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金屬激烈碰撞的聲響徹在張琛位于胡國京都的宅院中。
院中,兩個人正在比試劍法。
其中一人赤著膀子,身子正面盤踞著密密麻麻的刀疤,最醒目的是一條深達(dá)一指縱貫左臉的蜈蚣一樣的刀疤,身子背面卻光滑完整,沒有一點(diǎn)傷痕。僅看這點(diǎn),就知道是一個久經(jīng)沙場,正面迎敵,從未逃跑的勇將,此人正是胡國駐邊總兵張琛。
而另一人,是一位女子。此女子妙容姣好,眉宇間透露著幾分嬌美,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肩上。身材卻壯碩不輸男子,寬厚的肩膀可容一邊坐一個幼童,個頭比張琛還要高一頭多。嬌美的臉蛋、健碩的身體,形成極不協(xié)調(diào)的組合。
此人,是張琛的副將木姬。
“兩國相爭,宜守,還是宜攻?”張琛一劍刺過來,直擊木姬面門。
“為弱者,宜守。”木姬頭部微微一側(cè),劍刃貼發(fā)梢而過。緊接著舞起長臂,劍身向張琛橫劈而去?!盀閺?qiáng)者,宜攻。”
“我胡國在梁州擁兵五十萬,與苗國相比,孰強(qiáng)?孰弱?”張琛雙腳輕輕一點(diǎn),高高躍起,劍身貼腳底而過。
“苗國兵數(shù)雖遠(yuǎn)少于我國,實(shí)力卻不遜?!蹦炯У墓舯粡堣《氵^,立馬斜劈一劍,向張琛而去。
“哦?”張琛顯然被木姬的回答亂了心緒,躲閃不及,幾縷頭發(fā)被劍氣切斷,隨風(fēng)飄落?!按嗽捲踔v?”話音未落,張琛一腳向木姬飛去。
木姬毫不躲閃,雙臂交叉,硬生生的擋下這一腳,身體不為所動?!懊鐕形洌儆嗄耆绱?,單兵戰(zhàn)斗力極強(qiáng),而我胡國···?!蹦炯v出身來,高高躍起之后,雙臂舉劍,狠狠的向張琛劈下。
張琛單膝跪地,右手托著劍柄,左手托著劍身,費(fèi)力擋下,劍與劍的碰撞迸發(fā)出火花,張琛的左膝也因?yàn)橛昧μ蠖鹚榱说卮u?!拔摇ぁぁの液ぁぁ鴩ぁぁな枪ナ恰ぁぁな??”
木姬已占優(yōu),收起劍來,飛起一腳,向張琛下顎飛去?!肮?!否則后患無窮”
張琛來不及躲閃,下顎吃了一記重腳,整個人斜飛出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落在地上,躺在地上咳了一口血:“可有良策?”
“兵不厭詐!”木姬乘勝追擊,一個健步?jīng)_上前來,用劍尖指著躺在地上的張琛,俯視著他。
“兵不厭詐?”張琛復(fù)述了一遍,作沉思狀。突然,從靴子里掏出兩個鐵球一樣的暗器,乘其不備,向木姬擲去。
木姬沒料到張琛藏有暗器,躲閃不及,一個鐵球命中其嘴部,牙齒飛裂,血如井噴,一個鐵球命中其胸口,“咣”一聲暗響,雖未流血,怕也是受了內(nèi)傷。木姬踉蹌了兩下,以劍抵地,勉強(qiáng)站立著。
張琛站起身來,面不改色。
“我贏了!紙上談兵,我不如你,若是實(shí)戰(zhàn),我可一點(diǎn)不謙虛。就如你所說,咱詐他一詐,挫挫苗國的銳氣?!?p> 木姬雖為女兒身,卻有軍人鋼鐵的意志。聽到張琛的話,像被打了雞血,不顧傷痛,立馬立正挺身站好。
“備馬,跟我去找趙公公。”
“是!”
不多時,木姬牽出兩匹馬。
張琛一躍而上,疾馳而去。木姬也緊隨其后,不多時,兩人便不見了蹤影。
很快,二人便到達(dá)趙寶的府邸。
“稟告公公,張琛求見。”趙寶的下人前來稟報(bào)。
“那個不識抬舉的總兵?”
