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渙辰

叁拾叁 萌芽

渙辰 長貌 1895 2020-10-18 18:19:35

  柳長辭回身點(diǎn)了下聽香額頭,聽香緩緩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兒。

  聽香起身便緊緊抱住了柳長辭,心中的委屈再也沒有那份倔強(qiáng)束縛,嗚嗚的哭了起來,淚水奪出眼眶,盡數(shù)滴落在柳長辭的衣衫之上,也濕潤著柳長辭的心扉。

  “沒事了聽香,不哭了。”柳長辭發(fā)現(xiàn),在她抱住自己哭泣的時候,自己也已將之視為依靠。而這份依靠,是她開心自己便開心,只要她好好的活在這世上,自己的精神支柱就永不會塌陷。想著,柳長辭也用力的抱住了聽香。

  “他們?yōu)楹芜@么狠毒...叔叔嬸嬸都死于他們刀下,他們說是因為你,是這樣么?”聽香楚楚可憐,靜靜的望著柳長辭。

  柳長辭一時心中絞痛,不知該如何面對這道美麗目光。

  “你救我的那天是我學(xué)藝下山來到澈城的第一天,那澈城府哨兵二人貪圖我身上銀兩,欲圖財害命,我在昏迷前將二人斬殺,但澈城府有規(guī)定不得傷人性命,呵呵,他們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一文不值了...”

  聽香聽著,抬起手撫摸著柳長辭的臉龐,哽咽說道:“不怪你,他們就是這樣,不講道理,蠻橫霸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柳長辭聞此,目中冰冷,一字一句道:“你身上受的傷,村中死去的無辜之人,我定會用澈城府滿門鮮血償還。”

  “渙辭...你不要行險路了,他們?nèi)硕鄤荼姡犝f厲害的人比比皆是,不要入這龍?zhí)痘⒀耍阕甙?..渙辭...”

  柳長辭望著聽香,眼中的冰冷與堅定慢慢融化,輕聲笑道:“聽香,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可厲害了,我因禍得福,體內(nèi)功法似覺醒質(zhì)變般威力倍增。我既然以追尋大道為己任,那這眼前的因果報應(yīng),自當(dāng)由我完成。放心吧,無礙的。”

  “帶著我?!甭犗隳抗鈭远?,似在告訴柳長辭,這個決定不會再改變。

  柳長辭無言,默默的看著聽香,說道:“你既然也知曉此為險路,又為何跟著我共趟呢?”

  聽香凝視著柳長辭面龐,柔聲說道:“自初見時起,你便烙印在我心中。我自知...不配跟隨你左右,可你既教會我修仙,給了我這份可能,為什么不讓我與你同行呢?險路也好,深淵也罷,都是我聽香的選擇,我不敢貪圖擁有你,我只想與你共患風(fēng)雨,為你擦拭傷口,僅此都要這般艱難么?”

  還要說什么呢,也就只有抱緊她了罷。

  柳長辭將聽香深深的攬入懷中,任聽香如小貓一般,沉溺在自己的懷抱之中。

  冷風(fēng)吹又生,然二人緊擁的溫暖,似能驅(qū)走萬般冰寒。

  “對了,代沁姐姐呢?”聽香抬起頭,望著柳長辭。

  聞言柳長辭心中一陣復(fù)雜,卻不知該說些什么,道:“她此時已無礙,待此間事了,我便去尋她?!?p>  “哦...沒事就好?!甭犗懵勓?,心中卻不知是什么在鼓動。

  山有明月,林深見鹿。

  柳長辭于山下將眾村民安頓,為防澈城府之人再來尋事,便立下了結(jié)界籠罩村莊。

  柳長辭獨(dú)自跟隨老者神念指引尋到了代沁所在的山洞。他上前查看了下代沁體內(nèi)經(jīng)脈,發(fā)現(xiàn)真氣運(yùn)轉(zhuǎn)順暢,已無大礙,柳長辭呼喚了幾聲,但不見其醒來。

  望著絕美的代沁,柳長辭也靠在她身邊坐下,目光空洞,心中的復(fù)雜似云海翻滾。

  “我要怎么對待你...真的未曾想過,為了救我你可以什么都不顧...”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否也有別的異樣情緒。二人之間,如說情分起始,也僅是自己對她漂流的可憐。聽老者所言,昏迷時代沁為了救下自己,只身將匪徒引離,而自己清醒后第一個尋的,卻不是代沁。

  正在柳長辭想的出神,代沁緩緩睜開了妙目,眼波里滿是喜悅與溫柔,她抬手招向柳長辭,輕語道:“渙辭...你無恙吧”。

  柳長辭無言,代沁的這份溫柔與喜悅盡收自己眼底,只是在這溫柔喜悅后面,似總能看見一份不愿讓自己觸及的心酸傷痛。

  他上前,任由她的纖纖玉手輕撫自己臉龐。

  當(dāng)被這只略有冰冷的玉手觸碰時,柳長辭心中如漣漪蕩漾,他非常想不顧那份復(fù)雜難明,也想說眼下的代沁在他眼中真的很特別...

  但聽香的影子,早已揮之不去。

  ......

  他復(fù)雜的望著代沁,道:“你為何要那么做?”

  代沁輕聲笑道:“你不也一樣將我護(hù)在身后么?”

  “我并不值得你這樣...”,復(fù)雜像云海翻滾,動蕩不停。柳長辭緩緩低下了頭,再不敢直視代沁的眼睛。

  “因為聽香姑娘么?我不在乎的?!贝吆每吹男χ?,可眼睛閃出的點(diǎn)點(diǎn)晶瑩,卻把她出賣。

  “代沁,我此番...是來與你暫行告別的。”柳長辭抬起頭,深深的凝望著代沁,嘴角掛著一抹自嘲,“也許...這是最后一面。”

  代沁聞言,玉手一顫,沒有言語,也不曾問什么:“刀山火海,我陪你?!?p>  柳長辭心中愧疚與溫暖同生,也正是在此刻,代沁的音容笑貌在他心中徹底鐫刻銘心,男人的心腸,其實很簡單。

  柳長辭笑著說道:“代沁,我已將之作為我的大道,就讓我獨(dú)自面對吧,你安心等我回來。你愿意的話,便為我祈禱吧?!闭f罷,柳長辭起身離去。

  待行至山洞口時,柳長辭側(cè)首停頓,拋下一句“我本名柳長辭”后,毅然越洞而出,奔向自己的宏遠(yuǎn)大道。

  山澗無路,崎嶇不允通行。滄海無邊,回頭,可還有岸?

  接下來的漫漫長路,他柳長辭,要怎么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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