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庫不是按規(guī)制批的銀子嗎？”莫涵追問了一句，回答他的人是鄭琰，“是按規(guī)制?！?p> 簡短的幾個字，卻讓莫涵心中有了答案——虛報貪墨。
世家大族以養(yǎng)家將府兵為由，每年可以向朝廷要一大筆銀子。日久天長，水漲船高，成了世家大族心照不宣的秘密。畢竟，誰都不會嫌銀子燙手。
方紫嵐的性子他很清楚，想來根本就不曾看過國庫究竟批了多少銀子，直接全權(quán)交給了鄭琰負(fù)責(zé)。好在鄭琰人品端正，否則便是私吞了多出的銀子，方紫嵐也不會知道。
蕭璇兒很快對完了賬，“方大人，都對得上，沒有問題?！?p> “既然如此，那就把這些多出來的銀錢拿來用?！狈阶蠉拐f著看向鄭琰，“府兵那邊銀錢若有短缺，你只管來和我說?！?p> “好?！编嶇鼞?yīng)了下來，見沒什么事便離開了。
“蕭姑娘，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件事?！狈阶蠉拱褏踩貏偛磐愿嬷耸掕瘍海⑽㈩h首，“方大人放心，我盡快查出來。”
“勞煩蕭姑娘了?！狈阶蠉股袂閲?yán)峻，“不過我覺得此事沒這么簡單。不是我小瞧那位夫人，只是普通女子憑借一己之力從夫家脫身，著實難了些，想來背后應(yīng)有家人相助?！?p> “不論能成與否，還是要先查過再說?！蹦鲅詫捨浚阶蠉裹c了點頭，“現(xiàn)下也只能如此了。”
“方大人，波斯使團(tuán)后日便要抵京了，狄戎使團(tuán)五日后也將抵京?！笔掕瘍禾嵝训溃骸斑@個節(jié)骨眼上，我們府上可千萬不能出差錯?！?p> “我知道了。”方紫嵐長舒一口氣，“蕭姑娘不必?fù)?dān)心我，自去查就是了。這不是什么大事，我尚且應(yīng)付得來?！?p> 她說罷也沒有多做停留，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間。稍遲一些阿宛來給她送藥，說起白繡娘身上的淤青傷痕，不勝唏噓。
“白姐姐一看就是受了不少苦?！卑⑼鹆x憤填膺道：“身上那么多傷，想來家里沒少打她?！?p> 方紫嵐沉默不語，阿宛扯了扯她的衣袖，“方紫嵐，我們一定要把白姐姐救出來！”
“你啊?！狈阶蠉篃o可奈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終究還是滿口應(yīng)著讓她安下了心。
然而當(dāng)夜方紫嵐睡得很不安穩(wěn)，心頭總有一股不好的預(yù)感，縈繞不去。
果不其然，翌日天蒙蒙亮，曹洪就叩響了越國公府的門，神情焦急卻是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方紫嵐聽到消息胡亂披了一件外衫，裹了斗篷就去了前廳，還未坐定就先問道：“怎么了？”
“老大，我……”曹洪耷拉著腦袋，好一會兒才道：“我可能做錯事了?！?p> 方紫嵐打了個哈欠，接過蕭璇兒遞來的茶，灌下半盞清醒了幾分，才開口道：“你做什么了？”
“我……”曹副將唉了一聲，隨即道：“昨晚朱老爺派人去了白姑娘家里要人，白姑娘的哥哥交不出人，便與朱老爺?shù)娜藸巿?zhí)了起來。朱老爺?shù)娜朔旁捳f若是三日后再見不到人，就要報官。我去朱老爺家敲打了一番，誰知他連夜就和白姑娘的家人說不要白姑娘了……”
他一口氣說完，偷偷地瞄了一眼面上沒什么表情的方紫嵐，“你是怎么敲打那個朱老爺?shù)?？動手了嗎？?p> “沒來得及動手?！辈芎橼s忙擺手道：“就嚇唬了一番，誰知道……”他摸了摸后腦勺，沒有說下去。
“沒動手便好?！狈阶蠉估浜咭宦?，“這種畏威不畏德之人，嚇唬一番也不算什么。正好他不要白姑娘了，便宜了我們與白姑娘家人相談?！?p> “老大……”曹洪猶豫道：“白姑娘她哥哥是個硬茬，手下也有點勢力，在軍中叫得出名字。若是朱老爺不要白姑娘了，只怕他不會善了。”
方紫嵐抿了一口茶，“你是怕他不會和我善了？”
曹洪點頭如搗蒜，“這事若是鬧大了，白姑娘她……”
“方大人！”鄭琰匆匆而來，臉上神情是難得的凝重，“白姑娘的家人去了京兆尹府前擊鼓，說要狀告我們越國公府。”
“這么快？”蕭璇兒變了臉色，方紫嵐低聲道：“一點余地都不留，還真是個硬茬?！?p> “老大，現(xiàn)在怎么辦？”曹洪有些慌了神，打仗他在行，可是打官司他就是門外漢了。
“老曹，你去把白姑娘的哥哥替我請過來?！狈阶蠉估渎暤溃骸叭羰撬辉?，非要鬧上公堂不可，你就直接把他綁過來。”
曹洪愣了愣，只聽方紫嵐道：“在我面前耍橫，他怕是還嫩了些。鄭琰，你帶上府兵，隨老曹一起去?！?p> “是。”鄭琰領(lǐng)命而去，曹洪急忙跟了上去，“鄭兄弟，你等等我！”
方紫嵐看著兩人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對蕭璇兒道：“我先去洗漱，換身衣裳再過來。若是他們回來了，就讓他們在前廳等一會兒?！?p> 她說罷起身回了房間，收拾好了重又走到前廳，只見曹洪和鄭琰押了個男人侯在廳堂內(nèi)，不消說自然是白繡娘的哥哥。
男人面色不善，兇狠道：“方大人這請人的方式，當(dāng)真是與眾不同?！?p> 方紫嵐掃了他一眼，示意曹洪和鄭琰放開他，“你便是白繡娘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男人啐了一口，道：“沒錯，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俶是也?！?p> 方紫嵐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開門見山道：“你開個價吧，白繡娘我要了?！?p> “什么？”白俶明顯怔住了，半晌才道：“好說。不知是哪戶大人看上了我妹妹？”
“你是聾了嗎？”方紫嵐寒聲道：“我再說最后一遍，白繡娘我要了。”
“不是……”白俶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皺眉道：“方大人，你一個女人，要我妹妹作甚？”
“你只管開價就是?！狈阶蠉箲械门c白俶多做糾纏，卻不料他搖頭道：“那不行。我妹妹是要賣出去做妾的，賣給你一個女人算怎么回事？”
方紫嵐被他氣笑了，“你拿錢便是，還管對方是男是女？”
“那是自然?！卑讉m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溃骸拔颐妹檬枪褘D，所以只能賣出去。但就是賣，也只能賣給男人。就算你是越國公又怎樣？一個女人，瞎摻和什么？”
某紫不吃香菜
方紫嵐：白繡娘的哥哥真是讓我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