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舍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間呆若木雞。
“傻了?”宋競康在她面前揚揚手。
溫舍突然反應(yīng)過來,“哎呀,你都過來我們的派對怎么辦?”
宋競康真是又生氣又想笑。
“都這時候了,你還操心這些。要是你小心點過馬路,能有這事發(fā)生?”
一聽這話,溫舍氣鼓鼓地轉(zhuǎn)過身去。
宋競康于心不忍,趕忙安慰她。
“魏揚還在那里呢!”他伸手握住溫舍的肩膀,想把她的身體扳過來,“他本來也想跟過來的,被我勸回去控場了。大當家您呀,就安心養(yǎng)病吧!”
急救醫(yī)生側(cè)目,敢情現(xiàn)在的高中生都這么匪氣?
他們來到醫(yī)院急診科做檢查,醫(yī)生見車方的人還沒來,就建議溫舍先把拍片的錢給墊上。
溫舍只得坐著輪椅去掃碼繳費,腳都不敢沾地,翹得老高,實在是太凄涼了。
她的襪子被剪掉,露出的左腳腫得圓滾滾的。
宋競康推著她到指定的病房里躺著,何新央把多張票據(jù)收拾好,跟在他們身后。
CT片子公司要等一個小時才能拿到,溫舍實在是躺著無聊,她故作捶胸頓足狀說道。。
“真的是太諷刺了,在平安夜發(fā)生這種事,害!”
“你還說呢!”何新央心疼地看她一眼,“你仔細看點路該多好?!?p> 溫舍很絕望,她都成這樣了,他倆還以相同的理由數(shù)落她。
不知道他倆是真的默契還是咋的。
“哎呀,那還不是因為你太美了,我想快點奔向你嘛?!?p> 宋競康下意識抬頭審視何新央,結(jié)果被何新央發(fā)現(xiàn),一眼就給瞪了回去。
何新央假咳兩聲,緩解下尷尬,“別說這些鬼話。”
“嘿,我這怎么能是鬼……”
“咳咳咳!”
溫舍立馬回頭,想看看是誰這么沒眼力見兒凈打斷人說話,看清楚來人,立馬就焉了。
恍惚間,她又看見那輛車直沖到她的面前。
“不好意思啊,我們來晚了,交警那邊有些事處理給耽擱了。”
司機師傅推開門進來,在隔壁床給他老板黎總抖落出一個位置。
那黎總直接落座,完全沒有要跟他們打招呼的意思。
就著光,何新央才把所謂的黎總看真切。
他看著年輕,估計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西裝筆直挺拔。長得倒是挺入眼,不過這人品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何新央不喜歡他這類惜字如金的人,就好像是重了啞咒,講一個字都會死的那種。真不知道他是真豪橫呢,還是在故作姿態(tài)。
不喜歡歸不喜歡,何新央還是有點慫的,她不露痕跡地朝宋競康靠近。
“晚是晚了點兒,不過好在你們來了?!?p> 眼看著何新央露怯,溫舍又有傷在身,宋競康自當為她們出頭,主動上前一點,跟司機大叔搭上話。
“那個……”大叔有點欲言又止,“小伙子,情況是這樣的,今晚我開的是公司的車,都是上了保險的。你看這個醫(yī)藥費能不能你們先交給醫(yī)院墊著,到時候直接找保險報銷?!?p> “既然能報銷,你怎么不先墊著?”
“小伙子,實不相瞞我是離過婚的,現(xiàn)在要獨自撫養(yǎng)兩個孩子,家里還有老人要照顧,房貸壓力也不小,我現(xiàn)在真的是拿不出閑錢來付這筆錢了?!?p> 宋競康劍眉一挑,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看來是碰上賴皮了,得以暴制暴。
“大叔,那你是覺得我們這群學(xué)生都比你有錢是吧?”宋競康刻意把身上的校服外套一抖,繼續(xù)說道:“那你這也混得忒差了?!?p> “不是!”司機大叔被嘲笑地急了眼,“我不是讓你們付的意思,我是想能不能讓這同學(xué)的家長先墊一下。”
“那你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他爸爸在外地打工,事發(fā)太突然她媽媽能不能趕過來都是個問題。照你這說法,那估計溫舍今晚連院都沒得住,干脆睡大街得了?!?p> 溫舍頓時警惕地翻身坐起,關(guān)注后續(xù)發(fā)展,這可不是她所期待。
司機大叔垂頭站在一邊,被懟的啞口無言。
那是一種成年人才會懂的沮喪,何新央看不明白,她只知道宋競康真是戳到了他的痛處。宋競康的嘴確實毒了些,只是大叔逃避責(zé)任的做法已經(jīng)讓何新央失去對他的共情,此刻她站在宋競康這邊。
“醫(yī)藥費,我替老王墊?!?p> 宋競康聞聲偏頭看向講話人,正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黎總,
真是難得了,能讓他開開尊口。
何新央難得看向黎總,發(fā)現(xiàn)此刻他正別有深意地看著宋競康。
雖說是四目相對,可是這畫面可不太美好。
自古有言,狹路相逢勇者勝,有幾分道理,但是也不全對。
比如說碰到像宋競康這種沒羞沒臊的人,再詭異的氛圍也能穩(wěn)住,那黎總自然是只能甘拜下風(fēng),移開視線。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何新央覺得宋競康似乎還有點洋洋自得。
病房里的氣氛很詭異,可以說是各懷鬼胎,以至于醫(yī)生拿著CT片子進來的時候,都愣了一下。估計他沒想到,這么安靜的一間病房里,居然呆著這么多人。
“都在啊。”醫(yī)生打著圓場,試圖緩和氣氛。
“醫(yī)生,同學(xué)的腳嚴不嚴重啊?”司機大叔老王從自己想象的悲慘世界中回過神,湊上前前來詢問病情。
“溫舍是吧?”醫(yī)生走到病床邊,拿著片子講病情,為了讓人更好理解,還不時在溫舍的病腳上比劃,“你這個左外踝骨折,就是這個位置產(chǎn)生了五毫米寬的裂縫,好在端口整齊,可以通過固定處理,讓骨頭慢慢長好?!?p> “那醫(yī)生你覺得嚴重嗎?今晚我可以回家嗎?”
“問題倒不是很嚴重,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住院一周,通過輸液好好消炎,免得后期恢復(fù)得慢?!?p> 一聽這話,溫舍就有點沮喪。
這時,不合時宜的話語聲又響起,何新央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冷漠的人,真是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懶得說,只想著離開,生怕小民些誤了他的時間。
“走吧老王,醫(yī)生都說要住院了,我們?nèi)ソ蛔≡嘿M?!?p> 司機老王唯唯諾諾,趕忙起身告辭,小跑著為黎總開門。
醫(yī)生估計也覺得這人怎么能這樣疏離,忍不住多看他們兩眼。
“那行,謝謝醫(yī)生?!?p> 何新央想著既然情況已經(jīng)清楚,可不能耽誤醫(yī)生救死扶傷。醫(yī)生順勢讓溫舍好好休息,轉(zhuǎn)身去了另外的病房。
之后醫(yī)生又來回幾次,給溫舍涂上藥膏,上好護具,叫溫舍好生休息。
眼看時間不早了,何新央推著溫舍上過廁所后,就準備和宋競康各回各家了。
“我們走了啊,你自己一個人小心哈,能不動就不動,知道吧?”
“我知道啦,你快走吧你?!睖厣岵虐l(fā)現(xiàn)何新央原來也會這么墨跡,“宋競康,你可得把新央安安全全送回家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