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掠過一座座山峰,他們剛才商議決定先把陳時遷送到他外婆家,而楚生他們則跟王胖子回廣洲。
螺旋槳和發(fā)動機發(fā)出的雜音震耳欲聾,盡管陳時遷已經(jīng)戴上了耳麥,可對于第一次做直升機的他來說,還是覺得腦袋嗡嗡的。
劉老建議他可以先瞇一會,按照現(xiàn)在速度,到達目的地也要個三小時。
陳時遷道了謝,之前在山里面一直提心吊膽,現(xiàn)在終于有時間好好的感受身體的變化。
之前大家在山頂上等劉老時,在幾人身后的陳時遷突然眼前一黑,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可以像望遠鏡一樣隨意拉伸。
眼前這忽大忽小的畫面讓他頭暈目眩,他趕忙緊閉雙眼,企圖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能力。
就這樣靜靜地休憩了會,直到他在此睜開眼睛,所幸并沒有再出現(xiàn)異常,在他正想松口氣是,怪事又來了。
他的心里突然出現(xiàn)一種感覺,是一種洞悉一切、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的那種安全感。
他低頭看向地面,心念一動就能清晰地看見再腳下緩慢行走的蟻群、飛在周圍的蝴蝶身上耀眼的紋路、花蕊中的蜜蜂震動著翅膀、任意角度只要是自己念頭一想,都盡數(shù)呈現(xiàn)在他眼前。
他的目光鎖定蝴蝶,看著它在周圍盤旋原來越遠,突然一瞬間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失去了目標,眼前又恢復了正常。
這倒讓他很是納悶,又試了一下還是這樣,飛出自己半米以外,視線就無法再跟過去。
他還想試試,念頭剛起自己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四肢乏力差點沒倒過去。
稍微坐下休息了片刻,又跑去給楚生他們漏了一手,有些東西還是要裝一裝的。
直升機上陳時遷兩眼一閉,倒頭就睡了過去,讓一旁的劉老好生羨慕。
..........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陳時遷被劉老叫醒。
“小兄弟,你看看這是不是?”劉老見陳時遷睜開了眼睛,順勢問道,“下面應該就是你說的雀兒山了?!?p> 在陳時遷睡著的時候,楚生他們也只知道是雀兒山附近,但具體也不知道在哪。
“向北,山腳下那個村子就是。”陳時遷探出頭看了看,向著后面指了指,提醒道:“在那片小麥田旁邊。”
陳時遷看著下方的雀兒山還是不免心有余悸,這算是他噩夢開始的地方。
直升機掉過頭,徑直飛去,沒過一會就到了,在村民好奇地目光下漸漸落穩(wěn)機身。
“別忘了聯(lián)系我!”陳時遷又回過頭沖比劃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看到楚生點了點頭,隨即下了飛機,看著直升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直至消失。
“終于回來了!”
陳時遷重重的呼了口氣,朝外婆家跑去。
這有好幾天沒有音訊,爸媽他們肯定急死了。
他感覺渾身力量充沛跑的飛快,不一會就到了外婆家門前,他終于看見每晚朝思暮想的背影。
“老媽我回來了!”陳時遷老淚縱橫,這句話他想說很久了,現(xiàn)在終于說了出口。
他這幾日無論靈魂和肉體,都經(jīng)受著折磨,不過這一切都在他看到眼前媽媽的背影時煙消云散。
“媽,不要擔心......我回來了!”陳時遷像是經(jīng)歷了很多,聲音也變得很滄桑。
面前的背影在聽到他的聲音時似乎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
“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陳時遷看著眼前那熟悉的面孔微微一笑,甩了下頭發(fā)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哎?不是,媽你拿掃把干什么?”陳時遷笑容戛然而止,呆呆地舉著胳膊,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老媽不知道什么時候找了個掃帚,緩緩向他走來。
一個健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他面前,揚起掃帚就朝他屁股掄了過來。
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別!別!哎呦!”
“不是....你打我干什么?”
劇情發(fā)展太快,陳時遷有點懵。
“你這兩天跑哪去了?”
