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沁起身出了門,接過外頭丫鬟手里的花梨木盒子,一步步走向蔓殊。在人眼中何等風姿綽約。
蔓殊笑盈盈地接過盒子,打量著樊沁,道:“幾年未見,沁兒越發(fā)端莊可人了,青出于藍啊,姐姐可有為沁兒相看親事?不知……”
沐卉揭開盒蓋,往里頭瞧了瞧,隨手置于一角,微揚唇角道:“那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嘛,我們沁兒貌美如花求親的把門坎都踏破了。妹妹這盒胭脂水粉可有何說頭?姐姐孤陋寡聞,今日有緣得見,求教一二!”
蔓殊一怔,望著那盒被棄的胭脂,嫵媚一笑,從袖中抽出一方絲帕,其香散落滿屋,使人熏醉,道:“這是妹妹自己閑來無事親手做的,雖比不上名家,但貴在心意不是!”說著便離了席位,走到沐卉身邊,拿起其中一盂胭脂,道:“姐姐仔細瞧瞧,這做胭脂的玫瑰是西域移植而來的,好不容易才養(yǎng)活了那么幾株,是不是色澤和氣味與一般的胭脂大不一樣!”
“是啊,還真不一樣,怪不得妹妹會用如此華麗的珠寶盒裝著呢,在妹妹心里,它定然是勝過萬千珍寶了吧?”沐卉也拿了塊帕子,掩了掩口鼻,“不知妹妹可還喜歡姐姐送的禮物?”
蔓殊連忙回座,打開盒子往里看,是一只純金垂翅鳳尾蝶珠釵,雙翅縲絲鑲嵌數(shù)寶,兩翅末皆垂墜下一顆碩大珍珠,她手中微震,那鳳尾蝶抖動雙翅一副翩翩欲飛的模樣。
沐卉施一眼色,樊沁連忙起身去扶母親,沐卉亦起身道:“妹妹今日也該乏了,好好歇歇,若得空咱再聚,姐姐這就回了!若有什么住得不習慣的地方,差人來告訴姐姐一聲,姐姐派人過來處置!”
樊沁對蔓殊施了一禮,隨母親離開。
蔓殊看著從頭至尾一言不發(fā)的兒子,滿面怒容,推開了門,對著清霜的臉就是一記響亮耳光。
躲在花影樹叢間的葉支支踮起腳尖看得一個踉蹌,身旁的趙居延伸手扶正她。
“這個趙姨娘好兇殘?。 比~支支感同身受著。
“你師姐都走了,你還在這兒看熱鬧?!壁w居延趕她走。葉支支側(cè)著臉看他,似乎想在他臉上找著什么,可惜趙居延的臉平靜無波,她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朝前方看去。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換了我送給沐卉的東西,說,是誰?是誰指使的?”蔓殊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清霜的臉五指俱現(xiàn),白皙的臉蛋漲得血紅一片,她死咬著牙關(guān),擲地有聲道:“姨娘,我沒有!姨娘您想想,這世上再蠢的人能干這種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的事?奴婢是被栽贓嫁禍的!”
“嘴硬是吧?”蔓殊又是一巴掌下來,“誰能栽你的臟?。繓|西一路都交于你手,若被人動了手腳,也是你看管不力,還敢狡辯!”
“姨娘怕不是忘了,昨日宴席之間,您讓我去尋公子前來,那盒子同行李一起,交給了重露……”清霜竟不懼,抬手將打亂的發(fā)絲理了理。
“重露,重露何在?”蔓殊看了看左右,不見重露,“來人,給我把那賤蹄子抓來!”
“走吧,人來人往的,再看下去,是要被發(fā)現(xiàn)的,你是不要緊,我可會惹來一身麻煩。”趙居延坦言。
葉支支想了想,后退了幾步,同他一道暗暗離去。
第二日清晨,外頭已經(jīng)嘈雜,葉支支依舊臥在松軟的床榻上死都不想挪動半分。
原本這個時辰即使她不愿意起來,大師兄也會來挖她,今日卻未見動靜,她也是有些意外。
正在恍恍惚惚間,聽到了敲門聲,“葉支支,快起床!出事了!”三師兄催促的聲音。
葉支支在心里想,能出什么事,又沒有妖怪大駕光臨。
記性不好的人,膽兒都肥,因為好了傷疤,忘了疼?;蛟S還因此活得心寬體胖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