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節(jié)講了青鸞以毒煞的身份為諸葛廣坤解蠱解毒后,收回了自己的黑金令。
回到諸葛府,青鸞與言公子湊在一起總結(jié)醫(yī)案,之后又開始了配置毒藥,從大皇妃和坤公子兩處得來的毒非常特別,青鸞想試試看這些毒對自己的血脈是否能有催化作用,已經(jīng)好久沒遇到對自己有作用的劇毒了呢。
時間在兩人的研究中過得飛快,直到墨英來實驗室叫人,青鸞才知道,諸葛府的嫡系二小姐已經(jīng)大張旗鼓地住進了諸葛府,準備參加即將到來的皇宮盛宴。
墨英一般幫青鸞洗漱一邊說:“新來的這位諸葛嫡系二小姐閨名諸葛妧,不但外貌秀美,才華也非常了得,昨天從城外被大皇子親自接入皇城,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沒到諸葛府就被皇城最有名氣的一家詩社請去做客了,很是展露了一番詩詞歌賦的功底,再加上大皇子的運作,那名氣直接到達天花板了。”
青鸞邊換衣服邊接話:“不錯,諸葛妧確實厲害,能掌控龍子皇孫為其所用,本事了得。不過,你把我叫出來又是洗澡又是換新衣,為的是哪般?”
墨英回答:“小姐,那個諸葛妧正在客廳等著你呢,人家又美又貴氣,你總不能邋里邋遢地去見她吧,沒得墜了小姐的名頭!”
青鸞好笑地敲了敲墨英的腦殼:“小氣!有必要在這些小地方爭長短嗎?不過,這個諸葛妧如此著急地找來,危機意識很重?。∪埠?,明天就是宮宴了,謹防她搞小動作?!?p> 等青鸞主仆收拾好來到會客廳,就見到了一位端莊文雅的小姐以一種極其優(yōu)美的姿勢端坐在客位中,身后立著的兩位英武丫鬟,更是突出了自家小姐的溫文爾雅。這副貌似下馬威的陣仗引得墨英暗自撇了撇嘴。
青鸞不動聲色地走到主位坐下,等著接招。
諸葛妧眼看著青鸞走進來一言不發(fā),直到落座飲茶,所有神態(tài)動作都不受外界的絲毫影響。沉默了稍許,她首先打破了尷尬。只見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先向青鸞施了個平輩禮,接著溫婉地開口:“你可是我那從未謀面的同胞姐姐?”
青鸞微笑地看著眼前乖巧靈動的女孩,好一副無害的面孔,“你是諸葛妧?”
“我是,你是姐姐嗎?真高興能見到如此漂亮的姐姐,我們從小就被家族分開,直到今日才能團聚,感謝上蒼!”諸葛妧一副孺慕神情,真摯單純,如果青鸞沒有調(diào)查過這個小丫頭,肯定會打心底喜歡上這么個干凈純澈的妹妹,這無辜呆萌的小表情,竟沒一絲破綻。
雖然知道這個二小姐不可小覷,但也沒想到這人是如此的無懈可擊。青鸞彎了彎嘴角,說:“能有你這么個可人的妹妹,我也很榮幸。不知妹妹今天過來找我,除了認親,還有什么需要姐姐幫忙的嗎?總是比你早來幾天,這府里的事情倒是知道的多一些?!?p> 諸葛妧有點小雀躍,流露出來親昵的真摯表情,稍稍湊近了青鸞些許,俏生生地說:“姐姐,我好喜歡你,從小就幻想我的胞姐該是如何的端莊大氣,今天見到你,完全就是理想中的大姐樣子,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你。姐姐,以后可不可以多喜歡我一些?”
青鸞伸手拉過身邊不遠處站著的小姑娘,輕握住她的手腕,笑著說:“姐姐當然會喜歡可愛善良的小妹妹。明天就是宮宴了,我們一起去這世間最尊貴的地方見識見識,妹妹緊張嗎?我們都是第一次來皇城吧?還沒與世家大族交往過,如果妹妹有什么力不從心的地方,盡管躲到姐姐身后來,雖不敢保證什么,但是,姐姐倒下之前,絕不會讓妹妹受到任何傷害的?!?p> 諸葛妧好似深受感動,眼淚汪汪地撲進青鸞懷里,情真意切地叫了聲“姐姐!”
