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即到,上京城的街頭變得更加熱鬧了,各個攤主爭先吆喝著,見客就往里面拉,也不管別人是不是要買他的貨。
阿丑和李凌雪擦過人群風(fēng)塵仆仆的往藥店趕,李凌雪當(dāng)慣了嬌小姐,根本追不上走路帶風(fēng)的阿丑。
腿腳疲軟的李凌雪突然不走了,對阿丑抱怨道:“死丫頭,你能不能慢點走??!你是不是在故意刁難我??!抓藥這事完全可以讓下人來,你非要拉著我親自來買藥,這也就罷了,家里明明有馬車,你偏偏要我跟你一起走路,長這么大我還從未走過這么遠的路!不行了,我走不動了!我得歇會兒!”
“我就是故意捉弄你了,你能把我怎樣?”阿丑對著李凌雪扮了個鬼臉,然后雙手插腰取笑道,“我的好姐姐,你這也太柔弱了吧!平時欺負我的時候,那力氣可大了呢!怎么走這么點路就沒勁兒了?你看看那些賣花賣胭脂水粉的小姑娘們,她們要在街上走一整天呢!”
李凌雪朝街上望去,不服氣道:“我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她們那些個低賤丫頭怎能與本小姐相提并論!”
阿丑一把拽住李凌雪的手,替那些小姑娘打抱不平道:“誰說她們低賤了?她們靠自己的能力養(yǎng)活自己,甚至是養(yǎng)活一家人,她們每個人都比你強!”
“疼疼疼!”李凌雪被阿丑弄疼了手,嘴里直嚷嚷,還不忘挖苦道,“你這個死丫頭,一個女孩子哪兒來的這么大勁兒??!在宸王殿下面前,你倒裝得柔柔弱弱!我娘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小狐貍精!宸王殿下就是被你給迷惑了!”
阿丑聽罷,揮起拳頭故意對李凌雪恐嚇道:“你有膽再說一句!”
李凌雪本能的擋住自己的臉,示弱道:“好好好,你練過功夫,我打不過你,好女不吃眼前虧,我錯了還不行嘛!咱們今天在梅園不是和好了嗎?你以后可別再跟我伸拳頭了!”
“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打你!”阿丑手一收,沖著李凌雪得意洋洋的笑,然后指著天空零散的雪花又說道,“凌雪姐姐你看,這天兒又開始下雪了,咱們再不快點兒走,等會兒雪下大了就更難走了,二娘還在家里等著服藥呢!這附近就有一家藥鋪,我們快走吧!”
李凌雪無可奈何的嘆道:“走吧,我的好妹妹!全都聽你的!”
阿丑咯咯一笑,主動挽著李凌雪的胳膊一起朝著最近的那家藥鋪走去。
經(jīng)過熟悉的那家茶舍時,她們無意間聽到了很多人都在私下議論宏王和宏王妃的死,甚至還牽扯到宸王殿下和將軍府……
阿丑故意停下腳步細聽,越聽越刺耳,就連旁邊的李凌雪都聽得一肚子氣,對阿丑說道:“阿丑,他們在說宸王殿下和將軍府的壞話呢!我們要不要進去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
阿丑一把拉住了李凌雪,搖頭勸道:“算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去吧!是非對錯,誰又說得清呢?我們還是趕緊去給二娘抓藥吧?!?p> 阿丑和李凌雪正要離開時,趙琬琰不知從哪里突然冒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兩人面前。
不等阿丑打招呼,趙琬琰就沖進了茶舍,只見她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茶杯頓時亂跳,茶水濺得滿桌都是,那些茶客全都驚愕滿面的盯著趙琬琰看。
趙琬琰對著這些茶客挨個兒瞅了一遍,冷聲喝道:“朝中之事,豈能由你們在此妄加評論,是不是都不想回家過春節(jié)啦!”
一個年輕男子不認得趙琬琰,只見他站起來圍著趙琬琰打量,一臉邪笑道:“呀,小姑娘長得真是俊俏,只是這脾氣可不好,我們評論誰與你何干!你誰啊你?”
趙琬琰懶得搭話,一只腿踩在凳子上,對著茶舍老板叫道:“老板,本姑娘渴了,還不快過來給本姑娘倒茶!”
