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溫舍。溫舍很尷尬,抬眼把三個人都看了一遍。
熱切的眼神幾乎快灼傷她,她終于松口,答應加入。
宋競康高興地幾乎從板凳上跳起來,何新央瞪他一眼,他才規(guī)矩地坐下。
一碼歸一碼,何新央作為班長的威嚴還是有的。
“不過,我想跟魏揚一隊?!?p> 溫舍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宋競康咧開的笑僵在臉上。
“誰想跟他(她)一隊!”何新央幾乎是和宋競康同時說出這句抱怨,一時激動沒控制住音量,惹得班上同學都被嚇一跳,轉(zhuǎn)過頭來看得他們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魏揚受寵若驚,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么受歡迎的一天。
“你什么意思?嫌棄我?”
宋競康小聲嘟囔,“可不就是嫌棄你嘛,學習成績好可不代表有賺錢的頭腦?!?p> “宋競康,你上輩子肯定是掉進錢眼兒離淹死的!”何新央惱羞成怒,反駁道。
他倆同時看向溫舍,魏揚得意地往椅背上一口,那個得意勁兒哦。
溫舍興致可算是起來了,她故作高冷地說道:“看我干嘛,我說了我跟魏揚一隊。你倆好好想點子吧,小心被我們干翻在地,那就尷尬了?!?p> “呵呵呵?!焙涡卵牒退胃偪祪煽聪鄥挘魫灥剞D(zhuǎn)頭去算自己沒做完的題。
溫舍在一旁看好戲,你倆就裝吧,指不定自己在心里偷著樂成什么樣呢。
作為朋友,溫舍覺得宋競康和何新央有戲,那當然就要不遺余力地給雙方制造機會啊,即使再也沒有四人約會了。
當然就只能委屈魏揚跟她將就一下了。
溫舍轉(zhuǎn)過頭來,客氣地對魏揚伸出右手來,“合作愉快哈!”
這是一周以來,溫舍第一次愿意正眼看魏揚,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魏揚抿抿嘴唇,伸手回握她。
***
事情就那么草率的決定了。
盡管何新央很是郁悶,但她還是在很認真地思考對策。既然答應要做,那她就一定要想出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辦法,才不能讓宋競康看扁。
她坐在宋競康的車后座上,兩手抓著他的衣擺,嘴巴就沒停過。
“宋競康,我們賣什么好呢?”
“我覺得賣蘋果和糖果是不是有點俗套了,到時候大家都搞這個賣,競爭多大的。”
“要不我們就賣點跟圣誕節(jié)相關(guān)的小東西,避其鋒芒,迂回前進。”
“圣誕帽子,圣誕襪子,我們可以早點開始賣,把戰(zhàn)線拉長點兒?!?p> “或者我們辦一個圣誕派對,讓同學們來玩,收入場費的那種?!?p> “……”
“你不是說不在意錢嘛,現(xiàn)在干嘛那么熱切。”
“你別扯這些沒用的話,你就說哪個辦法好?!?p> “圣誕派對?!?p> “我也覺得?!?p> 宋競康的想法難得跟何新央的一致,或許這就是一個好的前兆,一夜暴富仿佛在向他們招手。
一路上他們聊了很多,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跟對方聽,百無禁忌,都在為一個好的方案努力。
就算是爬樓梯,他們的思緒都沒停過。
“何新央,你什么時候方便,去打聽下溫舍他們的計劃哈,說不定我們可以合作共贏嘛?!?p> 何新央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他,“不是比賽嘛,怎么能這樣呢?”
宋競康一愣,靈機一動,“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道理你不知道?”
何新央聽聽,覺得在理,點點頭表示同意。
確實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那么緊張,畢竟最開始的初心,不過是為了讓溫舍開心,那么開心就對了。
他們揮手告別,還不忘督促對方好好想對策。
***
“外公外婆,我回來了!”
何新央進門,隨意地吼一嗓子,把鞋一蹬,穿著拖鞋就往客廳走。
定眼一看才看見,媽媽正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左手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放在膝蓋上。
“媽,你怎么來了?”何新央站在原地局促不安,連書包都忘了放。
“我再不來,你恐怕連家門朝南朝北都忘了?!?p> “雪英,新央她早就想回家了,不過是我們兩個老頭子舍不得她走,非留她多呆些天。”外婆看情況不對,趕忙在一邊打圓場,順手拍拍坐在一旁看好戲的外公。
回過神來的外公連連稱是,隨聲附和。
外公確實在看戲。
在看京劇,有名唱段霸王別姬。
外公看得入迷,只顧著西楚霸王別虞姬了,都沒意識到自己也要別外孫女了。
見何新央不說話,何母何雪英也就不再多說什么,提著早就替女兒收拾好的行李,跟爸媽告別。
何新央不情不愿地出門,垂頭喪氣的。
她們都快下到樓底的時候,何新央突然回身又往樓上爬。
何母追在身后問她干嘛,她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往樓上跑。
何新央兩級樓梯并成一個走,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跟下樓時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
她急促地敲門,震得人耳膜都快破了,屋里人很快來開了門。
“宋競康,我……”
何新央一見門打開就開始講話,估摸著宋競康的身高,適當?shù)匮鲋^。
卻什么什么都沒有看到。
“哥!”宋旌星一手撐著門,回頭朝屋里大吼一嗓子,“有個漂亮姐姐找你?!?p> 何新央聞聲低下頭來,才看到是一個小女生來開的門,“謝謝你?!?p> 宋旌星粲然一笑,突然指著何新央的一邊腦袋說,“那是我的發(fā)卡。”
“什么?”
“你頭上的小熊維尼發(fā)卡是我的。我哥說把我的發(fā)卡拿了,愣是不說給誰了?!?p> 何新央有點尷尬,趕忙要把發(fā)卡取下來還給妹妹。
頭上這發(fā)卡確實是宋競康給的。
那天回家她才把發(fā)卡取下來,看到發(fā)卡的全貌,小熊維尼的裝飾頓時就抓住了她的心。
不僅是因為她自己確實喜歡小熊維尼,更是因為她記起之前宋競康對著她書包上掛著的小熊維尼布偶的那一團傻氣。
在何新央就要把發(fā)卡放在宋旌星攤開的手掌的一瞬間,宋競康出現(xiàn)了。
宋競康一巴掌拍在妹妹的掌心,惹得妹妹急忙縮回手,忿忿地轉(zhuǎn)頭看他。
“宋旌星,你可以啊,小小年紀就學會兩頭吃了!”宋競康煞有介事地說,“我不是都給你買了新的發(fā)卡了?”
宋旌星不甘心地回房去,還不時地一顧三回頭,好可憐的樣子。
何新央站在門外,垂著手,把發(fā)卡握在手心。
“怎么了?這么快又有新點子了?”宋競康倚著門,對著何新央笑得燦爛。
“不是。”
“那怎么了?”
把行李放上車后,何母好一番折騰,才又爬上樓來,她還以為新央是有什么重要東西落在外婆家里了呢。
沒想到在這里就碰到了。
何母站在一階樓梯下面,恍然抬頭,看見新央站在一戶門前,低著頭,兩手垂在下邊,緊拽著衣角,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