兩人溫存了好一會才緩緩地分開,青鸞都分不清小丫頭的情緒幾分真幾分假。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
“妹妹還沒吃晚飯吧?今晚咱們姐妹一起進餐如何?我這里的廚娘,做飯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鼻帑[眼見時辰不早了,自己的空肚子早就咕嚕嚕叫囂起來,順帶地邀請諸葛妧一起用晚膳。
“好呀好呀!我也不想同姐姐分開呢!能在姐姐這里賴頓飯也是好的,嘻嘻······”諸葛妧開心地應(yīng)承著,她更想多了解一些眼前的姐姐。
兩個人邊吃飯邊聊天,互相講述著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真假不論,事無巨細,都是有問必答,氛圍很是親密融洽。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賓主盡歡。
第二天一大早,青鸞剛剛吃完早飯,就聽墨英匯報:“小姐,諸葛妧已經(jīng)梳妝打扮好,在客廳等著了,說是要和您一起去皇宮,還因此推拒了大皇子派來接她的人?!?p> 青鸞點點頭,說:“先讓她等會把,我還沒換衣上妝呢??磥磉@丫頭是打定主意要把我高高捧起來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本事再把我拉下來,不然,為他人做嫁衣的感覺不會好受?!?p> 墨英一邊幫著小姐梳妝打扮一邊說:“這個諸葛妧挺自負,對自己的本事也很有信心的樣子,不然,她不會想著捧小姐的。應(yīng)該是卓首領(lǐng)放出去的消息被她查到了,小姐的真實經(jīng)歷,就是個從鄉(xiāng)村走出來的農(nóng)女,經(jīng)得起查。不過,也只能查到我們想讓她知道的內(nèi)容。但是,小姐,你放出在王家村的經(jīng)歷,不怕夕妃娘娘找來嗎?”
青鸞無所謂地說:“我就是要讓她找來,所有的角色都到位了才好唱大戲,缺了誰都不圓滿?!?p> 青鸞主仆收拾好就出來見諸葛妧,雖然是第二次見到這個名義上的妹妹,還是感覺眼前一亮。如果說昨天的二小姐是清純的小白蓮,那今天的諸葛二小姐就是富貴的牡丹:通身的穿戴、妝容,艷麗又不失端莊,高貴又不沾俗氣,不到雙十的年紀,竟然能撐起如此的氣勢,確實是個厲害角色。
再看青鸞自己,是低調(diào)的奢華,不懂行的人絕對猜不出來她衣服的料子是何等的珍貴,至于樣式么,隨大流,與普通的世家小姐出入高端場合穿戴并無不同,不落后也不拔尖。但是,青鸞的相貌與氣質(zhì)都沒刻意收斂,這些從骨子里透漏出來的東西令諸葛妧眼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嫉妒的恍惚瞬間,雖然真實的情緒被很快掩飾,但還是被一直刻意觀察她的青鸞捕捉到了一二。
“呀!姐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諸葛妧見到青鸞今日的裝扮直接驚呼,眼里的羨慕贊賞毫不掩飾,“跟在姐姐身邊,妹妹都自慚形穢了呢!”
青鸞笑著回敬:“妹妹才是最亮眼的那個,這衣服,這首飾頭面,都是別人有錢都買不來的珍品,到了宮宴上,恐怕連公主們都要嫉妒了!”
兩人親親熱熱地手拉手走出諸葛府,一起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到了自己的車上,諸葛妧的神情變得陰沉地可怕,身邊跟著伺候的丫鬟嚇得直接跪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拿起小桌子中間的茶杯,直接在手中化為齏粉,可見主人的心情是多么的暴怒!
