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過去,不覺間已是深夜將近十點,這次事件中的十個人齊聚在了會客大廳之中。
白天的巡視依舊沒有任何收獲,莊園內部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改變。
此時眾人都坐在了會客廳中間的沙發(fā)之上,和此前討論事情時一樣圍坐成了一圈。
每個人都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鐘表或是手機。
其中姚菲菲和錢婉寧更是一邊緊緊抓著手上那張已經有些發(fā)皺的稿子,一邊睜大了眼睛凝視著手機上一秒一秒的向前推進著的時鐘界面。
終于,時針落在了數字10的上面……
十點了!
眾人的心里不約而同地響起了這個聲音。
但會客廳內卻頓時一暗!
整個空曠的大廳里瞬間只剩下了幾部手機屏幕上幽幽的光源。
“燈光……燈光怎么沒了?!”
仲磊第一個出聲,語氣中滿是驚恐。
不知為何,僅有的數個光源很快也是接連暗去。
“你們……還好嗎?”
顧心謠的柳冬月的聲音也小心翼翼地響了起來。
“先別怕,我們都在的?!?p> 陳榮軒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讓身邊的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們去看一眼吧?!?p> 陳榮軒側過身來對林晟說道,然后起身走向了大廳燈光的開關所在的方位。
啪嗒啪嗒地按了幾下,大廳內的光源依舊沒有任何亮起的征兆。
“是跳閘了嗎?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陳榮軒有些疑惑,便向身旁的林晟發(fā)問道。
林晟卻注意到了一些東西——
盡管不太明顯,但在斷電之后,主樓內的環(huán)境顯然變得更加老舊了一些。
將這一點暫時藏在了心里,林晟便答復身旁的陳榮軒道:
“不必了,我覺得……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怪談時間’,我們現在不能離開會客大廳,不然就是違反了信紙上的規(guī)則,而‘怪談會’也必須馬上開始,我們回去吧?!?p> 也沒管陳榮軒如何反應,林晟先行往回走了過去,而陳榮軒原地思考了幾秒也跟著回到了其他人所在的沙發(fā)區(qū)域。
眾人已經逐一打開了手電筒,姚菲菲和錢婉寧二人正在快速地掃視著自己手頭的稿子,似乎在做最后的準備。
林晟坐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不久之前,他注意到了環(huán)境陷入黑暗之后,包括陶同光、李光在內的幾人立刻關閉了手機屏幕。
是擔心自己在黑暗中成為優(yōu)先靶嗎?
沒有太過在意這些,而是用余光兼顧到一旁的顧心謠和柳冬月后,將注意力放到了姚菲菲和錢婉寧二人身上。
完全黑暗的環(huán)境,十個人在荒野之中的廢棄莊園里圍坐成了一圈。
還真是個有模有樣的怪談集會呢……
林晟看著在場面色凝重的九人,默默想道。
這起事件在某些方面和當初的人形事件很像,事件初期的節(jié)奏算不上快。
但無論如何……這起事件中的第一個怪談,終于也是要開始了。
錢婉寧深呼吸了幾下,經過了二人討論,由于姚菲菲的狀態(tài)不佳,這次怪談只要由她一人來講述,姚菲菲在旁負責遞送草稿紙張。
“我們帶來的怪談,叫‘電話亭里的新娘’……”
一陣冷冽的風忽然吹過眾人所在的位置,讓眾人體表和心間同時充滿了涼意。
主樓大廳的門窗此時都是緊緊關閉著的,這陣風的出現仿佛是某個不可見的存在,在宣告著第一個怪談的正式開始:
一切……源于一條不算繁華的街道。
那是一個深夜,我們加完班后離開了公司,但卻發(fā)現以往回家的方向拉上了翻新施工的警戒線來。
被迫無奈,我們走去了另一條路。
實際上走那條路的話我們能夠更快到家,但我們此前從來不會走那邊過。
因為那條街道如今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路上的行人均是十分稀少。
盡管不久之前,那的人流量雖說算不上熙熙攘攘,但也還是不少,時不時便會有著三三兩兩的行人來回經過,絕非如今人跡罕至的模樣。
我們很清楚,行人之所以稀少的原因……是因為那條街上有著一個詭異的傳聞。
不知是如何流傳起來的,但某個聲稱自己目睹了一切的人將這則故事發(fā)上了論壇,以至于很多人都是直接或間接的聽說過。
那是一個新娘,在新婚當天發(fā)現了自己丈夫和閨蜜出軌的行徑,于是從婚禮現場偷偷跑出的故事。
在其他路人疑惑且驚訝的目光中,她跑到了這條街上。
搭配潔白婚紗的高跟鞋不知何時已經徹底跑丟,她赤裸著雙腳踩在深冬寒冷的路面之上,漫無目的的游蕩著,游蕩著。
隨后……發(fā)現了一個佇立在這條街道上的老舊電話亭。
這個年頭,電話亭的數量已經十分稀少了,這些曾經給行人們提供便利的東西大多都已經徹底拆除。
只留下了極少數取消了通話費用的網點,以便于在各種特殊或緊急情況下提供電聯服務,為社會做些公益。
多數時候,電話亭的存在都像是未被淘汰干凈的舊時代遺留產物。
但恰好,這一次她出來時幾乎沒有帶上任何東西。
可能是想到了這一點,她鬼使神差般地走了進去。
電話亭已經許久無人維護,內部滿是生銹且暴露在外的細小金屬斷片,顯然……這里看上去并不歡迎她的到來。
她無神的環(huán)顧四周,然后便拿起聽筒,撥出了某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小苑嗎?是你吧!”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小苑,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你……”新娘手持著聽筒,抽泣著問道,“愛我嗎?”