老媽再次揚起了手中的掃帚,準備蓄第二次力。
“給你打電話你為什么不接?跑出去玩也不說一聲!不知道往家里打個電話嗎!這么大個人了沒點時間觀念嗎?盡干這種讓人擔心的事情..........”老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說。
“我沒跑出去!我到后山看一看然后就被一只巨鷹叼跑了,你知道我這幾天都經(jīng)歷了什么嗎?還有一只巨蟒......”陳時遷一口氣解釋了一大堆,說到后面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支支吾吾道。
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疼疼疼!”
“你吹牛能不能打個草稿?巨鷹?我還初鷹呢!”
“你要相信我??!真的有!”陳時遷摸著屁股百口莫辯,眼睛瞟向了屋內(nèi):“我抗議!我要申請和我爸溝通!爸!爸?”
老媽似乎打累了,掃帚一丟說道:“你爸帶你外婆去鎮(zhèn)上買東西了,你趕緊去洗把臉,看你臟的!”
“合著你們壓根就沒擔心過我唄?”
這和自己想象的溫馨畫面相差太大,一時間心中難以接受。
“你那么大一小伙子,有什么好擔心的?你還能遇到怪獸還是怎么滴?”老媽雖然嘴上兇巴巴,但看見兒子回來心中還是松了口氣。
爸媽這一代的人都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陳時遷一夜未歸,第二天又聯(lián)系不上,當時就開始有些擔心,轉念想著二十歲的大小伙也不會遇到什么事情,還好現(xiàn)在陳時遷回來了,否則現(xiàn)在他們應該已經(jīng)在報警的路上了。
陳時遷聽到怪獸二字,鞠躬似的點了點頭。
“是真......”
“你有完沒完?”老媽又撿起了掃帚,“等你爸回來,看他怎么收拾你!”
“..........”
陳時遷這才一臉不情愿的走回屋內(nèi),準備迎接一代人心中的體操節(jié)目,男女混合雙打。
幸好老爸比較英明,回到家訓了幾句
到了晚上,在飯桌上陳時遷干脆就說自己遇到了個同學,在他家住了幾天手機也碰巧壞了,承認了自己考慮不周沒打電話報平安,并且在三人輪流的責備下保證以后不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才得以吃飯的許可。
由于幾天沒吃好飯,狼吞虎咽的陳時遷還被外婆關心道,是不是自己那個同學家境不好,要不要送點東西過去。
夜色籠罩的廣洲市,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內(nèi)
劉老將三人帶到別墅內(nèi)后就離開了,屋內(nèi)都是豪華的英倫風裝修,墻面上掛滿了畫和一些金壺銀杯。
楚生是個單親家庭跟著媽媽住一起,家里條件和王詩曼一樣都屬于普通家庭,見到眼前這富麗堂皇的景象,多少也有些驚訝。
而王詩曼和胖子是同學,是在大學登山社里認識的,雖然胖子在學校里不怎么張揚,但身為社團里的人對胖子的家境還是了解的。
“冰箱里吃的喝的自己拿。”王胖子對著二人招呼道:“我爸媽基本上不回來,你們不要拘束。”
“你和劉老說了嗎?”楚生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剛才我跟他提了,劉老說他可以雇幾個安保公司的人陪你過去?!?p> “安保公司?”楚生聲音帶些疑惑,“你打算讓他們拿著防暴叉和橡膠棍過去嗎?你說的關系不會就是這個吧?”
聽到安保公司這四個字,楚生瞬間信心全無。
安保公司說白了就是保安公司,配置好點的公司最多給你個防爆盾,這和他想象得可不一樣。
“你聽我完,不是你想的那種?!币姵秸f越激動,胖子連忙湊到楚生面比了個數(shù)字八的手勢,小聲說道:“現(xiàn)在是和諧社會,說話不得隱晦點嗎!“
“大部分公司確實是你說的那樣,不過也有個別資質(zhì)比較高的公司,專門承包押運貴重物品?!毙∨纸又f道:“只要向有關部門報備,再隨便找個理由虛擬個任務不就行了?”