不過,青鸞的情緒毫無波瀾,愜意地享受著墨英的伺候,很是輕松地往皇宮走去?;适医o了諸葛家嫡系小姐特殊的榮耀,允許馬車直入宮門,到了第二道門才停馬下車,并且允許她們坐宮中的軟轎直達宴客廳。
青鸞下來馬車,有宮里的內(nèi)侍早已等候,問她是走著觀賞風(fēng)景還是坐轎直達目的地。青鸞看了看日頭,知道距離請柬上開宴的時間還早,就打算帶著自己的丫鬟走路過去,正好欣賞一下皇宮的奢華。
“敢問公公如何稱呼啊?我能否帶著自己這個的丫鬟欣賞欣賞皇宮的美景?距離宮宴的時間還早,我們走著過去就行,勞煩公公帶個路吧?!?p> 小太監(jiān)很是精明的樣子,聽了青鸞的吩咐,臉上一團和氣,說:“諸葛小姐稱呼我小海子即可。貴人吩咐了,諸葛家的小姐在宮里可自由些,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雜家即可。小姐是想去御花園逛逛還是直接去宴客廳,只觀賞沿路的風(fēng)景???”
青鸞聽這小太監(jiān)說話很有意思,就問:“宴客廳離御花園遠不遠?今天的客人有多少?往御花園去的客人還有其他人嗎?”
小太監(jiān)邊引路邊回答:“聽小姐的意思,對御花園很有興趣,您這邊請。今天來的小姐夫人們可不少,往御花園賞景的不在少數(shù),畢竟離宮宴時間還早。今天的宮宴就在御花園旁邊的霞光院,是夕太妃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
青鸞聽小太監(jiān)刻意提起夕太妃,有點意外,今天來接的人竟然是向著夕妃一派的人。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并沒追問其他的問題,反而問起了自己的便宜妹妹:“小海公公,你見到我的妹妹了嗎?和我一起進宮來的,怎么下車之后就沒見到人啊?”
小海公公低頭回答:“回小姐,您的妹妹,諸葛二小姐剛?cè)雽m門就被大皇子的人接走了,沒來此處的二門?!?p> 青鸞不再說話,默默地跟著小太監(jiān)往前走。剛?cè)胗▓@,就聽門口的小太監(jiān)高呼:“諸葛大小姐到!”原來是墨英已經(jīng)快走兩步,把自己的請柬遞給了檢查出入的宮人。
高呼聲引來了不少的人圍觀,諸葛家嫡系小姐這種特殊的存在還是蠻令人感到新奇的。從祭祀以來,諸葛家的嫡系小姐個個驚艷絕倫,她們英年早逝的命運更是令人唏噓,在場的人都想看看這一屆的嫡系小姐是怎樣的風(fēng)華。
青鸞對周圍或同情,或惋惜,甚至因嫉妒幸災(zāi)樂禍的種種眼光,不露絲毫異樣,面帶微笑地向四周點頭致意,隨著小海公公的帶路,走到一處人員較少的八角亭中。因為現(xiàn)在是冬季,氣候比較冷,用來待客的地方只是御花園的暖棚,相對于外界的蕭條,此處的花團錦簇很是熱鬧。
青鸞的氣勢驚艷了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雖然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竟沒一人貿(mào)然湊到近前搭訕,就這么靜默了好大一會,一位衣著華麗的宮女首先走到近前,對青鸞施禮后說:“諸葛大小姐,夕太妃娘娘有請?!?p> 青鸞也想見見自己在王家村的養(yǎng)母,點頭同意,示意宮女在前面帶路。
來到霞光院,青鸞見到了記憶中喊了十年的“母親”。時間仿佛漏掉了這個人,七八年沒見,“夕太妃”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換上了錦衣華服,多了份皇家的尊貴和威嚴。夕太妃身邊站著挺拔如松的“養(yǎng)父”,只不過,衣裝不同了,身份地位也徹底改變了。青鸞明白,在這等級森嚴的王朝,身為護衛(wèi)騎士的這位,再也沒資格充當父親的角色了,否則,第一個難堪的就是夕妃娘娘。
青鸞打量眼前人的同時,眼前的娘娘也仔細打量著青鸞,好久好久,室內(nèi)沒有任何人說話。最后,還是夕太妃先開口問:“你可認識我?”