“當然,你快回來吧,別鬧脾氣了?!?p> 電話那頭的男子聲音顯得十分倉促,對方似乎是在向外快速走動著。
“那你為什么……還要在婚禮的前一夜跟她在一起?”
“我喝多了,犯蠢了,加上她還……真的,小苑,你要相信我?!?p> 對方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新娘無法分辨出對方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尊重你們那的習俗,在婚禮的前一晚不跟你見面……”
新娘顫抖著的語氣微微頓下。
“但她卻在我的家里,躺在我的床上,抱著我的新婚丈夫……”
隨即,她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現在所有人都在場,如果你愿意當他們的面,說她是賤人……那我馬上就會回來?!?p> “真的,別鬧了,這里所有人都在等你。”
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新郎似乎走到了某個安靜的地方。
“她現在就坐在婚宴的臺下,看著我鬧出來的笑話,也許這一分這一秒也還是一臉嘲弄的樣子……但是我無所謂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
“愛,當然愛?!?p> “你愿意娶我嗎?”
“當然愿意,小苑,不然我們走到今天是為了什么?”
“你答應過我……會為了我做任何事情。”
“當然,除了現在這件,這會讓大家覺得你是在無理取鬧的?!?p> 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電話另一端的女子的發(fā)言讓他感到對方有些太過胡攪蠻纏了。
“對你來說……我現在是在無理取鬧對嗎……”
“你聽我說,等你回來,我們把婚禮流程走完,之后隨你怎樣鬧騰都可以,但是現……”
“鬧騰?”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發(fā)言,而新娘的語氣也仿佛失去希望般徹底沉了下去。
“對你來說……我……是在胡鬧……對嗎……?”
場面安靜了下來。
男子不知如何應答,但沉思了片刻,還是再次開口打破了沉寂。
“你聽我說……小苑,我以前就和你講過,你太感性了,不夠理智,而這件事情,現在的場面,恰恰是最需要冷靜下來的……你能理解我嗎?”
男子說完,發(fā)現電話的另一頭并沒有任何聲音。
“你要是真的無法釋懷的話……可以懲罰我的,只要你能回來,怎樣都好?!?p> 對方依舊沒有答話,男子只聽到了電話另一頭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與紙張在話筒不遠處被撕碎了的聲音。
“小苑?”
他知道對方撕掉了那張護身符。
那是自己和她初見時送的。
也是她最愛的、以至于始終帶在身邊,哪怕身著婚紗也偷偷藏在身上的東西。
這是懲罰嗎?
倘若是的話……也無傷大雅。
“我撕掉了……撕掉了你送的護身符?!?p> 良久,新娘緩緩開口,帶著宛如痛徹心扉般不斷抽泣著的聲音。
“我知道,沒事的,你能消氣就好?!?p> 男子悄悄松了口氣。
“那是……我這輩子最寶貴的東西。”
“沒關系的,只是一張護身符而已……只要你喜歡,等婚禮結束之后,我們馬上再去求幾張來,只要你快回來就好?!?p> “不會有了……”
“什么不會有了?就在金緣寺那,你回來我馬上帶你過去!”
男子并未讀懂對方那萬念俱灰般的語氣。
“真的……”
下一刻,男子似乎聽到了像是金屬被掰斷的響聲,以及劃過某處之后液體噴濺出來的聲音。
微弱……卻又十足真切。
“再也……不會了……”
女子生命中最后的話語,卻顯得有些模糊與漏風。
佛系面包
感謝“書友20180418230015495”打賞的500起點幣~這本書的價值終于上了兩位數,我的孩子有出息了,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