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一:騙人害己
顧長貴:“小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找了一個生產(chǎn)皮褲腰褲腰帶的密密廠家兒,這是我特意叫生產(chǎn)制造出來的皮褲腰帶,這種品牌的皮褲腰帶,我叫廠家就光給我一個人生產(chǎn)出十條來,我這種品牌的皮褲腰帶,是蝎子拉屎獨一份兒,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就上別的攤位上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去,我敢保證沒有賣這種品牌褲腰帶的?!?p> 趙亮:“我沒有那個閑工夫轉(zhuǎn)去,你就說買給我這一條皮褲腰帶,跟我要多少錢吧?”
顧長貴:“小兄弟咱這么著,我這十條褲腰帶,是跟廠家六十塊錢訂的一條。這么著你今兒個是叫我第一個開張的,賣這種品牌皮褲腰帶的人,我不管怎么說,怎么也得給你個優(yōu)惠價兒,我賠本賣給你,你就給我五十八塊錢賣給你一條吧。我為的是叫你給我傳傳名兒,叫趕廟會的人都上我這買皮褲腰帶來。”
趙亮:“米上你這種品牌的褲腰帶,要是有這么些個好處,還用我給你傳名?。坎唤o你傳名一會趕廟會的小伙子們,都得跑到你這來,買這種品牌的皮褲腰帶來,小伙子們得爭著搶著的買,還得打破了腦袋瓜子哪,我說你這個人愛看打架的呀,是怎么著哇?再說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你不懂啊?”
顧長貴:“多好的東西兒,也得有個給傳名的人。誰家要是有個大閨妮長的倍俊,要是沒有個人往外給傳名兒,你能知道嗎?這就是一家女百家求的道理?!?p> 趙亮:“你說的這叫什么道理啊?簡直就是豁唇的胡子八不挨的道理。掌柜的咱這么著吧,你不是要賣給我五十八塊錢,一條皮褲腰帶嗎?我買的這條皮褲腰帶,是給我的一個朋友買的,我那個朋友就給了我五十塊錢。你要是五十塊錢賣給我,一條皮褲腰帶我就買一條,你要是不賣給我哪就拉倒,皮褲腰帶還是你的,錢還是我的?!?p> 顧長貴心想:“我賣給你一條就賣給你一條吧,反正也是一條假皮子的褲腰帶,我賣回個錢來就得了?!鳖欓L貴想到這兒:“行,我賠本賺個呦喝,就買給你一條吧。”
趙亮:“你一點都不賠本,我買了你一條皮褲腰帶,我還得拿著這條褲腰帶,給你傳名做廣告去哪,小伙子們要是都上你這買褲腰帶來,你不就賺了錢了嗎?現(xiàn)在沒白給人家做廣告的事兒。你沒有看見電視上那些個,電視節(jié)目主持人、干各種事業(yè)的名星?。克麄兌疾话捉o廠家兒、商家做廣告,廠家兒、商家,給他們這些個人好些個錢哪。就是有一樣兒,多有名的電視臺主持人、多有名的名星,這些個人在做廣告之前,老百姓都非常的羨慕他們、敬佩他們,他們在老姓的心目中的形象,是非常高尚的。一旦這些個電視臺的主持人、干各種事業(yè)的名星們,給哪個廠家兒、商家兒,做了推銷商品的廣告,他們這些個人馬上,就會在老百姓心目當(dāng)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老百姓就再也不羨慕、敬佩這些個人了,甚至是對他們這些個人反感?!?p> 顧長貴:“這是為什么呀?”
趙亮:“這是為什么你己個心里,比我還清楚哪?!?p> 顧長貴:“小兄弟你什么話也別說了,我今兒個取個吉利,五十塊錢我賣給你一條皮褲腰帶就得了。你記著給我往外傳傳名兒、幫著我做個廣告去就行了?!?p> 趙亮:“我要是幫著你去傳名兒、幫著你做推銷皮褲腰帶的廣告去,你得賠償給我多少錢的,精神損失費呀?”
顧長貴:“我我我、我怎么還賠給你,精神損失費呀?”