青鸞知道自己的音容相貌已經(jīng)徹底改變,再沒有曾經(jīng)“王大丫”的任何痕跡。不過,她不打算隱瞞眼前人,遂開口道:“我就是王家村的王大丫?!?p> 夕太妃驚呼:“怎么可能!我養(yǎng)大的孩子自己心里清楚,不可能長成你這副模樣!暗一,你伺候小姐從小到大,每年都會給她摸骨,你來看看,這個是否真的是你帶大的孩子?”
暗一走到青鸞近前,仔細盯著打量了許久,搖搖頭,說:“回稟娘娘,小姐的骨架不是這樣的。”
青鸞笑笑,從懷里拿出了一方手帕:“夕太妃娘娘,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這個?上面有您親手繡的花?!币驗轭A(yù)測到會在宮里重逢夕妃娘娘,青鸞提前做了準備。
夕妃拿過帕子細細端詳,確認就是自己的繡品,還是不敢確定:“你真的是鴻兒?”
青鸞點頭:“我之所以失蹤,是因為毒公子的綁架,爹爹被這方手帕引到了山崖邊,在毒公子索要天書的時候,因為我的哭鬧,依附的樹枝斷裂,我和毒公子一起跌落下去?!?p> 有了青鸞這番話,夕妃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儷人就是自己的養(yǎng)女,因為,當初遇險的過程,除了夕妃和暗一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夕妃坐回椅子,穩(wěn)了穩(wěn)情緒,問:“你是怎么逃脫的?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不回來找我?怎么又成了諸葛家的小姐?你現(xiàn)在的身份可不好,小命隨時危險?!?p> 青鸞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太妃娘娘,我真的是您的孩子嗎?”
夕太妃眼神驟然冷厲,直直射向青鸞:“怎么?你不想做我的女兒?”
青鸞絲毫不受威脅:“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罷了。是誰的孩子,有我選擇的余地嗎?”
夕太妃嚴肅地說:“你從出生就在我的身邊長大,不是我的孩子,還能認誰做母?生恩不如養(yǎng)恩大,你就是我的孩子!說說吧,這些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會有如此疑問?”
青鸞真真假假地介紹了一番:“我從毒公子那里逃脫后,遇到了醫(yī)言居的何老,拜了師傅,這些年一直在醫(yī)言居學(xué)醫(yī)。后來跟隨師傅來帝京的路上,參加過諸葛家族的萬英會,有幸見到了諸葛家主,他說我與他夫人長得一模一樣,認定是他從小丟失的女兒,又請了天機寺的人做了血緣驗證,就認了親。所以,今天問您,我到底是誰的孩子,只是求個真相罷了。您的養(yǎng)育恩情,我銘記于心?!?p> 恩情欠了就是欠了,青鸞也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之所以今天來見夕妃娘娘,就是想知道她如今對自己是什么態(tài)度,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孩子被換而遷怒。
夕妃緩和了語氣:“如果天機寺的人已經(jīng)證實了你與諸葛家族的血緣關(guān)系,那就沒錯,天機寺的血脈驗證是最準確、最真實的。自從你失蹤后,我為了找孩子,調(diào)動了一切力量,可是,越查越疑惑,說實話,我至今無法確定自己生下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币宦晣@息,夕妃娘娘面露凄苦,“無論如何,我們之間的母女情是真的,你十歲之前,我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如果沒有你走丟,我們的母女情分會延續(xù)到今日?!?p> 青鸞聽夕妃如此說,明白她對自己是真的有感情,心中柔軟了幾分,說:“阿娘,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真心認我是女兒,不管血緣關(guān)系如何,我都認你為親母。沒有您從小到大的呵護,就沒有今天的我。”
想想在王家村的日子,娘親對自己的教導(dǎo)是真的用心,爹爹對自己的溺愛是真的到了骨子里,雖然有病痛的折磨,但得到的愛是毫無雜質(zhì)的。
想到病痛,青鸞忍不住問出口:“娘親,我之所以不敢再回那個家,主要原因是發(fā)現(xiàn)有人在持續(xù)地給我下毒。十歲之前我不懂這些,以為每個人活著都是痛苦的,十歲之后,戴上了天機寺送來的靈鐲我忽然開竅,懂得了好多,更是發(fā)現(xiàn)了自身的危機。在此我想問問娘親,關(guān)于我身種劇毒的事,你們知道多少?”
