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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有晴天

你的笑,看起來很苦

何處有晴天 晨雨希夢 2300 2020-12-11 11:09:24

  爸爸和媽媽被人勸了回去。

  林家美一個人在屋檐下坐了好久才回家。

  爸爸又回到他的房間里,把自己鎖在里面。

  小不點并不懂大人的煩惱,他想爺爺?shù)臅r候,就來到爸爸的房門口。

  蹲在門旁邊的那個小狗洞,側著頭往里面看,一聲一聲地喊著:“爺爺?!?p>  林家美接受不了家里突如其來的變故。

  接受不了那么健康的爸爸,丟了往日的模樣,瘋瘋癲癲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就連和他說上一句話,都無法正常地溝通。

  “媽,爸爸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好好的一個人,為什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林家美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

  林媽媽的語調低低的,透著些許哭腔。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幾天都不吃也不喝,我怕你們擔心,就沒有告訴你們?!?p>  有人說。

  爸爸是因為撞了邪,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鄰村誰誰誰,之前也是這樣。

  請道士來化解了之后,病就好了。

  抱著一點希望,大家都信以為真。

  也愿意試一試。

  媽媽安排了嬸嬸們去問仙姑,去問仙姑的人回來說,爸爸心神不明,雜神纏身,指的是臟東西(鬼)。

  而且掉下天羅地網,魂都困住了。

  要保爸爸的平安,就要請道士來開壇作法把雜神趕走,才能安然無恙。

  家里又是一頓忙碌。

  林天佑去請來了道士,晚上備好開壇所需要用到的一切東西,只等道士開壇作法。

  道士穿著作法用的長道袍,頭上戴著道士法帽。

  之后便是長時間的敲鑼打鼓,佛音連連,念完一遍又一遍。

  直到凌晨十二點。

  在旁等候著的嬸嬸們,一人手捧一個作法時密封的壇罐(代表鬼已經封在壇罐里)。

  排著隊跟在道士后面,一路往外面走去,說是去送雜神離開。

  晚上作法事本來就是一件讓人心生恐懼的事。

  大門已經被媽媽關上,現(xiàn)在大廳里只剩下林家美一個人。

  她看著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曠曠的屋子,墻上掛著作法時用來抓妖魔鬼怪的各種道具。

  暗淡的燈光,照不到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由于從小就夢見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夢見爸爸的房間里有鬼。

  她突然的就膽怯了起來。

  因為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她并不是一個膽子特別小的人。

  可是她對爸爸的房間,從小就有了陰影。

  每一次單獨靠近,都會莫名地感到緊張和害怕。

  進房間拿點東西都會跑著進去,又跑著出來,就像有鬼在黑暗的角落里看著她一樣。

  所有人都以為,請了道士作了法,爸爸就真的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可是爸爸的病,并沒有痊愈,他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只是比往日安靜了些,不再像之前的那樣沖動急躁,也沒有拿刀。

  卻一直抗拒著看醫(yī)生,并且強調著說他自己沒有病。

  安靜下來的爸爸,偶爾還能正常地和她對答幾句。

  說得更多的都是擔心她,放不下她之類的話。

  但是很快又會像驚弓之鳥一般,神經緊繃,總是說有人要害他,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地說些瘋言瘋語。

  姐姐(林可人)來看了爸爸,又回她家去了。

  其間也少不了心痛的落淚。

  林家美請的假期轉眼已至。

  為了家里的生計,她不得不含著眼淚離開父母,依依不舍地離開還在病中的父親。

  臨行時,小不點一直纏著對她說:“小姑,我舍不得你。”

  林家美也舍不得家里的每一個人。

  回到海川。

  她不再是那個愛笑的女孩。

  就算笑,也不盡眼底,只是皮肉扯出的那一抹牽強。

  背對著人轉身過后的收斂,那一抹瞬間消失的笑容,都一一地落入何銘恩的眼底。

  他說:“你的笑,看起來感覺很苦?!?p>  我的心,也跟著苦了起來。

  微風吹拂著她烏黑的長發(fā),透著淡淡的清香。

  他站在她的身后,憐惜地看著她。

  眼眸底下涌現(xiàn)著太多的情感,流露更多的是心疼。

  “是嗎?”

  林家美微笑著回眸。

  淡淡地回應,嘴角劃過的那一抹笑容,依舊帶著淺淺的苦。

  她不想別人知道她的故事,看清楚她的內心。

  哪怕笑得很難看。

  哪怕笑得不盡眼底。

  哪怕笑得那樣牽強。

  她依然扯著皮肉配合著所有的場合想笑就笑。

  哪怕不是發(fā)自內心的。

  至少。

  她在別人的眼里。

  她還是那個愛笑的女孩。

  而不是愁眉苦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原來。

  除了她自己之外。

  還有一個人讀懂了她的心,看清了她佯裝的快樂。

  “家里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何銘恩滿臉關切。

  林家美神色黯然,眼眸底下閃過一抹濃濃的憂傷,像是平靜了又再掀起的浪潮。

  “我爸病了?!?p>  他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不知道還熬不熬得過去。

  因為她真的很害怕,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聽到爸爸去世的噩耗。

  因為大伯打電話來和她說:“你爸可能不行了?!?p>  聽到這句話,她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從家里回到海川才沒多久,為什么就快不行了呢?!

  她真的很想馬上回家,想陪在爸爸的身邊,好好地照顧他。

  可是大伯叫她不要哭,也不要想那么多,勸她好好地工作,家里有什么事他再打電話告訴她。

  因為家里的生活已經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哥哥一直在家照顧爸爸耽誤的時間太長,包工頭已經找了其他人來頂替他的位置。

  他本來就沒有積蓄,現(xiàn)在又失去工作沒有了收入。

  他的房租,還有寶寶的奶粉錢,有時候都需要她資助。

  她不可以回去,想回也不能回。

  冒著見不到爸爸最后一面的可能,她含著眼淚在海川硬撐著。

  何銘恩又問:“你爸爸得的是什么病?很嚴重嗎?”

  林家美垂下眼簾:“挺嚴重的?!?p>  想起爸爸的病就有點想哭。

  可她不想讓別人知道爸爸那種可怕的病情。

  也不想讓別人知道爸爸是個瘋子。

  而她,是個瘋子的女兒。

  她真的無法接受‘瘋子’這個名詞。

  就像有一根刺扎在心底,每次想起都痛徹心扉。

  “家美,如果有什么困難的話,你可以和我說,我會幫你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分擔所有。

  “銘恩?!彼芍缘卣f:“謝謝你!”

  她看著這個靦腆的男生,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種治愈悲傷的能力。

  每次與他訴說,她的苦悶與愁云都會消減幾分。

  慢慢地。

  她開始依賴何銘恩這個朋友。

  除了爸爸的真正病因,她幾乎什么都與他訴說。

  輪到她幫程爺泡茶的時候,她也不再像往常那樣,進去的第一眼,就是去看程爺正在做什么。

  現(xiàn)在她只是例行公事地泡好茶,然后悄無聲息地撤退。

  而程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那雙睿智的眼眸,總是不經意地多看她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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