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菱神功再施,杜菱身體變得更加扁平些,向前滑行,下降的速度緩和了些,但仍然很快,這樣落下去,雖不至于傷筋動骨,但擦破些皮還是在所難免的。
這時,韋凌峰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輕輕一跳,在半空中抱住杜菱,安全著陸。
“沒受傷吧?!表f凌峰溫柔的說道。
仔細(xì)看去,韋凌峰長得還有幾分俊朗,就是行事亦正亦邪,不過現(xiàn)在來看,到還算正派。
杜菱掙脫了韋凌峰的公主抱,站起來:“沒事兒,那金雕是你派去的吧?!倍帕饨z毫不領(lǐng)情,反而算起賬來。
“金雕?什么金雕???”韋凌峰一頭霧水。
“我都到半山腰了,突然一只金雕竄出來攻擊我,害得我只能放手掉下山崖?!?p> “???關(guān)我什么事啊,我的鳥朋友只限麻雀、燕子這類小鳥,金雕我可使喚不了?!表f凌峰立馬解釋道。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我從沒遇到過金雕主動攻擊人的事啊,奇了個怪?!倍帕庾哉Z道。
“哎呀,沒事兒的,下次,我派我的鷹朋友護(hù)送你好了。”韋凌峰刷起存在感來。
“哎,你剛才還說你的鳥朋友只限麻雀、燕子這類小鳥呢,怎么的,現(xiàn)在不打自招了?”
“額——”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我剛救了你一命,你不準(zhǔn)備說聲謝謝嗎?”韋凌峰岔開話題。
“切,剛才就算你不救,我也不會有事兒好吧,頂多擦破點兒皮。”
韋凌峰不樂意了,好心沒好報啊。
突然,杜菱語氣溫和了些,十分真誠的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了,謝謝你能冒險前來救我,害你掉落山崖,抱歉了。”
聽到這話,韋凌峰還有些受寵若驚呢,隨口說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p> “什么應(yīng)該的啊,我不是叫你回涼州嗎?你還跟著我干嘛,難道你能未仆先知,知道他們會來埋伏我不成?”杜菱不解道。
韋凌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會遇到危險,我只是想要跟著你,害怕你會像當(dāng)年一樣,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韋凌峰取出一張朱紅面紗,正是杜菱當(dāng)年跌落山崖時所戴的那張。
看著這面紗,杜菱突然流下淚來,顯然她也認(rèn)出了這面紗。
“這么多年來,這面紗,我一直留著,還有你的面容,這么多年來,我也一直記著,我想,大概我是喜歡上你了吧。”韋凌峰突然深情的說道。
“荒唐,咱兩從無交集,瞎談什么喜歡!”杜菱聽了十分不悅。
“曾經(jīng),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不過是你那絕世容顏罷了,但我行走江湖幾十年,傾國傾城的容顏后來也見過不少,但再沒有一人能像當(dāng)年的你那般打動我,吸引我。我聽人說,喜歡一個人是一瞬間的事,它和見多少面無關(guān),或許那天陽光正好,微風(fēng)拂面,而你又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讓我無意中瞥見一面,只一面,便讓我記念了十幾年!”
“夠了,別說了?!倍帕鈸u搖頭,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韋凌峰。
韋凌峰仍不放棄,一把拉住杜菱,深情道:“嫁給我好嗎,我會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杜菱想都沒想,直接掙脫了:“韋凌峰,我們不可能的,當(dāng)年青翼派大劫!你們赤影幫幫助閹黨屠虐我們青翼派,你覺得我青翼派死去的故友會答應(yīng)這事兒嗎?他們會嗎?!”杜菱怒吼道。
韋凌峰低頭不語。
“你是個好人,謝謝你的喜歡,但我們,絕不可能!”
“面紗還我”杜菱奪過面紗快速走開了。
韋凌峰看著杜菱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似在為告白失敗而不甘,又似在為當(dāng)年走錯路而懊悔。
那條面紗杜菱在熟悉不過了,因為她經(jīng)常戴著那面朱紅面紗,江湖人才給她取名為朱姬。但杜菱在乎的并不是朱姬這個虛無縹緲的稱號,而是因為這朱紅面紗,是十八歲時,他送給她的第一件生日禮物。
“杜姑娘,杜姑娘”韋凌峰朝杜菱喊道。
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杜菱聽了,神功急施,數(shù)息間,便閃到韋凌峰身后,長劍架在他脖子上,厲聲說道:“雖然你救我有恩,但千萬別覺得我們會因此成為朋友?!倍帕夥鹉榿磉€真是比翻書還快,在得知韋凌峰喜歡自己后,杜菱覺得極其惡心,被一個恨了十幾年的仇家喜歡,那該是怎樣一種惡心!如果不是赤影幫摻和攪事,她早就和自己的心上人成雙成對了,哪會落到今天這般天人兩隔的地步。
“對不起,青菱師太?!表f凌峰也不傻,這么尷尬的情景,還是改口為妙。
杜菱放下了劍,冷冷的說道:“說吧,什么事?”現(xiàn)在她只想快些出谷,從此不再見到這韋凌峰。
韋凌峰指著不遠(yuǎn)處的河說道:“退潮了?!?p> 杜菱看了看河的水位,比起之前,倒確實是降了不少。
當(dāng)下,也不說話,徑直向河邊走去,韋凌峰也不多嘴,緊跟在杜菱身后。
順著源頭找去,看見此河是從一個山洞流出來的,山洞長短不知,但很深,趁河水降下去了,當(dāng)快些通過才是,否則等河水漲起,再想過洞口,就只能潛水潛過去了,萬一洞穴過長,那可就要悶死在河里了。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杜菱迅速跳下河,朝洞里游去,韋凌峰見狀也趕忙跟上,兩人水性還算不錯,小半柱香的時間,便游到了洞穴外,與里面不同,洞穴之外是一塊平原,空曠得很。
兩人游上岸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韋凌峰撿來些干木柴、打了兩只野兔,升起了火,烤起野味來,杜菱也沒閑著,她也撿了些柴火,抓了幾條草魚,也升起了火,吃起烤魚。
當(dāng)下,皓月當(dāng)空,杜菱和韋凌峰各升起了一堆火,各坐一邊,那晚,風(fēng)很大,寒氣也很重,杜菱穿得很單薄,又被河水打濕了,沒有弄干,雖一直在火堆旁,但仍是寒冷無比,那天晚上,氣氛很壓抑,兩人一句話也沒說,韋凌峰不知從哪兒撿來塊熊皮,睡得很香,杜菱則因為寒冷,難以入睡,不過總算是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杜菱便醒來了,身上莫名其妙披著昨天韋凌峰弄來的那塊熊皮,韋凌峰則穿著兩件單薄的布衣,在不遠(yuǎn)處,瑟瑟發(fā)抖的側(cè)臥在殘余篝火旁。
杜菱見狀笑了,老實講,那一瞬間有過些許動心,但那個念頭剛閃出來,便立馬散去,有些事,光是感覺對可不行,它還得合乎情理。顯然,接受韋凌峰,是一件極其荒謬,極其不合情理的事。
杜菱將熊皮披到了韋凌峰身上,又替他加了些篝火,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