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夢想 很貴
臨近高考越來越近，學校每周都會舉行一行高考模擬題講座，盤點以往高考必考熱點。周末回家蘇媽媽照例準備一大桌子豐盛飯菜，什么當歸烏雞湯，黃豆豬腳，鯽魚豆腐湯，核桃花生糕點之類的，盡管蘇雨凡吃的兩眼冒金星，但媽媽依然樂此不疲的每天重復(fù)著或者更改著花樣。周末回家蘇雨凡拿著從新華圖書館買來的高考模擬試卷給郗果果送去。
郗果果在店里忙碌著，蘇雨凡把自行車停在門口，“你這學習工作兩不誤啊，厲害，厲害?！?p> 郗果果媽媽從一旁走出笑著，“雨凡來了，你們?nèi)ズ笤和嫒グ桑襾砜吹辍ぁぁぁぁぁ?p> “還去玩呢，都多大了，雨凡也不是外人，媽沒事，你忙你的去吧，我在這看著。”郗果果說。
“阿姨沒事，我和果果在這看店，您先忙吧?！碧K雨凡笑，郗果果媽媽也笑著走開了。
“我在圖書館看著不錯，順便給你買了一份，里面很多高考熱點。”蘇雨凡把模擬試卷放在桌上。
“謝了啊，回頭請你吃好吃的。”郗果果翻看著試卷，蘇雨凡環(huán)顧著店內(nèi)，貨品琳瑯滿目排列貨架上，郗果果媽媽在一旁盤點著貨品，進進出出一些買東西的人。
“生意不錯嘛?！碧K雨凡說。
“那可不，有我干貨西施坐鎮(zhèn)，買東西的還不踏破門檻啊?！臂χα怂︸R尾。
“是是，你貌美如花，天下第一?！碧K雨凡說。兩人嘻嘻笑著。
“想好考什么大學了嗎？”蘇雨凡問。
“嗯····哪里都行，我沒啥大目標，你呢，我想著和你考一起呢。”
“和我一起？你不是說要考體育大學嗎？”蘇雨凡故意問，眼睛盯著郗果果，郗果果抬眼白了一眼蘇雨凡，“你行，你就喜歡奚落我，好，開心了吧？”
“說真的，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不難過了吧？”
“嗯·····你說不難過不可能，畢竟我喜歡了他這么多年?！?p> “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時間會撫平一切的。”蘇雨凡笑。
郗果果苦笑了一下，依靠在玻璃柜上，“其實我就是期望太大了，所以失望也很大，我也不知道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其實我一直不看好你和謝楓，我總覺得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
“你也知道的，我也是從小和他一起慣了，他之前對我很好，就像大哥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變化這么大?！?p> “他都說了，人都會變得嘛，你也不要老是放在心上?！?p> “可是···畢竟他是我的初戀，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憶，可他那天說出的話真是讓我傷心?！臂佳鄣痛埂?p> “長痛不如短痛，這要是以后你倆真在一起了才原形畢露，那不是更慘?！?p> “還以后呢，我倒是想著和他有以后，不過人家一開始就不樂意啊········其實我之前就感覺他怪怪的，只是不愿承認，還總幻想著他會變的和以前一樣好，現(xiàn)在看來我真是想多了····”
“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啊貌美如花，以后還有大把的機會，我看汪家木就很不錯，你怎么不考慮考慮人家啊？”
“我和你說他的事，你怎么扯上了汪家木。我和汪家木不合適，我····不喜歡他。”
“人家怎么不合適了，對你這么好，你就算是塊鐵也該捂熱了吧？”
“你還說我呢，那你對人家方石呢，你怎么就不喜歡他呢？”
“我···和方石和你們不一樣，方石是我哥，我們一起長大的，是兄妹之情?！?p> “你說是兄妹之情，人家方石未必這么想，我一看方石看的你的那個小眼神，就知道他喜歡你，而且一直喜歡著你?！?p> “瞎說什么，不許胡說·····”
“那你臉紅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不是知道·····”兩人正嬉鬧著，郗果果的爸爸從外面進來，懷里抱著一個大大的木箱子。
”叔叔好。“蘇雨凡說。
郗果果的爸爸直點頭，”好，好，你們玩，你們玩?！?p> 郗果果的爸爸面容慈祥，一點也沒有之前渾身醉酒的頹廢神態(tài)了。
“叔叔····戒酒了？”蘇雨凡問。
郗果果一邊整理著貨物一邊說，“嗯···從我上高三就不喝了，說是他沒上過大學，希望我考上，圓他的夢?！?p> “看看，你的責任多大啊，一定要振作起來，重新開始！”蘇雨凡打氣。
郗果果抿著嘴巴，把一包干咸魚狠狠的拍在柜臺上，“你說的對，做人沒有夢想，和咸魚又有什么區(qū)別呢?！?p> 一個中年大叔走進店里，“小姑娘，咸魚這么賣？”
“這是我的夢想，不賣！”郗果果說。大叔莫名奇妙的走開了。
蘇雨凡和郗果果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天氣漸漸的轉(zhuǎn)暖，黑板上大大的“倒計時43天”格外的刺眼。大家也都牟足了勁似乎要把書本上的一切都復(fù)印進腦子里，心里忐忑著不安著，也期盼著早點解放的復(fù)雜感受。張瑩瑩學習更加拼命，有時候教室里關(guān)燈之后回到宿舍也熬一晚看書做題，原本就瘦弱的一個人現(xiàn)在更加清瘦。
“就憑你這勁頭，考上清華都沒問題?！臂f。
“能考上一本就不錯了，最近我成績總往下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張瑩瑩愁眉苦臉。
“你每天這么拼，身體也吃不消啊，你應(yīng)該放松放松?！疤K雨凡說。
“放松的話不就更沒希望了嗎，離高考就一個月了，如果考不上，我爸媽一定會失望的?！?p> “那也不一定要去一本啊，二本三本的不都挺好的嗎？”郗果果說。
“人不都要往高處走嗎，我家鄰居一個女孩今年保送北大，我沒人家那天賦，就只能下苦功了。”張瑩瑩輕嘆氣。
“你說為什么要有高考呢，如果沒有該多好啊。真是郁悶·····“郗果果吐口氣，仰倒在床上。
云淡風輕的上午，學校聲勢浩大的舉行高考前動員大會。操場上一排排黑壓壓的人，神情緊繃嚴肅著，像是一根根擰緊了發(fā)條的機器人。學校領(lǐng)導人拿著大喇叭在隊伍前慷慨激昂的演說著，“同學們，同志們，高考是決定你們?nèi)松\的一年，也是你們一生中最拼搏奮進的一年。為了高考，為了你們的夢想，為了你們的未來，甚至為了你們的下一代，你們一定要加油，一定要努力····”
“努力，奮斗，決戰(zhàn)高考！”一聲聲的怒吼聲在操場上如雷響起，緊繃的臉部脈搏，揮舞著的有力拳頭，大有壯士一去不復(fù)返的豪情。已經(jīng)五月的天氣，焦躁的空氣里飛散著汗水的氣息，也包裹著一個個夢想的種子，期待著豐收時節(jié)的來臨。
高考誓師大會之后，張瑩瑩似乎更加努力，有時候蘇雨凡聽到她和家人偷偷的打電話，原本狀態(tài)自然的她放下電話就開始嚶嚶的抽泣。問她也不說，只是一個人紅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做題，似乎把自己所有的情緒和不安都寫進了試卷里?？墒撬@張試卷卻是封閉的，沒有人可以打開，只有自己一個人默默的面對，可封閉的世界有時候會變成黑不見底的深淵，遲早會把她引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