趙寶正抽著大煙,欲仙欲死、神情恍惚,聽到張琛這個名字,精神為之一振。
“是的,正是梁州總兵張琛?!毕氯舜鸬?。
“哦?讓他進(jìn)來吧?!鄙洗卧诨噬夏抢铮瑥堣λ麕Т畈焕淼臉幼恿钏浅2凰?,心里盤算著怎么趁機(jī)修理修理他。
不多時,張琛便領(lǐng)著木姬來到大堂之上。
此時,趙寶還未到,屋內(nèi)無人,張琛借暇環(huán)顧四周,大堂極大,屋內(nèi)裝修極盡奢華,所有家具都由黃花梨精雕細(xì)琢而成,雕工極其精美,雕出的飛禽走獸每根毛發(fā)都清晰可見,古玩名器隨處可見,地磚竟然是跟皇宮中同等材質(zhì)的金磚,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每根柱子上都盤踞著一條純金打造的金龍,指甲由象牙制成,眼睛由藍(lán)寶石鑲嵌而成,散發(fā)著懾人的氣魄。
“這趙寶,好大的膽子?!睆堣⌒闹邪迪?。
不過,無論張琛心中怎么想,他也拿趙寶無可奈何。
當(dāng)今皇上完顏烈終日潛心別事,不理朝政,已經(jīng)三年沒上朝了。批閱奏折全部由大總管趙寶一人執(zhí)行。
一開始,趙寶還會征詢內(nèi)閣大臣的意見,久而久之,趙寶膽子越來越大,最后索性一人獨(dú)攬大權(quán),在朝中廣結(jié)黨羽、排除異己、把持朝政,全然以二皇帝自居。
張琛嘆了口氣,悲憫奸人當(dāng)?shù)馈?p> “呦!是誰在這唉聲嘆氣呀?真不吉利?!壁w寶陰陽怪氣的說著,走了出來,只見他一只手?jǐn)v著一個侍女,這兩個侍女相貌嬌美,穿著肚兜,乳溝若隱若現(xiàn)。
張琛俯首作了一個揖:“梁州總兵張琛有事稟報(bào),打攪公公興致了。”
趙寶躺在椅子上,兩名侍女立馬俯身給趙寶揉肩。趙寶抽了一口大煙,緩緩?fù)铝顺鰜恚f道:”呦,原來是張大人,何事啊?“
趙寶顯然是故意的,吐出的煙直直的向張琛飄了過來,全部打在張琛的臉上。
張琛被嗆得喘不過氣,仰頭咳嗽了兩聲,一抬頭,卻看到兩名侍女因?yàn)閺澭冻龅碾p乳,立馬羞紅了臉。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一時間,張琛窘迫異常。
此時木姬在一旁也頗為尷尬,干咳了兩聲,提醒張琛。
這干咳聲引起了趙寶的注意,不禁打量起木姬來,如此秀美的臉蛋搭配如此健碩的身軀,趙寶還是頭一次見,很顯然,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隨你而來的是?”未等張琛回答上一個問題,趙寶緊接著問道。趙寶雖然問的是張琛,眼睛卻直直盯著木姬。
“回稟公公,這是我的副將,木姬,多年來一直隨我駐守邊境。”
“哦哦,你還沒告訴我你來干嘛?”趙寶的眼睛依舊沒有離開木姬
“近年來苗國動作頻頻,尤其是在女皇葉烈繼任后,頗有卷土重來之勢,如此下去,必成大患。我有一計(jì),可大挫苗國的銳氣?!?p> “哦?說說看?!壁w寶問道,眼睛卻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木姬。
“國書給苗國,稱愿與之交好、結(jié)束延續(xù)數(shù)百年的敵對狀態(tài)。且我國圣上完顏烈大壽將至,愿邀請葉烈來我國共賀,許兩國嘉景。同時許以大量糧食、布匹為誘。苗國此時正值極夜時節(jié),缺水少糧,生活疾苦,葉烈一定會欣然前往?!皬堣≡秸f越興奮。
“然后呢?”
“然后,葉烈來到我胡國的領(lǐng)土,就由不得她了,將她俘虜,要挾苗國。到那時,咱們讓苗國做什么,他們怎敢不從?還怕他苗國有什么為非作歹?“
“寫國書你需找皇上,找我作甚?”趙寶一只手伸進(jìn)了侍女的衣襟,一邊把玩著衣襟里的肉球一邊說道。
張琛心中一陣?yán)湫?,暗想:“找你作甚?國璽都在你的手里,我胡國文書事務(wù)都是你在處理,你就差稱帝了,你說找你作甚?!?p> 張琛整理了一下情緒,抬起頭,說道:“這國信,除了趙公公您,我胡國再無他人可寫啊?!?p> 張琛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趙寶色瞇瞇的眼睛盯著木姬不放,而木姬也早已發(fā)現(xiàn)了趙寶的眼神??尚Φ氖?,木姬久在沙場,不經(jīng)人情世故,更別談男女之事,不知趙寶的眼神為何意,也直直的迷惑的看著趙寶。
趙寶發(fā)現(xiàn)被張琛察覺,有些不爽,還是收斂一些。說道:“你小子,知道的還挺多。我胡國就缺你這種憂國憂民的良臣,筆墨拿來。”
侍女立馬起身去拿筆墨。
張琛大喜,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這個趙公公盡管不干人事,但是涉及國家利益的大事,他還挺靠譜。
不多時,筆墨便端正的擺在桌上,趙寶拿起筆,說道:“張琛,你來說,我來寫。”
張琛欣然答應(yīng),接著說出第一句:“尊敬的葉烈女皇。”
“尊敬的···葉烈女皇?!壁w寶重復(fù)了一遍,開始下筆,然而,第一個字還沒寫完,趙寶故作沉吟了一下,便放下了筆。
“趙公公有所憂慮?”張琛有些迷惑。
“憂慮?憂慮大了去了!”趙寶翻了一個白眼。“我趙寶在胡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皇上也好讓我三分,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小癟三向我發(fā)號施令了?!?p> 張琛聽聞此言,內(nèi)心極為憤慨,奈何有求于人,更何況是為了胡國,咽了口唾沫,忍了下去?!霸谙卖斆?,冒犯了公公,請公公海涵?!睆堣∽髁艘粋€揖,接著說道:“公公需要在下做什么,請開尊口?!?p> 趙寶倒也不著急,哼了一聲,靠在椅子上,雙腿搭上桌子高高的翹起?!斑€算你識相。你帶過來這個女人叫什么來著?鐵鴨?”
“是在下的副將,木姬?!?p> “哦哦,木姬,瞧我這記性?!壁w寶接著說道:“我趙寶向來不做虧本的事,當(dāng)然也不會欠別人人情。國信我可以給你寫,作為交換,把這個木姬留在我府上,明天雞鳴過后,我會派人送還于你!”
張琛、木姬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