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氣得指著李凌風的鼻子破口罵道:“我看你是反了!難不成你還真想回去做你的北朔皇子!在我們將軍府委屈你了是嗎?”
“父親,凌風不是這個意思!凌風說過,要與將軍府共存亡,無論如何,凌風都不會離開將軍府的!”李凌風撲通一聲跪在李征的面前解釋道。
李征聽罷,臉色緩和了一些,但并未松口,皺眉不語。
李凌風抬眼望著父親,誠心懇求道:“父親,從小到大,凌風從未違抗過父親,凌風這次求求您,凌風的婚事就由凌風自己做主吧!”
李征板著臉,氣哼哼道:“你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我要是答應(yīng)你自己做主,恐怕我和你母親到死都見不到你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你是家中長子,你得為你的弟弟妹妹做好榜樣??!”
李凌風一時著急站了起來,對著李征脫口而出道:“可是父親,剛剛宸王殿下送小妹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當著小妹的面揭穿了我的真實身份,他已經(jīng)知道我是北朔的皇子了。將軍府現(xiàn)在表面平靜,實則危機四伏,隨時都可能家破人亡,這個時候,凌風實在是不適合娶妻!”
李征大驚,盯緊李凌風不可思議道:“宸王殿下是如何知道你身世的?”
李凌風如實回道:“是韓大夫告訴他的,韓大夫那日進宮為宏王治病,無意間看到了我手背上的紫色龍紋胎記。也怪我太大意了,那時只顧著護送宏王回宮,忘記了遮蓋胎記?!?p> 李征鎖緊了眉頭,沉思道:“宏王殿下不治身亡后,韓大夫為了保命,對著陛下說他知道一個驚天秘密,難道這個秘密就是你手上的這塊紫色龍紋胎記?”
“正是?!崩盍栾L點頭應(yīng)道,“這次多虧了宸王殿下,要不是宸王殿下?lián)屜纫徊教壮隽隧n大夫口中的秘密,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不瞞父親,韓大夫已經(jīng)被宸王殿下滅了口,除此之外,宸王殿下還說,這個韓大夫其實是個北朔人。一個北朔人竟然藏身于上京城給窮苦百姓治病,真是不可思議!”
“看來宸王殿下早就掌控了這個韓紹云?!崩钫餍闹邪刁@,對著李凌風坦白道,“沒什么不可思議的,韓紹云不僅是北朔人,他還是阿丑舅舅的師兄,他來上京城就是為了找失蹤多年的辰子陌?!?p> “韓大夫居然是子陌前輩的師兄!”李凌風驚訝滿面,“父親怎么知道這些的?”
李征回道:“要不是阿丑經(jīng)常去北辰醫(yī)館找韓大夫,我也不會想到派人去調(diào)查他,結(jié)果一查嚇一跳??!”
李凌風再次一驚:“這么說小妹也知道?!?p> 李征點點頭,說道:“從阿丑與韓紹云的來往密度來看,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而且,關(guān)于三娘和辰子陌的身份,阿丑一直都知道?!?p> 李凌風皺起眉頭,憂心道:“她竟然裝著這么多的心事!我這次從西北回來后,都沒敢告訴她子陌前輩的事?!?p> “我這個女兒啊,表面上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實際內(nèi)心里啊,心思多得很!”李征沉聲嘆道,接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感嘆道,“凌風,韓大夫死得可惜??!因為你二娘的病,我與此人接觸過幾次,此人不僅醫(yī)術(shù)高,而且為人純善,是個好人哪!一個人人稱贊的活菩薩,竟然悄無聲息的客死他鄉(xiāng),太可惜了!”
李凌風心中愧疚:“要不是因為我手上的這塊紫色龍紋胎記,他或許不會死?!?p> “你錯了!”李征擺擺手,語氣深沉道,“就算沒有紫色龍紋胎記這件事,韓大夫也難逃一死,他不過是宸王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宸王殿下把韓大夫召進宮里并不是為了救宏王,而是為了奪取宏王的性命!宏王一死,韓大夫這顆棋子自然也就無用了?!?p> 李凌風暗吃一驚:“原來父親什么都知道,那你當時為何不阻止,反而還說韓大夫的一堆好話,說服陛下和皇后請韓大夫入宮為宏王治傷呢?”
李征愁容滿面,苦澀一笑:“你忘了嗎?宸王殿下手里握著三娘的秘密,我能不配合他嗎?更何況,宏王殿下當時已經(jīng)日薄西山,無力回天!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宸王殿下依然勝券在握!宸王這個人,心機太重,總是能夠先發(fā)制人,老臣不得不向他低頭??!先是三娘的事,現(xiàn)在再加上你這么個北朔皇子的身份,這些個要人命的秘密全都掌握在宸王殿下的手心里,我們將軍府以后不得不聽命于他??!”
李凌風嘆氣道:“只是委屈了小妹,做了交換條件?!?p> 李征搖搖頭否認道:“她不會委屈的,為父之所以想通把她嫁給宸王,不僅是因為宸王手中握有將軍府的把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將軍府真的到了滅頂之災的那一天,將軍府護不了阿丑,宸王殿下總該會護著她吧?他們是夫妻,陛下又疼愛宸王,總不能活活拆散他們吧!”
李凌風的眉頭越皺越緊,對李征安慰道:“父親放心吧,父親與陛下風雨同程幾十年,就算東窗事發(fā),陛下也未必會動將軍府?!?p> 李征苦苦一笑,道:“你還是太年輕,什么叫君臣?臣子一旦違抗了君主,關(guān)系再好,情分再深,也無濟于事!伴君如伴虎??!你和宸王殿下不也是一樣嗎?這次西北之行,要置宏王于死地的那些殺手是宸王殿下的人對吧?父親都明白著呢!”
李凌風滿肚子委屈道:“不瞞父親,當時夾在宏王與宸王之間,凌風的確是難辦,一個是姐夫,一個是兄弟,我既不想違背兄弟情義,又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姐夫送死,實在是難以選擇!若不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我可能會真的丟下宏王不管?!?p> 一提到大女兒李凌雨,李征的心里就是一陣絞痛,重重的拍了一下李凌風的肩膀,說道:“以后,不要再提到你大姐了!心里疼??!”
李征說了這句話后就抹著眼淚自顧著離開了。
李凌風急聲問道:“父親要去哪兒?”
李征慢慢回道:“還能去哪?去宮里陪陛下唄!”
“哦?!崩盍栾L輕聲一應(yīng),默默的望著父親李征漸行漸遠,蹙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正在這時,二夫人王氏突然瘋瘋癲癲的跑到了園子里,又是唱又是跳的,李凌昭和李凌雪擔驚受怕的一路跟來,拖著二夫人往回走。
李凌風見狀走上前去,對李凌昭和李凌雪問道:“凌昭凌雪,二娘怎么了?又犯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