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平安
翌日。
扣扣扣。
“左使大人,奴才清掃房間的?!?p> “進來?!?p>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鶴黎正在打坐,此刻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凌厲的掃過眼前的男人。
男人低垂著頭,行為卻極其可疑。
只見他手里拿著抹布,不僅擦著根本沒有灰塵的燭臺,還對腳邊的木屑視而不見,身子更是不自覺的哆嗦著。
“慢點抖,花瓶要掉了?!柄Q黎冷不丁來了一句。
嘭!
花瓶直接跌落,摔得四分五裂。
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偌大的寢殿中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男人立刻嚇的臉色慘白,惶恐不已,悄悄看向鶴黎,“左使大人,實在是抱歉,奴才…奴才有病?!?p> 京丘眨了眨不存在的眼睛,是有病,病得不輕,竟然還敢撞上鶴黎,甚至還摔他東西,這不是存心要自殺嗎?
男人咽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抬起頭瞧著鶴黎,補充說道:“奴才…家族性手抖?!?p> 鶴黎隨意掃了他慘白的臉一眼,突然,神色微微一變,壓抑著震驚道:“抬起頭來。”
男人后背一緊,趕緊仰頭。
只見他鼻梁高挺,一雙深藍色眸子如大海般璀璨,然而最奪人心魄的卻是他額間那一顆黑色的痣,為他平添了幾分撩人色彩。
這眼眸,這黑痣…
京丘心頭更是驚訝萬分,這膽小鬼竟然和自己長得七分相似!
可自己雖活了五千年但是沒有禍害過女人啊,也不能生出這么大的孩子啊,那他怎么就繼承了自己的絕世容顏?!
“叫什么名字?”話音剛落,鶴黎瞬間便到了他的面前,目光如炬,讓人膽寒。
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森冷氣息包裹,男人險些摔倒在地,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顫聲道:“奴才…名為月平安?!?p> “月平安?月月平安,倒是個不錯的名字?!柄Q黎勾唇,極富侵蝕性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面上。
“多謝大人夸獎,大人莫急,奴才這就把這些清理干凈!”月平安被鶴黎看的心頭猛跳,趕緊繼續(xù)低頭拿著抹布準備處理廢碎渣。
“不用了?!柄Q黎突然出聲道。
緊接著他指甲微勾,這花瓶碎渣立刻齊齊聚合,轉(zhuǎn)眼間就又變成了一個嶄新的花瓶,立刻自己回到了原位。
“啊這…那奴才…奴才…”月平安支支吾吾,他看著眼前這一切,手足無措極了,一時之間都想不起來該干什么了。
“你既然長了那張臉,就要做那張臉該做的事?!柄Q黎似乎看透了他內(nèi)心所想,睜眼間,他便又斜倚在了軟榻之上。
微微一動,就露出了蒼白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鶴黎喜黑,無時無刻都是一襲黑色長袍。但是他也極愛奢靡,每件衣裳上都繡著金色的薔薇,還用各色寶石鑲嵌其中,微微一動,便是流光溢彩,貴氣逼人。
看著華麗如同雕塑的鶴黎,月平安艱難上前,“大人,奴才…”
“不要怕。”鶴黎勾起殷紅如血的唇。
京丘莫名感覺現(xiàn)在氣氛有點不太對勁,鶴黎這臭小子躺的那么妖嬈給一個臭男人看什么?看著這臭男人頂著一直和自己差不多的臉,“含情脈脈”看著鶴黎,京丘莫名感覺毛骨悚然。
月平安故作鎮(zhèn)定,伸出手慢慢靠近鶴黎。
他就是被白香香選中的幸運兒,臨走之前,白香香叮囑過他,要色誘鶴黎,所以…這就要開始了嗎?可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貌似是他色誘他呀。
第一次干這種事,月平安好怕。
眼看他就要碰上鶴黎的衣角了。
突然,月平安感覺懷里一沉,低頭一看,竟然多了一坨針線。
再抬眼,鶴黎已經(jīng)不在榻上了。
“頂著這張臉,就饒你一命,但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這是你該做的事?!鳖D了頓,鶴黎掃了一眼他懷里的針線,“一個時辰內(nèi),做個繡花枕頭出來。”
“???繡花枕頭?”
不僅僅是月平安,京丘也驚訝了。
為什么要做個繡花枕頭出來?
莫非是嫌棄自己舊了,打算換個新的?
誒,男人啊果然都是喜新厭舊,前些日子還非得每天晚上抱著自己睡覺,別人碰一下就不行?,F(xiàn)在轉(zhuǎn)眼就拔吊無情,唉罷了罷了。
京丘滿心戚戚然。
“你只有一個時辰?!柄Q黎瞇眼強調(diào)。
月平安后背發(fā)涼,不敢再耽誤,擼起袖子就開始坐在地上穿針引線。
可是他一個天天只會打打殺殺的小魔哪里會什么針線活?一時之間十個手指頭立刻被戳的全是針眼。
而鶴黎就這樣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
月平安被盯的頭皮發(fā)麻,心頭欲哭無淚。
一個時辰轉(zhuǎn)瞬即逝。
月平安手里的枕頭終于有了模樣,看著那繡的歪歪扭扭的紋路,他小心翼翼瞅了一眼鶴黎,雙手將枕頭奉上。
“大人,奴才做好了?!?p> 鶴黎淡淡掃了一眼那慘不忍睹的枕頭,“甚丑?!?p> 月平安額頭冷汗滴落,干笑兩聲,“奴才能力實在有限?!?p> “越看越丑?!柄Q黎毫不客氣。
京丘無語扶額,這小子也忒會傷人自尊了。雖然是丑,是比不得自己千萬分之一。可那也不能直接了當說啊,要是自己的話,只會說拿去給狗做窩狗都不一定高興這樣委婉的話。
“扔了吧?!?p> “啊?”月平安目瞪口呆,這可是自己在他的命令下,花了一個時辰學(xué)習(xí)苦苦做出來的。怎么就不要了呢?
鶴黎揉了揉酸澀的眉間,“你出去吧,自己拿出去扔了,我乏了,困了,要休息?!闭f完,便朝著自己床榻走去。
月平安覺得這鶴黎就像九月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大人好生休息,奴才這就告退?!痹缕桨颤c頭哈腰,趕緊退了出去,還貼心地將門給帶上了。
然而在關(guān)門的一瞬間,月平安使用靈力,飛速往旁邊的茶杯里加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粉末無色無味,遇水即溶。
他速度極快,鶴黎剛好轉(zhuǎn)過身去,而這一幕卻被京丘看到。
他前腳剛走,鶴黎就轉(zhuǎn)過了身,神色平淡無比,顯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
緊接著他踱步到梨花木雕的桌子旁,隨手就拿起了那一杯摻了藥的茶水,就靠近了嘴邊。
莫要喝呀,那玩意兒喝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