“你己個心里還不清楚,你怎么還賠給我精神損失費呀?咱倆什么話也都別說了,我給你四十八塊錢,你就賣給我一條皮褲腰帶吧?!壁w亮說著話抬手,從上衣的小口袋里,掏出來顧濤給他的,那張五十塊錢的假錢,遞到了顧長貴的面前。
顧長貴看了一眼趙亮手里,拿著的那張五十塊的假錢,沒有立刻伸出手接過那張假錢來,而是看著趙亮:“咱咱們不是說好了嘛,我五十塊錢才賣給你一條皮褲腰帶嗎?你怎么這會又給我四十八塊錢了?”
趙亮:“我白替我的那個朋跑道兒,上你這買條皮褲腰帶來呀?我怎么著也得留下兩塊錢來,買兩根冰棍吃,你說是個是這么回事???現(xiàn)在還有白替人干事跑道的人嗎?”
顧長貴:“你你這不是在你的朋友面前,落了一個好小子,把我給剝削了、把我給害了嗎?”
趙亮:“這會究竟誰剝削誰、誰害誰還不知道哪。你前說你賣不賣吧?你要是不賣,我還是要走了哪?!?p> 顧長貴皺緊了眉頭想了片刻,顧意一咬呀、一發(fā)狠:“小兄弟你別走,我豁出去了,我賣給你一條!”顧長貴又心說:“我少賠一分錢是一分錢的吧?!?p> 趙亮:“弄么著你就拿著錢吧,這錢是你的了,我拿著的這一條褲腰帶就是我的了?!?p> 顧長貴從趙亮手里,接過那五十塊錢的假錢,也沒有檢查真假,就急急忙亡的,掖進了上衣的小口袋里了,順手在上衣的小口袋里,掏出來兩塊錢的零錢找給了趙亮。
趙亮從顧長貴手里接過兩塊錢來,轉(zhuǎn)身就慌慌忙忙的走了,顧長貴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其實不管是趙亮還是顧長貴,手里都是拿著根麻秸稈打狼,兩頭害怕呀。一個人是怕對方看出是張假錢來,一個人是怕對方認出是,一條假皮褲腰帶來。這兩個人是你騙我來我騙你,最終還是把顧濤給害苦了。細想起來顧濤挨害也是活該,誰讓他給了趙亮一張假錢,替他買一條皮褲腰帶去呀。
晚上十點多鐘了,趕廟會的人大部分都散去,廟會上的人稀疏了。各商鋪其本上,都打烊收攤了。廟會的街道上只有,稀疏的一對對的情侶,肩并著肩、手挽著手,互相擦肩蹭發(fā)的,摟摟抱抱、竊竊私語、談情說愛,展想著未來幸福美好的生話。同時街道上也有成群結(jié)隊的孩子們,嬉耍著去看夜間的晚場電影、錄像去的。
顧長貴、馬艷花夫妻倆人兒,做生意忙碌了一天,在自己臨時搭建的大棚里吃過了晚飯,顧長貴坐在地上的小馬扎上吸著香煙,和坐在床鋪上的妻子馬艷花,談?wù)撝惶熳鲑I賣的情況。
馬艷花看著丈夫:“今兒個一天大公母著,賣了有多少錢的貨呀?”
顧長貴抽了一口煙,想了片刻:“大糙摟著總共算起來,賣了有五、六百塊錢的東西吧?!?p> 馬艷花:“刨出所有的花費去,純賺得賺多少錢呢?”
顧長貴:“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大概齊的算了一下兒,怎么著也得純賺三、四百塊錢吧?!?p> 馬艷花:“那十條假皮褲腰帶你賣了嗎?”
顧長貴:“我賣那條假皮褲腰帶的時候你沒在哪兒,還真來了一個小倒霉蛋兒,買了一條假皮褲腰帶去?!?p> 馬艷花:“你多少錢賣給他的呀?”
顧長貴:“咱這十條假皮褲腰帶,不是花了五十塊錢進的貨嗎?我賣給那個小倒霉蛋四十八塊錢一條?!?p> 馬艷花:“弄么著你怎么才賣給他,四十八塊錢一條哇?咱這不是瞪著倆大眼的,干賠兩塊錢嗎?”
