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伊珞上桿子提出要見面的要求之后,南歸晾了她兩天。
等待回應(yīng)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足夠煎熬,也不由地讓伊珞浮想聯(lián)翩。
是不是她有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苦衷?那我這般死纏爛打會不會觸了她的逆鱗?她會不會就此消失?
要知道在網(wǎng)絡(luò)上虛幻的存在,消失起來是如抬手般簡單的事情;這段薄如蟬翼的關(guān)系,斷絕起來也相當(dāng)容易。
伊珞開始后悔自己那天沖動地說出了回不了頭的邀請。
兩天前的消息無法撤回,孤零零地懸在了對話的界面,時刻提醒著伊珞,她,被一個陌生人,狠狠地,拒絕了。
而這兩天晚上,南歸從直播間消失了。
著急,難過,悔恨,各種各樣的情緒從四面八方涌來,合力打造了一個糟糕的心情,再加上平日里要對著毫不知情的衣睿文強顏歡笑,伊珞的狀態(tài)相當(dāng)不好。
有人罵,有人勸,有人批評,有人鼓勵,伊珞已經(jīng)懶得去挨個留意與回應(yīng)了。
整個人有種要垮掉的感覺,好在此時老天幫了她一把。
在被迫營業(yè)沒多久,伊珞收到了南歸的回信。
沒有對多天的人間蒸發(fā)做任何解釋,也沒有拐彎抹角地找個理由推辭,而是像以往一樣,惜字如金地回道:“我在鄴城?!?p> 她居然也在鄴城!
本來抱著不撞南墻誓不罷休的決絕,就算南歸身處天涯海角伊珞也要飛過去,結(jié)果沒想到上天待她如此不薄,這下她不僅不用向衣睿文編造個外出好幾天的理由,還極有可能在本城就找到一個靠山。
靠山?我林伊珞居然混到這個地步,舍近求遠(yuǎn)地尋求靠山?
真是悲哀啊。
先不想那么多,搞定眼前人才是最關(guān)鍵的。
既然都在鄴城那就好辦了,找個目擊者眾多的地方,不管她是男是女,不管她對我有沒有過分的企圖,只要人多眼雜,她就不敢在臺面上動手動腳。
百特商場是最好的選擇,地處繁華的市中心,燈火通明。
得避開人員聚集的周末,人太多與人太少一樣不可靠,那就下周二吧,給雙方留點準(zhǔn)備的時間。
無論時間、地點,南歸都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看來之前我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什么見不得人啊、面目可憎啊,都只是我妄自揣測,她不過是比常人更謹(jǐn)慎一點罷了,或者她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沒見過世面,不相信網(wǎng)絡(luò)另一頭的人?
現(xiàn)在想什么都是多此一舉,還是靜靜地等待相見的那一天吧。
話是這么說,可伊珞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玉蘭花?這么古老的套路?不是過去的電視劇里才有的橋段嗎?
照這么看,南歸的年齡指定不能小了。
年齡大挺好,省得像衣睿文一樣幼稚、不切實際,居然玩起前人玩剩下的柏拉圖式的戀愛?!
看來是被我慣壞了,工作不如意了就換,再不如意就辭職,信誓旦旦說要追求夢想,結(jié)果還不是咸魚一條?
呵,住著我租的房子,吃著我定的外賣,穿著我買的衣服,居然還勾搭上別的女人?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幸好沒讓他知道我家里的真實情況,不然我豈不是養(yǎng)了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呸,呸,呸,干嘛又想起他,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走好下一步棋。
對,雖然找的地方很安全,南歸看起來很可靠,但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得想個一有緊急情況就能立馬脫身的方法。
也只能這么辦了。
伊珞起身,走到衣柜前面,手觸到柜門把手的一瞬間,她突然停住了。
我為什么要出門?這種關(guān)鍵時期可不能放任衣睿文獨自在家,我在家他都和別人暗通款曲,我出去不是他不是更猖狂?不能如了他的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微信里面幾句話就能說清,就不必特意跑一趟了。
伊珞一邊這么想,一邊解鎖了手機。
“佩佩,想請你幫個忙?!?p> “行,伊伊,你說?!?p> 什么也不問直接就應(yīng)承,真是阮佩佩的風(fēng)格。
“我周二下午要去見一個粉絲,你能陪我一起嗎?”
“在哪?”
“百特大廈。”
“行,那我跟陶姐調(diào)下班?!?p> “謝謝了,佩佩?!?p> “不客氣?!?p> 和預(yù)料中的一樣順利呢,伊珞靠在椅背上,但愿會發(fā)生些好的事情。
周二如期而至。
伊珞提前約阮佩佩出來一起吃中飯,簡短地講述了一下她和南歸之間的故事,不過關(guān)于這次會面的發(fā)起者,她改成了對方。
因為沒告訴阮佩佩她發(fā)現(xiàn)了衣睿文的小秘密這件事,所以伊珞覺得不能實話實說,不然顯得她太隨便了,但如果說單單就和粉絲見個面,倒也說得過去。
“佩佩,到時候你就坐在隱蔽一點但我還能看見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突發(fā)情況,我給你做個手勢你就過來救場,行嗎?”
“沒問題,英雄救美這好事我最愛干。”
“哈哈,佩佩,就你對我最好了。”
“朋友嘛,就是用來救急的嘛。對了,衣睿文沒來?”
“我沒告訴他,你知道我出來見粉絲的事,不管他嘴上怎么說,畢竟心里還是介意的。”
“吃醋???”
“你別打趣我?!?p> “你倆關(guān)系真好啊?!?p> “就那樣?!?p> 伊珞的心有所動搖,恨不得把所有煩人的、惱人的事都和盤托出,但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忍住了。
阮佩佩看了下時間,一點半,離她們約定的時間還剩半個小時。
“伊伊,這樣,我現(xiàn)在進去找個地方坐,你先上遠(yuǎn)一點的地方躲著,等我看到他進來再通知你,暗號是玉蘭是吧?”
“對?!?p> “到時候你先從外面看看他,如果覺得不太好,你就別進來,然后我出去,咱倆就走,這事就算了;如果覺得人看起來不壞,你再進來?!?p> “佩佩,你想得好周到啊?!?p> “必須啊,我今天可是護花使者,不得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啊?!?p> “哈哈哈,這詞是這么用的嗎?”
“管他呢,你懂我的意思。”
“嗯嗯?!?p> 伊珞喜笑顏開,一掃胸中淤積了多天的陰霾。
“話不多說,我走了?!?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