“聽起來倒是行得通?!背秩计鹨唤z希望,繼續(xù)問道:“深山老林里能虛擬出什么任務?”
胖子聽到這個問題翻了個白眼又說道:“這還不簡單,我錢多!我想把錢埋到深山老林里,路上又怕被人搶,請幾個人安保人員也很合理吧?”
“毀壞貨幣犯法的.....”
“這不是打個比方嗎?那就說是南非血鉆!我的血鉆我做主,我想埋就埋老子錢多!可以了吧!”
楚生想了想,點了點頭:“那......確實可以?!?p> “只要你錢給到位,就是放生只雞他們也會陪著你,不過......”胖子說到一半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么?”
“你不是之前已經(jīng)通知過你們單位,而且他們也已經(jīng)報過警?!迸肿泳徚司?,看了楚生一眼:“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警察找到了尸體,你還決定去嗎?”
楚生聽完也沉默了一下,慢慢回答道:“李隊會沒事的......”
“如果警察遇到那只怪物,也就沒咱們什么事情,要是沒遇到......”楚生一臉堅定的看著胖子
“就自己來,我不信那玩意刀槍不入!”
胖子點了點頭附和道:“嗯,那你下一步打算回去嗎?如果不急可以在這里住幾天,等待消息。”
“公司讓我先配合警察調(diào)查,等事情處理完再回去。”楚生看向王詩曼說道:“你和詩曼應該也要錄口供?!?p> 胖子也看向沙發(fā)上做著的王詩曼:“詩曼你怎么打算?”
王詩曼聽見后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對他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再不回去爸媽他們就要擔心了?!?p> “有消息再通知我,我先走了?!?p> “好,那你注意安......”
還沒等胖子說完,王詩曼就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現(xiàn)在客廳內(nèi)就剩下楚生和胖子二人。
胖子見楚生一臉迷茫,面色也蒼白,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也別太難過?!迸肿优牧伺乃募绨虬参康?。
“李隊.....”楚生嘴角一絲苦笑,朝胖子點了點頭,轉身上了二樓。
他自小就和媽媽一起生活,雖然家境不好但他很爭氣,大學剛畢業(yè)就進入了國家地質(zhì)局工作,開始了和李隊東奔西跑的日子。
李隊對剛出社會的他也是關懷備至,兩人關系親如父子,可現(xiàn)在卻.......
躺在床上的楚生不禁愣起了神,一臉茫然的他狠狠地攥緊了拳頭,自己連下一步都不知道干什么......
他起身打開手機,上網(wǎng)查遍所有有關深山、怪物的字眼,查到的全都是內(nèi)容夸大的新聞,根本提供不了幫助。
思考一番他想到了一人,連忙撥起電話。
嘟——嘟——
電話那頭一直是撥號中,等了有半分鐘,電話那頭終于傳出一聲
“喂,是哪位?”
“我是楚生?!?p> “哦,是你?。≡趺戳??你們不會已經(jīng)準備好了吧?”
“沒......”
楚生拿著手機頓了頓,除了和李隊關系好些,其他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還真沒尋求過別人的幫助,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
“哦,那你想說什么?”電話那頭問道。
“我想問你......”楚生又頓了頓。
“嗯,你繼續(xù)?。「嬖V你啥你倒是說???你這人聊個天咋那么費勁?!绷硪活^的陳時遷躺在床上抱怨著,他實在搞不懂這些高冷的人。
“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你不是看見了那個怪物嘛,它是什么?長什么樣?”楚生猶豫了半天終于開口問道。
“看確實看見了,你是不是打算去網(wǎng)上搜???”陳時遷繼續(xù)說:“你放棄吧!我剛才試過了,沒有咱們要找到?!?p> “是什么東西呢?”楚生還是想知道怪物到底長什么樣。
“這個......我不知道這么說?!标悤r遷想了想:“你飛信加這個號碼,我畫給你看!”
說罷還沒等楚生開口便關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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