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問話

　　方紫嵐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府衙辦公，前來通報的下屬驚慌失措，聲音抖得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你說珒國公大人……病逝了？”方紫嵐?jié)M臉震驚，下屬點頭如搗蒜，“是?！?p>　　“你確定沒聽錯？”方紫嵐愣愣道：“怎會如此突然？前些日不是還說珒國公大人病愈了嗎……”

　　“誰說不是……”下屬低聲道：“昨日珒國公大人還去了戶部，看著好端端的……”

　　他后面說的話方紫嵐完全沒聽進(jìn)去，只覺一團亂麻，根本理不出頭緒來。

　　病逝？雖然裴家人大都身體不好，但年紀(jì)輕輕就病逝的卻是從未有過。更何況裴珒卿身為裴家家主，昨日還出現(xiàn)在了人前，今日便病逝了，如何說得過去？

　　“方大人！”一道急切的聲音扯回了方紫嵐的思緒，又一下屬匆匆跑了進(jìn)來，“京兆尹府的人來了?！?p>　　“京兆尹府的人這個時候來我們府衙做什么？”方紫嵐皺了眉頭，下屬搖頭如撥浪鼓，“我也不知，請方大人快去看看吧?！?p>　　“我知道了?！狈阶蠉蛊鹕砣チ苏茫芎檎驹陂T前，一看到她就迎了上去，低聲道：“老大，京兆尹府的人是來問裴家相關(guān)的……”

　　“方大人?！敝t和溫潤的聲音打斷了曹洪的話，來人走到方紫嵐面前，恭敬一禮道：“京兆尹府謝晏平，見過方大人?！?p>　　方紫嵐看向他，覺得有幾分眼熟，應(yīng)是之前去京兆尹府的時候見過。他故意打斷曹洪說話，想來是不愿她提前從曹洪那里知道什么，從而有所準(zhǔn)備不好問話，倒是有些心機手段。

　　“謝大人不必多禮?！狈阶蠉固Я颂?，謝晏平站直了身體，聽她問道：“不知謝大人前來府衙所為何事？”

　　謝晏平不卑不亢道：“方大人應(yīng)是已經(jīng)聽說了，珒國公大人病逝，京兆尹府例行問話，還請方大人配合?！?p>　　例行問話？方紫嵐暗自琢磨了一遍這四個字，不動聲色道：“珒國公大人病逝，我深表哀悼。但京兆尹府為何要找我問話？”

　　“例行問話罷了。”謝晏平輕描淡寫道：“所有在珒國公大人生前與他有所接觸之人，京兆尹府都會一一問話?！?p>　　方紫嵐若有所思道：“那謝大人怕是要有得忙了。”

　　“職責(zé)所在。”謝晏平認(rèn)真道：“珒國公大人乃是國之重臣，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都輕慢不得?！?p>　　方紫嵐不置可否，斂了神色道：“謝大人想問我什么？”

　　謝晏平直接地問道：“方大人此前曾上書彈劾珒國公大人，是為裴珀鳴大人毆打貴府莫公子一事，對嗎？”

　　“對?！狈阶蠉裹c了點頭，謝晏平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陛下置之不理，方大人可曾私下去過裴家找珒國公大人？”

　　“不曾?！狈阶蠉勾鸬酶纱嗬?，謝晏平繼續(xù)問道：“方大人近日可曾見過珒國公大人？”

　　“近日，是近多少日？”方紫嵐不答反問，謝晏平從容自若道：“一個月?！?p>　　“不曾。”方紫嵐毫不猶豫，謝晏平追問道：“方大人近一個月可曾見過裴珀鳴大人？”

　　“不曾?！狈阶蠉股裆珴u冷，“不僅裴珀鳴大人，裴瀟澤大人我也不曾見過。我最后一次見裴家人，便是在刑部之中見到裴珀鳴大人，他打傷了莫涵?！?p>　　謝晏平感受到了方紫嵐的戒備，行了一禮道：“我問完了，多謝方大人?！?p>　　“謝大人客氣了?！狈阶蠉闺S口喊了一名下屬送謝晏平出去，待他走后曹洪湊了過來，“老大，聽這位謝大人的問法，似乎珒國公大人并非病逝。”

　　“你也聽出來了？”方紫嵐聲音輕了幾分，曹洪點了點頭，聽她吩咐道：“你去找蕭姑娘，請她打聽一下珒國公大人的死因，還有裴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大的意思是……”曹洪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方紫嵐的神情晦暗不明，“裴家聲稱珒國公病逝，可京兆尹府卻派了人問話，此事背后定然另有隱情。”

　　曹洪面色凝重了些許，“我這就去?！?p>　　“去吧，切勿聲張?！狈阶蠉剐÷暥诹艘痪?，曹洪領(lǐng)命而去。

　　之后方紫嵐無心公務(wù)，直挨到散衙，都沒等到曹洪回來。她索性徑直回了越國公府，不曾想還未走到，便在街前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曹洪和鄭琰。

　　“你們怎么在這？”方紫嵐微微蹙眉，兩人停住腳步，卻是欲言又止。

　　“行了，回府再說?！狈阶蠉箮е鴥扇藙傔M(jìn)府門，便見蕭璇兒在庭中來回踱步，一旁莫涵無奈地勸道：“蕭姑娘，你歇息一下吧?！?p>　　“我歇……”蕭璇兒甫一開口，便看見了方紫嵐，她眼前一亮，快步走了過去，“方大人?！?p>　　方紫嵐扯著蕭璇兒進(jìn)了廳堂，開門見山地問道：“都查到什么了？”

　　蕭璇兒貼在方紫嵐耳邊，小聲道：“珒國公大人并非病逝，而是遭人殺害?！?p>　　意料之中的答案，方紫嵐抿了抿唇，問道：“查到兇手是誰了嗎？”

　　“尚未。”蕭璇兒稍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聲音刻意壓低道：“不過既然是在府里，那兇手定是府里的人。若只是無關(guān)緊要之人，一早便該報案了，不會如此遮遮掩掩?！?p>　　“若不是無關(guān)緊要之人……”方紫嵐略一沉吟，蕭璇兒接口道：“便只有可能是裴珀鳴和裴瀟澤兩位大人中的某一位了?！?p>　　“那兩位若有這種膽量，不會等到今日?！狈阶蠉固州p擰眉心，“其他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蕭璇兒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開口道：“前些日子珒國公大人清理了戶部中寒門出身的幾位大人，那幾位大人都是相府門生，會不會是方二小姐……”

　　“方紫桐？她雖然跋扈，但不會殺人?！狈阶蠉顾妓髁似蹋溃骸拔颐魅者M(jìn)宮一趟，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么?！?p>　　然而李晟軒并未召見她，裴家更是閉門謝客，秘不發(fā)喪。一時之間，京城中流言紛紛，都說珒國公死于非命。

　　轉(zhuǎn)眼過去了兩日，方紫嵐有些沉不住氣，決定去裴家一探究竟。誰料她剛走到裴府后巷，就見一道身影沖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眾喊打喊殺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