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新居落成
楚臨風看著眼前的小妹，擔憂的說到：“小妹，日后有何打算，難道就與那陸弦歌終日在軍械所低頭不見抬頭見？誰知道他又生出什么注意來……”
楚晚晚眸色晦暗：“我本想讓這火藥問世，可那韃靼來勢洶洶，紅沙城毫無勝算可言，我不能看著你和爹爹陷入絕境。”
楚臨風艱難的點了點頭?！翱裳巯?，卻因此時被困京中，說是史上第一六部女官，可與囚禁又有何不同？”
楚蕭亦是疼惜得看著女兒，“晚晚，這火藥你是如何學來，師承何處，我與你哥哥都不問你，只是你確實不該顯山露水?！?p> 楚晚晚心下咯噔一下，莫不是楚蕭看出什么。她只好打起圓場：“您與哥哥常年不在京都，就是您將我送到江南外祖母家的時候，生病的那一年，養(yǎng)在歸云觀，觀主師父，傳授予我的。”
楚蕭一愣，確實，她幼時一人留在京中，由譚嬤嬤看顧，可二房李氏掌家獨攬大權，對楚晚晚這個獨留京中的侄女，好壞自不用評說。
極盡嬌縱，毫不約束規(guī)勸，對楚凝玉倒是竭盡心血將她培養(yǎng)成了大家閨秀。
可外人只道，同是養(yǎng)在一個屋檐下，人卻是云泥之別。
在楚晚晚六七歲時，楚蕭看出些端倪來，一氣之下將楚晚晚送去江南，由譚嬤嬤陪同著，養(yǎng)在了岳母跟前，逢年過節(jié)回京都才接回京中。
楚臨風怕她在京中，在江南吃了虧去，硬是逼著她學了一身本事。
可稍微長大些，卻叫陸弦歌那廝給蠱惑了去。
自此，灑脫不羈的小女子，硬是要學那名門貴女，旁人只道她是東施效顰，矯揉造作。
自然也引得陸弦歌的反感，殊不知那南弦歌的稱號，也是為了躲她，遠赴邊地，沙場百煉得來的。
“原來如此，你竟從未對我和你哥哥提及過此時?！?p>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這火藥，原先也只是制成煙火，供人賞玩的，是女兒無意間弄錯了配比引起爆炸，這才將錯就錯?！?p> 父子二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楚晚晚心里捏了一把汗，若不是原主真有這樣的經歷，那還真不知該如何糊弄過去。
楚晚晚苦笑：“以前上趕著，只顧飛蛾撲火的追尋燁王爺的腳步，如今倒是作繭自縛了。”
楚臨風攀上她的臂膀，道：“只管做你想做的事，你還有我和爹爹呢。”
一旁楚蕭附和著點頭。
楚晚晚像是鼓足了勇氣道：“是的，若女兒制些殺傷性極強的武器，對北方各部也有極強的震懾性，我要讓武器替代士兵，讓沂安國土上的每一個戍邊將士的家中亮起團圓的燈火?！?p> 楚蕭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眶也逐漸濕潤，這是每一個離人，每一個為國奔赴戰(zhàn)場的士兵的夢想。而如今，他的女兒，所說的，是他藏在內心深處不敢說出的期盼。
楚晚晚見狀，堅定不移道：“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離開京都，去看看江南的水，西北的風沙，北國的雪原，踏遍這天下每一寸土壤?！?p> 楚蕭失態(tài)的抹了淚：“好好……好，聽你的?！?p> 軍械所的成立進展十分迅速，楚晚晚雖有官職在身，卻不用上朝，直接與皇帝或是陸弦歌對接即可。見軍械所朝著自己勾勒的方向發(fā)展，楚晚晚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而罪臣趙云戚的院子麓園也已修繕完成。宮中賜了不少物件，倒也足見其心之誠。
這日，便是新府落成，喬遷之日。前來道賀之高堂滿座。更多的是對這位史上第一女官充滿好奇，只想一睹芳容，豈料整日下來，楚晚晚都蒙著面紗。
宴面都有楚家出面承擔，外人只道楚將軍對這義女視如己出。
晚間賓朋離去，唯剩楚晚晚一人，余下都是宮中賜來的下人。楚晚晚雖是一再拒絕，可若是別人強塞，他也無可奈何。
是否有旁人的耳目自不用評說?？伤恢赖氖牵岁懴覙返亩?，旁的都被陸弦歌悄悄處理了。
將軍府，楚蕭將鈴兒和翠兒召到跟前。書房中寂靜無聲，唯有燭火燃燒時，偶爾發(fā)出的刺啦聲。
楚蕭神情嚴肅，翠兒顯得十分局促，她被叫來之前鈴兒就已經先被叫了過來。
她相較于鈴兒少了一分鎮(zhèn)定，再想老爺是不是要怪罪她王妃死后賴在燁王府不肯回將軍府，那時想的是找準機會替王妃報仇，可還未開始便被譚嬤嬤把她要了回來。
眼下與老爺解釋，他會不會誤以為自己在狡辯。
楚蕭見翠兒臉色如那布坊的染缸，變了又變。
也沒繼續(xù)蹭著，否則還不等他說，就把眼前的丫頭給嚇壞了。
“你二人自小跟在小姐跟前，眼下穆玥小姐身邊卻少貼身侍女，老夫也不大放心她一人住在那麓園，思來想去，你二人去較為合適，明日便收拾收拾，過去麓園報道吧。”
鈴兒應聲道：“是，老爺，奴婢一定盡心盡力護主子周全，伺候好主子?！?p> 翠兒一件不可置信，“鈴兒姐姐！”
隨后委屈得落淚：“老爺，我不去，奴婢是小姐的人，奴婢伺候不來穆姑娘?！?p> 楚家待下人一向寬厚，因此翠兒才敢還嘴。
楚蕭眉間染上喜色，嘴上卻斥責道：“我將軍府不養(yǎng)閑人！明日同鈴兒一起去報道?！?p> 翠兒委屈的癟了癟嘴?！笆?，老爺。”
“行了，退下吧。”楚蕭擺手。
二人退出書房。翠兒對著鈴兒質問道：“鈴兒姐姐，你方才為何什么也不說，眼下我們只能去麓園，伺候那穆姑娘了，你忘了王妃了嗎？我們是她的婢女。”
鈴兒臉上毫無波瀾：“沒忘！”
“那你為何…………”
“我們是下人，主人怎么說，我們只有怎么做?！?p> 翠兒眼含淚水：“鈴兒姐姐說的我都懂，我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闭f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鈴兒似乎不忍，欲言又止，只得輕拭翠兒臉上的淚水。
須臾，安慰道：“聽說穆姑娘就是因脾性甚似王妃，老爺才收她做義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