老板自然認得趙琬琰,前不久趙琬琰和阿丑為了救彈琵琶的小魚姑娘,可是砸壞了他店里好多東西。
老板生怕趙琬琰再次惹事,萬萬不敢怠慢,立刻提著一壺好茶哈著腰迅速前來給趙琬琰倒了一杯茶,恭敬道:“趙姑娘,這是本店最好的茶,您快嘗嘗?!?p> 趙琬琰端起茶杯一仰而盡,對著老板豎著大拇指道:“果然是好茶,再來一杯!”
老板連連點頭,又給趙琬琰續(xù)了一杯茶,這讓剛才那男子大為驚訝,這女子究竟是誰?竟然讓老板親自奉茶,這面也太大了吧!
這時,阿丑牽著李凌雪也走進了茶舍,來到趙琬琰跟前。
茶舍老板有眼力,也認出了阿丑,立刻又添了兩杯茶,對著阿丑笑道:“阿丑小姐,您也來了,快快請坐?!?p> “不用了老板,我還有事。”阿丑對老板婉拒道,然后對趙琬琰說道,“琬琰姐姐,你怎么一個人在街上逛啊,我和凌雪姐姐正要去給二娘抓藥,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吧,至于這些多嘴多舌的人,咱們不用搭理他們!”
趙琬琰見到阿丑和李凌雪手牽手的樣子暗中驚訝,略帶諷刺道:“喲,今個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兩個死對頭居然牽起手來了!”
阿丑盈盈一笑:“琬琰姐姐,我和凌雪姐姐已經(jīng)和好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全都結(jié)束了!”
趙琬琰點了點頭,淡淡道:“挺好的!畢竟是一家人嘛!”
阿丑只覺得趙琬琰今日有些奇怪,換做以前,趙琬琰見著阿丑肯定是又說又笑。
而眼前,趙琬琰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雙眼微微紅腫像是哭過的樣子,而且眼神游離不定,似乎在故意躲避阿丑,更沒有同阿丑一起走的意思。
阿丑暗想著,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琬琰姐姐還在生我和宸王殿下的氣?
李凌雪也覺得趙琬琰怪怪的,忍不住問道:“趙姑娘,你到底跟我們走不走啊,我和阿丑還要去給我娘抓藥呢!可不能陪著你在此耗著!”
趙琬琰雙手抱懷,沖著李凌雪懟道:“我又沒答應(yīng)要跟你們一起走,更沒有說要你們陪我在這里喝茶,剛剛明明是你們自己走進來的!你們是去是留,隨你們的便!”
趙琬琰陰陽怪氣的樣子惹怒了李凌雪,拉著阿丑說道:“阿丑,我看趙姑娘今日心情不好,咱們別理她,我們走吧!”
見趙琬琰正在氣頭上,阿丑也不想惹事,對著趙琬琰輕聲作別道:“琬琰姐姐,那阿丑先走了?!?p> 緊接著,阿丑失落落的帶著李凌雪離開了。
趙琬琰憋著一肚子氣,抬頭見茶舍里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看,就更加氣惱了,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擱,沖大家高聲呵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喝茶就喝茶,莫要談?wù)搰?!?dāng)心禍從口出,腦袋不保!”
話畢,趙琬琰就理直氣壯的離開了茶舍。
阿丑和趙琬琰都走后,茶舍老板總算是松了口氣,對大家說道:“大家聽見沒有,喝茶就喝茶,別瞎議論!”
方才那年輕男子一頭霧水,對老板好奇問道:“老板,剛剛那姑娘究竟是誰???好囂張??!你好像很怕她?”
老板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道:“鎮(zhèn)西大將軍趙遠聽過嗎?她就是趙大將軍的女兒趙琬琰!還有后面來的那位姑娘,就是臉上有疤的那個,她的身份更不得了,她可是大將軍李征的掌上明珠??!大將軍失而復(fù)得的小女兒李阿丑就是她!除此之外,她還是宸王殿下的女人,未來的太子妃!你說嚇不嚇人!反正啊,老夫是親眼見過這兩姑娘的厲害,惹不起啊!”
年輕男子聽罷,瞠目結(jié)舌,搖搖頭繼續(xù)喝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