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得意太早，人家是正經(jīng)的太極，跟你野路子不一樣！別以為你有幾把蠻力，就能贏得了！”
呵呵，別看你挺平，話說得挺大??！
張保軍不無嘲諷地看著劉館主。
“喂，你說什么?。俊?p> 張保軍兩腿一緊，慌了：
“我說什么了？”
讀心術(shù)？？？
“張保軍，你的眼神太齷齪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詞！”
劉館主柳眉倒豎。
“不可能！”
張保軍做賊心虛道：“在座的各位，誰不知道我張保軍胸懷坦蕩，光明正大？”
“我看你是偽君子還差不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搖唇鼓舌你挺在行的，有能耐就把你的胸懷，把你的正大掏出來給大家看看！”
殷曉光騰地站起來。
“要看你自己看，我可不想看?。 ?p> “哈？去年冬天泡澡堂子的時候，已經(jīng)看過了——”
散打部教練摸著下巴，陷入了回憶。
不一會兒，兩頰還多了一抹酡紅。
仿佛又置身澡堂，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氣。
“喂，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劉館主茫然以對。
會議結(jié)束。
張保軍下了樓，剛出樓梯口。
就看到太極部的訓練場圍出了一圈人墻。
“太極，不是這么打的，你們這么練，誤入歧途了！”
人墻里。
還傳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嘿，太極部今天這么熱鬧？”
“誰知道呢，這剛送走一個踢館的，又來一個！”
“人怕出名豬怕壯！一直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張教練，這頭一回拋頭露臉，就引得狂蜂浪蝶競相追逐！所謂堤高于岸浪必摧之，張教練這都是浪摧的……”
跆拳部一名學生道。
張保軍面皮繃緊。
這成語用得，跟蘇可那丫頭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等看到這貨藍白色校服胸口上的“南市二中”四個大字，嘿，還真是校友！
張保軍湊到人墻外，抻著脖子。
就見一穿灰色中山裝，腳下踩著千層底布鞋的老者，對正在比劃拳腳的朱彪幾人品頭論足。
灰白頭發(fā)，中間是明晃晃，像涂了防曬蠟般的地中海。
背著手，踱著步，儼然大師風范。
老者右手拇指戴著一枚掐著金絲團壽，白綠相間的扳指。
角落下還有兩人跨步而立。
一個身材微胖，一個高大健壯，都是表情嚴肅。
兩人身前，整齊疊放著一堆紅磚。
捧著手機不停尋找角度的人換成了徐璐，送上門的素材，這還不得一頓咔咔？
老頭繼續(xù)搖頭晃腦：
“腿開得這么大，下盤空虛大忌！”
“沖刺、撞擊、前推這些動作，沒有配合腰力，失??！”
“該挺直的時候挺直，該松弛的時候松弛，你們這從頭松到尾，怎么應戰(zhàn)？”
張保軍分開眾人：
“老先生請自重，不要污言穢語，污染視聽！我的太極有什么不地道的，您多多擔待！太極流派眾多，各家有各家的見解，您也沒必要將您的方法強行灌輸給他人，一枝獨放不如百花爭春！”
老頭轉(zhuǎn)過身，一張面癱臉不茍言笑：“你就是張教練？”
“正是?！?p> 張保軍拱了拱手。
“你來得正好，事情劉館主想必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
老頭不疾不徐道。
“老先生有什么指教？”
“張教練考慮好了，是拜我為師，還是打算和我這個糟老頭子比劃比劃？”
“老先生，您這把年紀，身子骨硬朗，面色紅潤，中氣十足，確實難得，這說明您的太極在養(yǎng)生方面確有長處！但切磋，不是兒戲！”
張保軍面露為難。
老頭雖然看著挺結(jié)實，可畢竟年紀擺在這兒。
誰知道有沒有高血壓、糖尿病、骨質(zhì)疏松之類的？
萬一這一拳撂倒，就再也起不來了，那咱不是白得一爹嗎？
“張教練，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比劃，不是跟你比拳腳！”
老頭指了指邊上堆放整齊的紅磚。
“來此之前，就已經(jīng)聽聞張教練拳頭硬，力氣大。老頭子我就跟你比你最擅長的東西！
這里有二十塊紅磚，咱們一人十塊壘起來，不帶護具，赤手空拳，一人一拳，看誰打斷的紅磚塊數(shù)更多！”
老頭這話一落地。
圍在太極部訓練室的眾人頓時喧嘩四起，議論開了。
“乖乖，徒手開磚？”
“這老頭的手看上去也沒什么老繭，一看也不像練過的呀……斗音里的那些大鐵拳，手都腫得跟熊掌一樣……”
“人不可貌相，我看老頭好像有點門道！”
徐璐也抓住了重點，第一時間將手機對準了墻邊的紅磚，又是幾張連拍！
有熱鬧瞧的眾人，都是看向了張保軍。
“老家伙倒是會算計，知道打不過，所以另辟蹊徑，整這么一出！”
朱彪忍不住道。
“張教練雙手柔若無骨，皮膚嬌嫩，開磚斷石肯定不成啊！”
殷曉光面露擔憂道。
老頭依舊背著雙手，滿臉鎮(zhèn)定。
張保軍盯著老頭打量了好半天。
完全沒料到對方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答應了！”
張保軍稍作考慮，點點頭。
眾人立即歡呼出聲。
老頭也不廢話，走到紅磚前。
“為表公正，誰愿意來幫忙檢查一下紅磚？”
殷曉光自報奮勇，積極跑過去幫忙。
檢查了紅磚確實就是普通的燒結(jié)磚，沒有做過手腳。
這才數(shù)了十塊，壘起來差不多半米的高度。
老頭走到紅磚跟前，微微吸了口氣。
右手在紅磚上放約半尺的位置懸著，卻沒有急著出拳。
張保軍也定定注視著紅磚和老者的拳頭。
訓練場上的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目不轉(zhuǎn)睛，仿佛被強磁牢牢吸引，生恐錯過了精彩細節(jié)。
挑戰(zhàn)十塊紅磚。
而且磚底沒有墊空，相比普通的開磚難度要大了許多。
斗音之類的小視頻里，也有類似的表演。
但大多數(shù)都是使用了竅門。
將磚頭的一端翹起，與堅硬物的接觸面拉開距離，利用動量原理將磚塊擊斷。
至于老頭的這種打法則考驗的是真功夫。
屏息凝神之際，老頭吐氣開聲。
拳頭猛然從懸停的位置砸落。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