顧長貴:“你不知道咱這是十條,假皮褲腰帶呀?能賣回一分錢是一分錢的吧,你就不用說那個賠了。要不這十條假皮褲腰帶,非得都砸在咱手里不行,到末后落個扔了拉倒。”
馬艷花有點擔(dān)心地:“別叫那個人兒,到家以后一看賣的是一條假皮褲腰帶,趕明兒個再找咱們來?!?p> 顧長貴:“這廟會上又不是光咱們,這一個攤上賣皮褲腰帶的,他趕明兒個找誰去?他就是找到了咱的頭上,咱給他來一個死不承認,他對咱們有什么招???”
馬艷花:“也是這么一回事兒。弄么著你賣貨的錢都擱的哪了?”
顧長貴:“那不是錢我都擱的,你坐的床鋪上的,那個木頭匣子里頭了嗎?”
“咱使驗鈔機驗驗,賣貨的這些個錢都是真錢嘛,現(xiàn)在這個假錢忒多了?!瘪R艷花說完把裝有錢的匣子,伸手拿過來打開了匣子,把錢倒在了床鋪上,又拿過來驗鈔機放在了床鋪上。然后坐在床鋪上,挑著揀著的把票面是一百元的、五十元的、二十元的,人民幣細心的驗了一個兒,直起身來:“還真是不賴,這幾張大票的錢,還真沒有假錢?!?p> 顧長貴忽然間想起來,趙亮給他的那張五十元錢的假票兒,還掖在自己的上衣小口袋里頭哪,他立刻抬起一只手來,在上衣的小口袋里,掏出來趙亮給他的,那一張票面是五十元的假錢來,沖妻子馬艷花:“哎、你把這張錢也一塊驗驗,是真錢是假錢吧,這張錢就是那個小倒霉蛋,買假皮褲腰帶給我的?!?p> 馬艷花:“你拿來我驗驗?!?p> 顧長貴站起身來,走到了床鋪前,把手里的五塊錢的假錢,遞到了妻子馬艷花的手里。
馬艷花把五十塊錢,放進驗鈔機里一驗,頓時心里一沉、一緊張,目瞪口呆的,扭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的丈夫顧長貴:“這這、這張錢是假錢!”
顧長貴登時也瞪起了眼珠子:“這張錢怎怎么會是張假錢呢?”
馬艷花著急白臉地:“你要是不信,你過來己個看看哪!”
顧長貴一步邁到了驗鈔機前,彎下腰一看,可不真是一張假錢唄。他站直了身鈍胸捶足,盯住驗鈔機里的那一張假錢:“我我我、我打了一輩子的大雁,今兒個叫大雁錛了我的眼!趕明兒個我看見這個,小小兔崽子我我、我非得跟這個小兔崽子,把這五十塊錢的假換過來不行!”
馬艷花:“你拉倒去吧,你說的那話兒,人家要是給你來個死不承人,你拿著人家有什么招啊?”
顧長貴一想也是:“他奶奶的,這個小兔崽子還他媽的騙了我兩塊的真錢去!我辦的這個事兒,都不是賠本賺呦喝的事了!”
馬艷花:“那你辦的這個事兒,是什么事?。俊?p> 顧長貴:“我他媽辦的這個事兒,純粹是帶著媳婦逛窯子的傻事兒!窯姐一個都沒有摸著,倒把媳婦給搭進去的事兒!”
馬艷花長嘆了一口氣:“唉!往后咱倆呀,也別再辦這騙人的傻了,算來算去都是算己個的事啊。咱們倆應(yīng)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p> 第二天吃過了中午飯,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地點,顧濤和未來的女朋友郝莉莉,在離廠房不太遠的一個大池塘邊,第一次見面談話。兩個人分別坐在了一塊,距離兩米多遠的石頭上,柔情細語的說著悄悄話兒。
顧濤兩只腳上穿著一雙,锃光瓦亮黑色的皮鞋,下身穿著一條綠色的軍用褲子,短袖白汗衫的下半身殺在腰間里。顧濤殺在腰間里的黑色的皮褲腰帶,就是趙亮花了五十塊錢的假錢,在顧長貴攤位上買回來的,那條假皮褲腰帶。顧濤顯得干凈、利落、英俊、精神,瀟灑。
郝莉莉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兒,姑娘顯得格外的嬌嫩、漂亮,活像似向紅梅年輕的時候。
顧濤漲紅著臉看看郝莉莉,低下頭輕聲地:“你(指郝莉莉)對我還有什、什么別的要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