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祭祖
“何為王道?”
當(dāng)涉及了“道”,相關(guān)的解釋便各有各的看法,這是個體對“道”的理解不同,從而產(chǎn)生的差異。
以仁取王道,以義取王道,以天下蒼生取王道皆可為答。
此刻,回答不是在于結(jié)論如何,而在于答案是否能取得白帝的滿意。
這是主觀問答中,出題人,問題與做答者的必要性。
只要回答不離譜,這題沒的錯。
王道?白衣衣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需要一份答案,而唯一可以問詢的對象,便是在昨夜曾經(jīng)給過她承諾的夏青魚。
“我哪里知道王道是什么???”
他能說一些,不過天下為公,仁義禮智,得道多助,勤政愛民之類的,不過這么短的時間讓他編的朗朗上口,那就是真的在難為他。
夏青魚沒有絲毫猶豫,直奔瀏覽器。
就算編不出來,還能被你難?。?p> 這個問題在千年王朝興衰變化中,已經(jīng)被問爛了。
天宮與俗世最大的不同,便是白帝的存在,天宮只要有白帝一天,那么仙朝的根基永遠(yuǎn)不會動搖。
力量,天宮的王道。
找到了,所思不過片刻,屏幕上就刷出了大量有關(guān)王道的知識,夏青魚飛速切屏,雙指齊舞,Ctrl+C;Ctrl+V。
夏青魚一口氣粘貼了數(shù)條,多是孟子的學(xué)說。
用經(jīng)歷了時間考證后的觀點作答,至少能保證不會錯的太過離譜。
夏青魚在發(fā)送的數(shù)條信息后又補充道:所謂王道,在于人心,人心難測,固道不定,我縱覽凡世,搜集到了一些,挑你喜歡的拿去做答吧。
白衣衣:先生覺得王道是什么?
夏青魚:我不行王道。
看看,裝逼功力拉滿,即使在觸手怪模式下,夏青魚抬杠裝逼也是一把好手。
可惜了,夏青魚沒有等到白衣衣的回復(fù),她似乎去同白帝問答,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不然,再淡淡的補充一句:我行霸(爸)道。
氣勢絕對拉滿!
不知道夏青魚時刻滿腦子想著如何嘴上占便宜的白衣衣抬頭,看向白帝,語氣放緩,“所謂王道,在于人心?!?p> 殿內(nèi),只有白衣衣稚氣未脫的聲音響起,殿中眾人尚未做聲,安靜的注視著。
白衣衣組織了下語言,“老有所終,幼有所養(yǎng),壯有所用,此乃王道?!?p> “生養(yǎng)奉時,順應(yīng)自然,不擅加干涉,養(yǎng)生喪死無憾,此乃王道?!?p> “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此亦王道?!?p> “……”
殿中聽了這段話最激動的當(dāng)屬方儒生,儒雅的面孔早已面露潮紅,這是自己理想的道,若是白帝不在,定要高聲贊上一句,吾輩讀書人當(dāng)如是!
蘇玫挑了挑眉毛,她有些意外,這個先生的一些看法竟然對方儒生的胃口。
她是不贊成,蘇玫一項主張以力服人,這個想法是天宮朝臣的通病。用術(shù)法可以解決的事情何必再多做麻煩?
而幾個與方儒生相仿的讀書人,卻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看來衣衣答的不錯,這便夠了。蘇玫簡單的想到。
白帝神情上看不出喜樂,閉目沉思了一會,應(yīng)道:“不錯?!?p> 白衣衣抬頭,未在白帝面容上看到任何喜悅的神色,一如無垠的蒼空,崇高而不可接近。
白帝未多做表示,將頭偏向一側(cè)問道:“鄭老,時辰可還充裕?”
左下首的老者搖頭,起身一拜,“時辰到了,請白帝主禮?!?p> 天宮宿老魁首交錯,盡皆起身,向白帝一拜,“請白帝主禮。”
“考校結(jié)束,凝華,隨我行禮?!?p> 聲音在階上消散,若如煙潰散的身影。
聲音又突然在耳邊響起,一如身邊驟然而現(xiàn)的一襲白袍。
自己與父親久別之后的第一次會面就如此結(jié)束了?
白衣衣僵在此地,雙目中白袍飄過留下的光影緩緩消散,雖并肩而過,她只是如此覺得,此刻在身旁路過向殿外走去的白帝,默然而遙遠(yuǎn)。
白衣衣:先生,結(jié)束了,父親說,不錯。
白衣衣心頭一酸,莫名想哭,昂首之間,白帝所坐的位置早已空無一物,四周靜的出奇,她想哭,想安靜的哭,但此刻不行……
下壓住心頭酸意,白衣衣迅速轉(zhuǎn)身,跟著白帝的步伐相殿外走去。
蘇玫不知何時并在白衣衣身邊,輕笑道:“表現(xiàn)的很不錯。”
“是嗎?”白衣衣輕聲重復(fù)。
“當(dāng)然,你父親是白帝,在人前拉不下臉夸你,心里指不定美成啥樣呢?!?p> 蘇玫的聲音透過神識在白衣衣腦海響起。
白衣衣有些驚訝,“真的。”
蘇玫繼續(xù)道:“當(dāng)然,你看,他快繃不住了,所以才慌忙準(zhǔn)備行禮了?!?p> 白衣衣的情緒很簡單的被蘇玫拉了回來,雀躍的踏出大殿。蘇玫笑著退后,與方儒生并排而行,這比小時候還容易哄。
“天光瀲滟,桂影扶疏,白帝末女……”
負(fù)責(zé)祭禮主持的長老在臺前喋喋不休的念著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文案。
巨大的圓形祭壇露天而設(shè),上豎六塊石碑,用以祭祖頌天。
“真的麻煩……”
蘇玫站在臺下,注視臺上被白帝帶領(lǐng)逐漸向先祖進香的白衣衣,這一套流程走完,不知道要多久。
“蘇姨娘,臺子上受香火祭拜的牌子為什么有六個?”
當(dāng)今白帝是第六任,前五個牌子史書中都有記載,可最先的牌子,連名字都未刻,孤零零的一塊石牌,不知所祭何人。
這儒生,還有八卦的時候?
蘇玫隨口應(yīng)付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會知道這些事情。”
“這天下還有蘇姨娘不知道的事情?”
“天宮萬載前,只是個小宗門,我怎么會有興趣去了解這些?”
方儒生嘆了一聲,未在詢問,轉(zhuǎn)而出神的看向祭壇,在世間暗地里流傳如此說法:人族能入帝境的,普天之下只有白帝一脈。
所以,他們才會對白帝的子女成年之事如此上心,日漸復(fù)雜的儀式可見一斑,這是天下未來的支柱,高居廟堂,盡享榮華的保障。
而此事真假,也許只有白帝自己知道。
不,或者還要再多一人,便是身邊一臉無所謂的女子。
世間驚鴻影,天地不老客。
就是今天的眉毛畫的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