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辭回大步一邁,在前面帶路,進到一層豪華裝修的套房里。
溫舍都快看傻眼了,在她的眼里,似乎燈光都在述說著自己的價值不菲。
她不得不感慨黎辭回的高雅格調(diào),整間房子明明窮極奢華,卻帶有一絲靜謐,像是一個人置身鬧市,反而更顯形單影只。
屋子里應(yīng)有盡有,就算現(xiàn)在沒有,溫舍也有理由相信黎辭回一句話,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會立馬出現(xiàn)在眼前。
配備的設(shè)施與住房別無二致,唯一的不同是,這間房子在客廳的中央擺了一張圓桌。
識貨一點的人,肯定能看出來這是一方由天然檀香木制作而成的餐桌,就算桌上沒有飽腹的菜品,只聞聞這天然檀香味兒便會覺得吃飯也沒什么必要了。
只可惜,溫舍不是這樣的人。
溫舍坐著輪椅被推到桌邊,高矮正適度,她把手肘平放在桌面上,兩手指焦急地敲著桌子。
溫舍等得焦灼,不自然地斜瞟眾人好幾眼。
何新央面無表情,或者說是用面無表情來掩蓋悲傷,溫舍也說不清楚。常言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她現(xiàn)在心不在焉,溫舍是可以理解的。
溫舍又看看宋競康,感覺他把眼睛都快盯出來了,她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酸臭味。
至于嗎,至于嗎,真的至于這么露骨嗎?
魏揚都沒意識到自己是撿了多大個便宜,能來到這種地方,跟個憨憨像地玩手機。
哎,孺子不可教也。
溫舍無奈的收回視線,落在離她而去的趙今策身上。
這一路,趙今策一直兢兢業(yè)業(yè)推著溫舍跑前跑后,不多說一句話,也不干任何與她指令無關(guān)的事。
這是溫舍用一個愿望向趙今策換來的服務(wù)。
而此刻,趙今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把所有的熱切都撲在一個破桌子上。
趙今策彎著腰,腦袋在離桌面不到十公分的位置懸空,眼睛一動也不動的觀摩著木材的紋理。
在趙今策看來,木材的紋理就像一本歷史書,述說這這棵樹的前世今生。
如畫卷,鋪展開來。
得!
敢情這一屋子人各有各的圖謀,就她一個人是為了口吃食。
溫舍突然喪氣。
黎辭回從立柜邊走來,來了瓶紅酒,一手吊著六個高腳杯,不緊不慢地走向他們。
他在何新央身邊停下來,往一個酒杯里倒了小杯酒,拿著自己的酒杯隨意跟她的碰個個杯,示意何新央干了這杯酒,一醉解千愁。
宋競康不悅,這什么意思,現(xiàn)在就開始勸女生喝酒了?
他可不允許,更何況被勸酒的女生是何新央。
宋競康二話不說,就端起盛著酒的高腳杯,臨空回敬黎辭回。
他一口悶了這杯酒,后勁有點大,沒控制住放杯子的力道,生生砸在桌面上。
房間里沒人說話,安靜到能明顯聽到趙今策心痛的嘶嘶聲。
“哈哈哈,還是這位朋友識貨啊,不錯不錯,有幾分眼力?!?p> 黎辭坐在何新央的左手邊,正對著溫舍,搖晃著紅酒杯,對趙今策青睞有加。
誰要是喜歡這張桌子,誰就是他黎辭回的朋友。
既然有朋友在,那菜還不得上快點兒。
他招招手示意經(jīng)理,經(jīng)理趕忙下樓去催。
“我聽我爸講過這種木材,他喜歡的不得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自己搞一張。”
趙今策是說笑了,哪里是沒機會,分明是沒那么多金。
一碰到感興趣的話題,黎辭回的高冷范兒全掉了。趙今策也是很成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跟權(quán)勢顯赫的黎辭回推杯換盞。
宋競康坐在何新央右邊,對趙今策講的話嗤之以鼻。
他還不知道趙今策,什么話都能說得漂亮。
這時,何新央用手肘撞撞宋競康的胳膊,小聲問道:“這酒什么味兒啊?”
“嗯?”這太出乎意料,宋競康一時沒擔心過來。
“好喝嗎?”
宋競康感覺不妙,沒想到何新央還會對酒好奇,他得趕緊說些什么打消她的興趣。
他做了痛苦的表情,呲牙咧嘴的,“苦,太苦了,還辣,你看我眼淚水都掉下來了?!?p> 宋競康演得夸張,何新央反而更想嘗嘗。
生活已經(jīng)這么苦了,還有什么能苦過生活?要是有的話,那她一定把它納入常規(guī)菜單。
這樣,在被生活給折磨哭了的時候,還可以借口說是這酒太苦。
“我想喝一杯。”
何新央的聲音跟蚊子聲一樣大小。
“不行?!彼胃偪盗x正言辭地拒絕,“好奇什么不好,好奇酒!”
“你都喝了,你還說我!”
何新央心有不甘,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對著宋競康就是一段兇猛攻勢。
宋競康哪里是她的對手,完全招架不住。
“那,就一小口。”
黎辭回聽說何新央想喝酒,連忙起身,想給她斟酒。
只可惜,還在半空中,酒杯就被宋競康生硬地接過去,還跟他客氣道謝。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敢情我敬酒就不行,你斟酒讓她喝就沒問題。
黎辭回郁悶得很。
沒辦法,他只能退一萬步,至少何新央第一次喝酒是喝的他的酒。
也挺好。
想到這里,他心大悅,又叫經(jīng)理開了一瓶。
在你來我往之中,桌上菜品已經(jīng)上完,溫舍抓起筷子大快朵頤,這不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步了,這飯還是要自己吃的。
魏揚下午踢比賽,消耗本來就大,他此時也不耍手機了,滿心滿眼都是美味佳肴。
何新央知道自己在干壞事,沒有底氣,縮著脖子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端著高腳杯也是畏畏縮縮的,完全沒有點兒喝紅酒該有的高雅范兒。
透過玻璃杯,酒紅紅的,還帶點兒光澤。
何新央算是真的認識到,為什么酒紅色的口紅賣的那么好了,真挺好看的。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角度好像偏了,連忙轉(zhuǎn)回來。二話不說,對著杯口就干掉被子里一半的量。
好酒如喉,辣辣的。
沒有宋競康講的苦澀啥的,反倒有股葡萄的甘甜和酵母的香味。
想著這樣,何新央仰頭又來一口,干完了這杯酒。
她把杯口向下,朝宋競康逛逛,那感覺就像是在說,小二上酒!
宋競康還是單純了,他以為何新央是在示意他幫忙收杯子呢。
他伸手去接,結(jié)果何新央死活不撒手。
何新央滿臉通紅,嘴里振振有詞,“被搶我杯子,你說讓我喝億杯的!”
“我是說讓你喝一杯,你不是喝了嘛?!彼胃偪挡环?,兩手齊上,去掰她的手。
沒想到,何新央哇地一聲哭起來,兩手還不自主地拍宋競康的手臂。
“宋競康,你說話不算數(shù)!不算數(shù),你個大騙子!打你打你!”
宋競康目瞪口呆,好家伙,喝一杯就醉了!
夸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