fā)背上。
他抬頭看著這幅畫,韓新初方才說到過,這每一間屋子里,這面墻壁上的東西都不一樣。
其實他從住進這間屋子后,就感到哪里有些怪異,卻怎么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現(xiàn)在看來,正是這幅掛在墻壁上的油畫,它和這整間屋子的風(fēng)格極為不搭。
而且一幅油畫,它的內(nèi)容卻是遙遠景國古代的一座校場,在上演著決斗。
春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幅怪異的油畫看著,他仿佛聽到了很多加油喊聲從四周傳來。
他驚訝的看向周身,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置身于這油畫中的校場中,看臺上面目不清的很多人揮動著手臂吶喊著。
春秋見到自己的對面沖過來一個人,雖然也看不見他的面目,但是沖上來的這人的身形卻是極為強壯的。
就見那沙包一樣大的拳頭就要砸在了春秋的臉上,他趕緊下伏了一下身子,躲避開。
而那人還是不依不饒,他又揮臂迎了上來,春秋見到這一下根本躲閃不及了,要硬生生的挨一記重擊了。
卻聽到一聲雷聲的巨響在身后不遠處的窗外炸開,房間里的一切恢復(fù)正常。
春秋喘著粗氣驚訝的仍是站在這幅油畫前,他慌張的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什么校場,那些不過是一些幻象而已!
“這幅畫,太邪門了。”春秋不再去盯著這幅油畫看,他低聲呢喃道。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漆黑一片,路燈也因為這深冬的暴雨而停了電。
他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不只從哪里傳來的隱隱約約的收音機的聲音:近日來......天,天氣.....反常......各位民眾請......地質(zhì),災(zāi)害
春秋自語道:“地質(zhì)災(zāi)害,地震?!?p> 他要盡快進入謝宅地基上那處深坑里才可,他也感到了這天氣的反常,若是真的發(fā)生地震,那么一切都完了。
春秋要搶在信田辛出之前,找到陵陽侯大墓,他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申明劇院也是因為這件事!
而在此時,四號院中的干涸荷塘邊,吉永涼和大島晚村撐著傘站在那里。
他只是靜靜地低頭看著池塘里的稀松泥土,大島晚村問道:“老師,您真的要下去嗎?”
吉永涼點點頭說道:“這是信田大將來到景國的目的之一,若是錯失這次機會,恐怕它將永遠埋葬在更深處?!?p> 大島晚村驚道:“所以,老師你才這么急迫的把第三兵團遷到這里來?!?p> 吉永涼說道:“沒錯,距離今日已經(jīng)不足一個月,信田大將也不想看到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大島晚村沒有明白吉永涼這話的意思,繼續(xù)問道:“不足一個月是什么意思?”
吉永涼微微皺眉道:“地震,華海市將于一個月之后迎來一場大震?!?p> 大島晚村驚呼道:“在大和國的時候,橫口君便跟我說起過,起初我還不太相信?!?p> 吉永涼扯了扯嘴角說道:“你必須相信他,因為他是大和民族最優(yōu)秀的地質(zhì)學(xué)家?!?p> 大島晚村點點頭說道:“是我低估了他。”
吉永涼繼續(xù)說道:“明天,這暴雨應(yīng)該會停止,我們現(xiàn)在開始準(zhǔn)備東西?!?p> “明日午時,便是進入這池塘下之時,大島可否愿意隨我去?”
大島晚村堅定道:“大島一定會助老師一臂之力?!?p> 被冰冷暴雨沖刷著的華海市,隱去了它本該有的罪惡和純凈,一切全都不見。
而在這個不眠之夜中,春秋那略微單薄的身影在吉永涼之前已經(jīng)快速閃到了申明劇院的后面。
謝宅還不知何時重新拔地而起,但是這里從未平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