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女人興師問罪的口吻,云霄黑眸亮得有如皎月光暈,低低一笑:“盡管從嚴,有妳一人足矣。”
簡簡單單的話語,卻帶著不容質疑的份量,溫熱的鼻息擦過耳廓,慕榕沒料到會被反撩一把,險些心跳驟停。
她沒出息的手一抖,差點把小竹管扔進屋里,只好故作鎮(zhèn)定的“嗯”了聲,假裝自己過盡千帆見過世面,背地里偷偷呼了口氣——招架不了招架不了,她得緩緩。
仔細想想,雍寧院連丫鬟和粗使婆子都沒有,洗漱用膳都是四個護衛(wèi)輪番伺候,跟和尚廟似的,看來可信度極高。
慕榕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頷首,“這是個好習慣,繼續(xù)保持,千萬別改。”
以她對這個時空的粗淺暸解,姓云的說不定還真是個稀有動物。
云霄默了默,忍住說出“那妳以前為何看上墨景熙是不是眼神不好”的沖動。
但凡他曾對任何女子上過心,白辰等人也不會激動得找不著北,放著正事不干,天天謀劃如何幫主子把姑娘拐回家。
然而這個他想拐的姑娘,心術不正地思索怎么暗算人,笑得極為邪惡,沖著不遠處的檐角悄聲道:“大哥幫個忙,把那個廢物拎過來唄?!?p> 赤炎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丁香的話徹底擊垮楚晴嵐的理智,她眼神時而迷茫,時而憤恨,纖弱的肩膀漸漸垮下來,唇角卻繃得死緊。
“丁香,明日妳去給表哥送個信,白露時節(jié),最適合賞花游湖,我在白馬寺等著他?!背鐛鼓灸镜卣f道:“只要懷了王爺唯一的子嗣,熙哥哥就是我一個人的,誰都別想跟我搶!”
若非被逼到絕處,她又何嘗甘心走這一步?
慕榕沒聽懂楚晴嵐的言外之意,丁香倒是聽懂了,低頭應了聲是,眼底卻流露出一絲鄙夷......高高在上的楚側妃,為了爭寵,又比她高貴到哪兒去呢?
若是她也有機會懷上王爺的孩子,不需要再過做小伏低的日子,那該有多好?
很快的,赤炎就把正主兒帶過來了,門一開,把人一扔,他跟白辰就沒事人似的竄上屋頂,動作如行云流水般順暢。
要說他們以前沒干過這種下三濫的勾當,慕榕還真不信。
墨景熙一出現,云霄神色明顯又冷了幾分,默不作聲地攏緊慕榕,她頗不自在地挪了挪,想拉開一點距離,畢竟旁邊有人看著,她就算再沒廉恥心,也不敢沒臉沒皮地靠在云霄身上。
“別亂動?!痹葡稣Z氣清冷,瞥了眼屋里的動靜,無語至極,恨不得把小王八蛋的眼睛也給矇上。
墨景熙胡亂披著中衣,褲腰帶系得歪七扭八,明顯是從溫柔鄉(xiāng)被暴力拽過來的,不僅衣衫不整,還意識不清,迷濛地望著眼前的女子,一臉驚喜交加。
他是在做夢嗎?這身形姣好,腰肢盈盈款擺的女子......是他的榕兒?
楚晴嵐癡癡地望著墨景熙,真好,上天終于聽見她的祈求,把熙哥哥還回來了。
“熙哥哥......”楚晴嵐鉆進墨景熙懷里,可憐兮兮地撒嬌,“答應我,永遠只愛我一個人好不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為你生兒育女,陪你白首偕老,就你和我,好不好?”
墨景熙鼻尖竄進熟悉的幽香,思而不可得的佳人在懷,體內燥熱的邪火再難壓抑,如同餓了三天三夜的狼發(fā)現獵物,嗜血兇性大發(fā)。
“好,都依妳。”他急切地湊上去,炙熱的唇蜿蜒而下,在她如天鵝般修長優(yōu)美的頸間狂熱的游走,大手用力撕裂了脆弱的紗衣。
“心想事成?”慕榕一言難盡地望向白辰,就算給這迷香取個高大上的名字,本質還是下三濫的破玩意兒——除非這些人滿腦子就想滾床單。
白辰一臉無辜,人性禁不起考驗,能怪他嗎?
以他專業(yè)的判斷,恐怕四王爺明日的早朝又該廢了。
云霄一個晚上三觀盡毀,已經沒脾氣了,抬手遮住慕榕的眼睛,覺得不夠,還想捂住她的耳朵,就在那一刻,墨景熙竟鬼使神差地喊了聲:“榕兒......”
......完了。
白辰亡羊補牢地掩上瓦片,悔恨怎不干脆把罪魁禍首毒啞,不動如山的赤炎也難得緊張了,拚著重傷的風險,隨時準備出手攔人。
云霄黑眸中暴風雨匯聚盤旋,掌心蓄積的內力久久不散。
他的女人,誰敢覬覦誰死。
“主子息怒?!卑壮絾蜗ス蛳拢瑑刃慕锌噙B天。
墨景熙可以死,但絕不能死在云霄手上,否則麻煩就大了。
被捂著眼睛的慕榕靜默片刻,纖長的睫毛輕顫,刷過男人的掌心,她試探地伸手抱住云霄,側頭靠在他肩上,輕輕蹭了蹭:“不走嗎?”
慕榕內心暗罵墨景熙真不是個東西,吃著嘴里夾著碗里盯著鍋里,還敢惦記著未下鍋的,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不過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局面怨不得誰,只能怪她自己貪玩,面對男人的暴怒,她慫得要命,不敢開口勸,只好犧牲色相保全大局。
為了不讓云霄背負謀殺皇子的罪名,也只能豁出去用美人計了。
男人不為所動,呼吸沉沉,慕榕豁出去將頭埋進他懷里,奶兇奶兇的耍賴:“今天是我生辰,你不能生氣不能動手......最重要的是不能揍我。”
小手偷偷向白辰做了個手勢:快走快走,有事她擋著。
黑眸中鋒利的銳芒閃動,似乎要穿過瓦片直射而去,但云霄終究沒有動手。
良久,他冷聲道:“別瞎說。”
......白辰跟赤炎同時松了口氣,幸好姑娘挺身而出擋災,否則今晚真不知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