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小姐請?!笔卦诋嬼抽T前的侍從恭敬一禮,方紫桐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丫鬟,吩咐道:“你在此等我,我去去便回?!?p> 她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進(jìn)去,然而在看清畫舫中人之時(shí),她微不可察地變了神色。
等在畫舫中的人并非裴瀟澤,而是裴氏家主——珒國公裴珒卿。
“方二小姐安好?!迸岖兦湮⑽⒁恍Γ阶贤┣飞硪欢Y,“請珒國公大人安。我不知珒國公大人在此處,如有失禮之處還望大人見諒?!?p> “方二小姐不知我在此處?”裴珒卿面上笑容更盛,眼中卻無絲毫笑意,“這是我裴家的畫舫,我若不在此處,又該在何處?”
方紫桐神情戒備,抿唇道:“既然是我走錯了,那便不多打擾珒國公大人……”
“方二小姐且慢?!迸岖兦涞暣驍嗔怂脑?,“方二小姐若是在尋我那堂弟,不妨作罷。他不會來了。”
“是你……”方紫桐脫口而出,卻又猛地噤了聲。
“是我?!迸岖兦湮⑽㈩h首,道:“我借堂弟之名約方二小姐來此,是有一筆生意想和方二小姐談?!?p> 方紫桐冷了神色,“我不過一深閨弱女,沒什么能和珒國公大人談?!?p> “方二小姐何必著急拒絕?不如先聽聽我要談的生意是什么,再做決定不遲?!迸岖兦湟贿叺共枰贿叺溃骸翱v然生意談不成,也不能浪費(fèi)了這好茶?!?p> 他把茶盞推到方紫桐的方向,似是料定了她必會坐下與他談這筆生意。
方紫桐猶豫了片刻,最終坐在了裴珒卿的對面,“珒國公大人想和我談什么生意?”
比起方紫桐的心神不定,裴珒卿顯得尤為氣定神閑。他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她先品茶。
見狀方紫桐端起茶盞,只淺淺抿了一口,就不動聲色地把茶盞放回了原處。
“方二小姐覺得此茶如何?”裴珒卿隨口一問,方紫桐毫不客氣道:“這是西關(guān)城的迎春茶,邊境之地可稱佳品。但若是放至京城,便不值一提了?!?p> “不愧是方二小姐,一品便知?!迸岖兦湫α诵?,道:“西境之外,波斯之地,薩珊家主獨(dú)女華納斯,為了嫁與方二小姐的堂兄,不惜放棄了薩珊之名……”
他說著頓了一頓,“不知若是要方二小姐放棄方氏之名,方二小姐可愿意?”
方紫桐面沉如水,“珒國公大人究竟想說什么?”
“方二小姐回答了我的問題,我自會告訴你我的目的?!迸岖兦洳痪o不慢地拿起茶壺,正欲添茶,卻見方紫桐移動了茶盞,“我不愿意。”
“果然。”裴珒卿輕笑出聲,方紫桐寒聲道:“我已回答了珒國公大人的問題,輪到大人解答我的疑惑了?!?p> “我想和方二小姐說的是,你若要入裴家門,嫁與我那堂弟是不可能了?!迸岖兦鋽啃φ溃骸安贿^可以考慮換一個人,譬如我?!?p> 方紫桐的臉上滿是驚愕之色,她想過很多種情況,卻從未想過竟是這一種。
一時(shí)之間她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裴珒卿說什么?要她嫁與他做繼室?
她怒極反笑,“裴家雖好,但在遍地世家的京城也不算頭一份。珒國公大人憑什么覺得,我便是做繼室,也非要嫁入裴家不可?”
“既然方二小姐不是非裴家不可,那為何與我那堂弟糾纏至今?”裴珒卿故作好奇道:“恕我眼拙,實(shí)在看不出我那堂弟值得方二小姐放棄一切,包括方氏之名。”
聞言方紫桐冷靜了些許,裴珒卿這是何意?什么叫放棄一切,包括方氏之名?即便她非要嫁與裴瀟澤不可,也不足以讓方家把她從族譜上除名。
思及此她心念一動,定定地看向裴珒卿,道:“珒國公大人方才說要與我談生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前些日子得了些與方家有關(guān)的消息,想要以此為籌碼,同方二小姐談筆生意。”裴珒卿話音剛落,就聽方紫桐道:“僅憑些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珒國公大人便想換我一紙婚約,莫不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了?”
“這些消息我會悉數(shù)告知方二小姐,無需任何代價(jià)。”裴珒卿好整以暇道:“方二小姐聽過之后,再與我談生意不遲?!?p> 方紫桐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yù)感,若是讓裴珒卿說完,她怕是就走不了了。
然而不待她反應(yīng),裴珒卿已然開口道:“大京開朝之時(shí),令尊曾以高于普通玉礦數(shù)倍之價(jià),從波斯人手中購入了一座玉礦。然這座玉礦早就被開采得所剩無幾,不過幾年便荒廢了。有意思的是,數(shù)月之前這座玉礦被轉(zhuǎn)到了方家的方立輝公子名下,重以高價(jià)賣回給了波斯人?!?p> 他稍作停頓,繼續(xù)道:“我聽聞此事時(shí)想著方家與波斯人生意往來多年,偶有些不能走明面的假賬也說得過去。誰知手下人閑來無事,往下查了查才發(fā)現(xiàn),買回玉礦的那個波斯人不僅是玉礦最初的主人,而且并未花費(fèi)毫厘。所有的錢,都是令尊出的?!?p> 方紫桐神色一凜,裴珒卿唇邊逸出一抹笑,“就是不知,令尊為了一座玉礦如此大費(fèi)周章,可有什么隱情?”
方紫桐紅唇緊咬,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般,“能有什么隱情?立輝堂兄恐籌不來錢,遭陛下責(zé)罰,這才求助于我爹而已。我爹不便直接出面,便使了迂回的法子,有何不妥?”
裴珒卿盯著面前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方二小姐聰慧機(jī)敏,可惜我得到的消息不止于此。讓令尊大費(fèi)周章的那座玉礦所出玉石,全都被制成了玉佩,前朝平南王妃、秦璇小姐等官眷貴婦均有佩戴。后來方二小姐這一輩的方家人也是人手一塊,且玉佩的紋樣……”
他沒有說下去,方紫桐氣息不穩(wěn),下意識地端起了手邊的茶盞,湊到了唇邊,還未飲一口便又聽他道:“據(jù)傳方家起名嚴(yán)格,有固定的規(guī)制。比如方二小姐這一輩,家中女子皆以五行之字為名,像方二小姐的桐字,皇后娘娘的沁字……”
“住口!”方紫桐把手中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神情凌厲道:“皇后娘娘的名字,豈容人直呼?”
某紫不吃香菜
關(guān)于生意—— 方紫桐:我以為裴珒卿是要阻止我和裴瀟澤在一起,才說和我談生意…… 方紫嵐:比如給你五百萬,讓你離開裴瀟澤那種? 方紫桐:……管他哪一種,反正不應(yīng)該是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