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紅綢掛檐,到處喜氣鋪遍;府上家丁進(jìn)進(jìn)出出,只為了忙碌葉家大小姐的婚禮;葉家主梁葉璇也回來了,在前一日下午;一進(jìn)門便來視看了身體一向不好的我,葉蕪城;也因此,我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爹”;慈眉善目,有些俊美英氣,一身商富氣息的男子;三十幾近四十出頭,看起來甚年輕,似不過二十八九三十出頭;依然灰衣翩翩,似玉樹臨風(fēng);
一回來便來探我,說明他也一樣重視關(guān)心這個(gè)女兒,同他的妻子一般;
曾經(jīng)聽雨汐說,我“父親”很欣賞重視我的才華,他說我的才華比身為姐姐的更可超俗卓越,只是,可惜了偏偏遇上這樣的身子骨,若然,必然定可同他一齊經(jīng)商,助他一臂之力,或可百年之后將家中手上的一切傳承給我;
然,其實(shí),這也是她在這個(gè)家庭中依避席位的其素要之一吧;有才有識亦有謀略,只是身子骨弱了點(diǎn),不能經(jīng)風(fēng)雨;
坐在鏡臺前雨汐替我梳著頭,雨汐講的一點(diǎn)一滴全都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
忽感惜,自己真的幸運(yùn),竟投到了這樣和睦親切的家庭中;卻,憐惜了這具身體的女孩,而她卻……;也許,已真的投胎轉(zhuǎn)世了吧?真希望如此;……自己的“女兒”仍生機(jī)如初,還恢復(fù)出色,很是欣慰,卻不知,他們的女兒早已……;不知如何去心安慰兩人,這女孩的父母;
我身體早已好,根本就沒出現(xiàn)過雨汐她口中所說的癥狀,(頭暈,頭痛,不適等,會經(jīng)常臥床;)只是身子還是偏瘦而已,看似弱不禁風(fēng),卻也只是看似;
望著鏡中的自己出了神;
“小姐,小姐?……”
身后雨汐將我神游的思緒喚回;
“雨汐,梳好了嗎?”詫然回神便問道;
“是,雨汐想問,小姐今日要施脂粉嗎?”
我明白雨汐的意思;今日我姐大婚,是喜日,定然要上點(diǎn)妝才行,不能太素失了體面;因我平日都不涂脂化妝,所以她才會主動(dòng)問起,其實(shí),雨汐的意念也并非錯(cuò);今日算是重要的大晏,必有勢家人物,太素妝定會失了我父親及一家人的面子,這也是我的體面,何況也是大小姐來的,怎能素面朝天出廳,又前去蕭家大院隨親;再任隨自我,也不能如此呢;
我點(diǎn)點(diǎn)頭;
“嗯,淺施點(diǎn)吧,不要太顯;”
這樣的容顏,若是再妝細(xì)致,就讓今天的主角失色了;氣色好了,不施妝都已超越了她姐姐蕪儀,如此清麗絕色傾城,定會成為無端的耀點(diǎn),那豈不是不好;
雨汐點(diǎn)點(diǎn)頭;
“是,雨汐聽小姐的,不描眉,不畫唇,只涂點(diǎn)水粉,可以了吧?”有些淘氣;
……真不明白我的用心!