夕妃娘娘聽了青鸞的疑問,也沒隱瞞:“你出事后我才徹查所有的事,結(jié)果令我非常后悔和痛心。以往發(fā)現(xiàn)你瘦小只以為是我在懷孕期間被人暗算導(dǎo)致你早產(chǎn)造成的后果,哪里想到是那個以祖母自居的老虐婆下的黑手!把她千刀萬剮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青鸞明白了:“竟然是王婆子!我竟是沒懷疑過她。她是誰的人?目的為哪般?”
夕妃回答:“王婆子是先皇的乳母,最得先皇信任的心腹之一,因為天機寺預(yù)言,先皇怕護不住我就提前安排人送我離宮,王婆子是先皇安排照顧我的。至今我都沒搞明白她為何背叛,到底是誰能有本事讓她背棄先皇。這個人一生未嫁,無兒無女無任何后代,六親九族都已死絕,親朋好友沒一個,至今查不出任何把柄和軟肋。”
青鸞順著思路回答:“那么真相就只有一個,是她的主子要求她這么做的!”
夕妃驚呼:“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先皇會這么做!先不說我的孩子是先皇的親骨肉,就是你也是先皇的親孫輩?。《椅掖_信,先皇對我的感情絕對是真的!我們一起經(jīng)歷生生死死那么多年,早年間為了救我,他連命都丟了半條,他有什么理由對我和孩子如此決絕!”
青鸞嘆息:“娘親,在感情的世界里,女人總是更純粹些。你有沒有想過,他先是一國帝王,然后才是你的夫君。我不否認你們的感情真摯,他也許真的愛著你,但是,一個帝王的愛先面對的是天下萬民,最后才是兒女私情。”
這些話對于夕妃來說,太殘忍了,從座椅滑落地面的女人渾身顫抖,淚如泉涌,壓抑的哽咽幾乎噎住了呼吸。青鸞緩緩地走到近前,伸手抱住她,不動聲色地變換手指按壓穴位,幫她緩解身體上的不適,過了好久,夕妃娘娘發(fā)泄完情緒,冷冷地抹掉淚痕,推開青鸞自己緩緩地站立起來,問:“你都知道些什么?”
同為女人,青鸞理解夕妃的痛和恨,就像賈鴻的記憶中最后決絕地引爆炸彈,是寧為玉碎的絕望與無助。青鸞面對夕妃娘娘也是有真情的,壓根不想欺瞞她絲毫:“我從王家村離開后一直追查自己的身世,而且,我有自出生以來的所有記憶,包括親生父母的音容相貌,有目標的確認比你們漫無目的的追查有效很多,根據(jù)我的消息總結(jié),是先皇和天機寺主導(dǎo)了換嬰事件,天機寺預(yù)言中的孩子從來不是你的腹中骨肉,而是身為武王嫡長女的我?!?p> 夕妃大恨:“我的孩子無緣無故就成了犧牲品!好一個天機寺!敢害我兒性命,老娘誅仙屠魔!”
有人說,女人狠起來,就沒男人什么事了!青鸞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娘親是聰慧強勢的,她是因為太重感情才會主動收斂自身鋒芒,如今發(fā)現(xiàn)拓跋皇室如此欺她辱她,必會反噬!夕妃問:“你可還認我這娘親?不管從感情方面還是從利益方面,我都認你這個女兒。我不干涉你親近誰疏遠誰,只希望看在我們十年的母女情分上,別與我為敵?!?p> 青鸞屈膝跪拜:“生恩不如養(yǎng)恩大,能有如此母親,鴻兒萬幸!”在此世間,青鸞真心實意的第一次磕頭謝恩,拜的是眼前的女人,“離開家后,為了徹底割裂過去,女兒自己取名青鸞,未用拓跋皇室貴姓,也未用您為女兒選的鴻字,萬望母親諒解?!?p> 夕妃滿意地拉起青鸞,說:“皇室貴姓不沾也罷,鴻字本就不是為你而選,棄之無罪,我兒名為青鸞,為娘記住了。鸞鳳之志,傲翔宇內(nèi),為娘必助我兒達成心愿?!?p> 青鸞笑了,就知道這個娘親最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