平時(shí)梳妝時(shí),我是這樣教她的,為了不讓以前蒼白的臉色太入眼,不喜妝,便只叫雨汐涂了點(diǎn)潤色的水粉;今日她才將此話傳了出來;
看著鏡中自身邊的雨汐,我只輕笑地?zé)o奈;也忍不住逗她;
“雨汐這是怎么了?不高興嗎?若是雨汐喜歡,我來替你施妝,雨汐覺得怎么樣?讓我也學(xué)學(xué)體會替人梳妝的味道……”
“小姐就會逗雨汐;雨汐就不明白了,小姐如此美貌傾城,怎就不施妝呢?天下女子皆愛美,小姐怎就……”
說著雨汐停下了替我施妝的手,抬眼糾結(jié),想不通,眉毛都扭成了一團(tuán)了;
我不知道她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但能肯定的是,并不是什么好場景好結(jié)果;以過去文明的說法就是,女兒身,男子心;以現(xiàn)在的說法就是思想不正常,像變態(tài)人妖;
雨汐不說,跟了我這么久,我也大概知道;我笑;
“雨汐肯定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不是我不喜歡,而是事事要看情勢,知道嗎?今日是我姐的喜日,又不是我大婚,妝顏上怎能搶了新娘子的風(fēng)頭呢?……”
美貌傾城,其實(shí)并非好事,特別是生在這個(gè)男尊女卑的時(shí)代,俗話說,紅顏禍水,這不可能是無端而來;何況這場婚宴都與朝官結(jié)往,太出色并非好事;
雨汐似明白了;笑了;
“原來是這樣,雨汐大概明白了;……可是,今天這樣的場面機(jī)會難有,去蕭府都是大官賢繚,貴族公子定不少,小姐如此姿色,趁此找個(gè)好公子不是也很好嗎?怎么小姐……”
又是疑問,我打斷了雨汐的想法,笑道;
“雨汐心意我明白,亦了解;不過,你不會明白,但說所謂‘紅顏禍水’,我想雨汐會懂的;”
聽到‘紅顏禍水’雨汐愣了一愣;不明白我為何要如此說自己是禍水,美也有錯(cuò)?
“小姐為什么要說自己是禍水?難道天生麗質(zhì)也有錯(cuò)嗎?”
皺著眉,不能了解;看著她單純皺眉的樣子,我笑了;
“總有一天雨汐會明白的;”
也是呢,生在這重墻虎壁的一丫鬟怎會知何謂‘紅顏禍水’呢,又不是21世紀(jì)看多史鑒的人;只能這樣說了;
雨汐點(diǎn)點(diǎn)頭,又繼續(xù)為我著妝;施妝好淡妝后,著了一身淺紫色紗衣便去蕪儀廂房;
剛撩簾進(jìn)房,便看到蕪儀一身大紅鳳衣,金鳳繞身,頭上鳳冠長墜珠簾;嬌美如畫,紅唇月眉,眼瞼施紅粉,嬌魅似傾城,如碧露粉蓮,牡丹花開,柔情萬籟;一身喜氣;
身邊,有侍女在為她整理妝束,看樣子也恰好整妝完成;我喚了聲;
“姐;”
走到她身邊;
“姐姐今天真美!”笑贊道;
“城兒?”她亦迎我,伸手拉著我的手;
“城兒亦是,今后定比姐強(qiáng),必是美人胚子;”
我們彼此都不言慌,說的是事實(shí),都是看到彼此的妝容而言,由衷的贊美;
“姐姐說笑了;”我道;
總是要謙虛點(diǎn)才行;
“姐姐好了嗎?城兒沒有打擾到姐姐吧?”
蕪儀笑著搖頭,鳳冠的珠簾也因此輕吟欲動(dòng);她拉我在桌邊坐下;
“城兒來的正好;親隊(duì)未到,城兒陪我說說話吧,我有些緊張……”
“嗯;娘呢?”
問道;也是,初次做新娘子,誰都會緊張的;(雨汐替我們倒了杯水又立了一旁;)
“娘同珠兒去拿喜果了;她不放心,硬是要自己去拿,說那是吉祥物,不能馬虎;”
“哦;什么吉祥物?”我問;
“就是一個(gè)大紅蘋果;”
我懂了,那是新娘子捧的花束吧;代表著平安幸福,什么信仰之類的;
“是嗎?”
我不知如何接語,也不知道談?wù)撌裁?,也只有微笑著?yīng)口了句;
也許是自己向來不喜多言,沒習(xí)慣多語,才會沒話題吧;
蕪儀稍有愣怔的看著我,不知我所說的“是嗎”是何意;
這時(shí),我娘進(jìn)來了;恰巧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城兒?”一看到我便笑著輕喚;我起身;
“娘;”
“今天城兒氣色不錯(cuò),身子不虛了吧?”走到我面前亦拉著我的手道;說著又撫撫我的額發(fā);
跟隨她進(jìn)來拿著“吉祥物”的侍女自主立到了一旁;
“嗯,沒事了,娘不用替城兒擔(dān)心;”
“傻孩子,你與儀兒都是娘的孩子,身子骨就你差,娘能不擔(dān)心嗎?”疼惜道;另一手又拉過蕪儀的手;一手各牽著我與蕪儀,疼愛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