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慶
北州3936年7月17日,晌午,晴,天河城,余府。
“余長老,廣場已經(jīng)布置完成,食物、酒水、瓜果也都安排妥當(dāng),現(xiàn)如今還差得只有戲耍班未到。不過我已經(jīng)催促過了,他們那邊的人說,今天傍晚就能準(zhǔn)時到。”
“對了長老,這是余安大人讓我送給你的書信,他想讓你看看是否合適?”
余府接待大廳,侍衛(wèi)站在大門口,雙手遞出一張黃色皮質(zhì)。
大廳內(nèi)有兩位長發(fā)男子,二人端坐在大廳正對的紅木大椅上,面對侍衛(wèi)的稟報,左側(cè)哪位國字臉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他摸了摸黑白相交的胡須,走到侍從身前,拿起了那張皮紙。
“這次的獎品只是一顆豕(shi)舒胖子魔核,豕舒胖子屬于土性,雖說是一顆帝者魔核,可沒多少人能用上???”
哪位依舊坐在紅木大椅上的黑發(fā)男子卻是笑了笑,搖著頭道:
“我們承擔(dān)天河城周邊百姓生活已經(jīng)捉襟見肘,為了這次大慶,我們把庫房都掏空了,這顆豕舒胖子魔核要不是屬于土性,怕是一顆帝者魔核都找不到啦?!?p> 中年人略微有些不悅,他凝視著黑發(fā)男子。
“年初才收了各地貢品、碎銀,這么快就有沒了?!?p> 黑發(fā)男子猛地站起來,瞳孔瞪大地吼道:
“這可是殿主親自吩咐下來得,從年初就準(zhǔn)備這次大慶了。天河城城門口一直到神殿大門,所有的街道全部鋪紅,還要翻新樓閣,粉飾墻壁,街道路牌都要掛紅燈籠,這些全部都要花錢?!?p> 要管整個天河城百姓吃喝拉撒,庫房本就缺錢,這次天河城百年大慶,內(nèi)府一分不掏,全讓他們外府掏。
他們外府本就只管普通百姓,錢財都來至賦稅,他們哪有內(nèi)府有錢。內(nèi)府都是修魔者,錢財來的方式多種多樣。這次大慶,內(nèi)府不辦事,還讓他們外府辦,他們辦了,那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三叔,你當(dāng)時就該說幾句,這事憑什么不讓內(nèi)府辦,內(nèi)府都是修魔者,他們有錢,咱們外府,哪有什么錢?!?p> 余合明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臉無奈。
這事,他三叔辦得不敞亮,連累他們余府。
“老余,我聽說這次大比,不單單內(nèi)門弟子、外門弟子,就連別的勢力也有弟子參加?!?p> 大門外,傳來一聲忠厚男子聲音,話語結(jié)束,門口走來一位寸發(fā)中年人,中年人走進(jìn)來,直奔大廳左側(cè)木椅,走到木椅前,直接坐了下去。
“什么,連別的勢力也參加,那獎品啦?”
“誰出?”
“外府已經(jīng)沒錢了,這事不成,必須要和殿主說說,外在勢力就算了。”
余熊山看著坐下的寸發(fā)中年人,碩大的右掌在空中搖晃,一點也不贊同這個決定。
他們天河城百年大慶,和別人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本就被北州孤立了,他們能自給自足,何須向他人彎腰。
“老余,你別上火,這事是殿主同意的,而且這次來參加比斗得還有五岳山的弟子?!?p> “五岳山的弟子,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兩個,老子殺一雙。”
余熊山陰冷著臉,他對五岳山充滿了恨意,他爺爺、父親當(dāng)年都死在了五岳山。他對五岳山,只有仇,五岳山的人還敢來天河城,他就是拼死也要宰了五岳山的人。
“老余,這事可是殿主親自吩咐下來,殿主知道你,特地讓我過來給你說聲。”
寸發(fā)中年人說到這里,走到余熊山身前,右手拍了拍余熊山,接著道:
“老余,一切要以大局為重?!?p> “大局!哼!”
余熊山拍開寸發(fā)中年人右手,滿面鐵青冷笑道:
“仇深似海,這樣的大局,不要也罷。”
他羞于與五岳山之人在合作。
不!
不是合作,是羞于與五岳山為伍。
其實他也猜到了一些,可他就是不甘心,當(dāng)年與五岳山一戰(zhàn),死傷那么多人,殿主怎么能!
天河城取名之意,本就是希望上天能助他們一統(tǒng)北州,給普通百姓爭取一個安家生存之地。
他不會忘記,他們爺爺加入神殿時,立下的誓言。也是那誓言,才促使十七人緊緊抱團(tuán)在一起,成立神殿。
“老余,咱們都一把年紀(jì)了,這些事,就交給后輩吧,咱們享享清福,去元舟山修煉如何?!?p> “老雷,也就能和你發(fā)泄一下。也好,等這次大慶結(jié)束,我們就去元舟山修煉,再也不管這些俗事了。”
余熊山搖了搖頭,無奈至極。
如今北州一片祥和,各大勢力雖然暗斗不少,可隨著魔者以上界位不參加俗事之爭,整個北州相對的安穩(wěn)了下來,再也沒有大批修魔者陣亡之事發(fā)生。
這對他們神殿而言,也是難得地成長機會。
“唉!”
雷承勇嘆了一口氣,與余熊山并肩而站,望向接待大廳外。
他們二人都是當(dāng)年殺上五岳山的老人,當(dāng)年留存下的人,也只有他們二人還在神殿擔(dān)任要職。
其他人,殘地殘,走地走,埋地埋。
如今能剩下的,沒有多少人了。
“三叔,現(xiàn)在庫房一窮二白,啥也沒有,你就留這么個爛攤子給你侄兒,你這不擺明坑你侄兒嗎?!?p> 余合明不干了,他不合時宜的走到余熊山與雷承勇身前,擋住二人視野。
余熊山還在,余府至少還有能力直達(dá)內(nèi)府,能要來不少好處。余熊山不干了,他這管事可就得真管事了,他可沒余熊山有面子,到時候內(nèi)府這一塊補助肯定沒了。
本來每年所剩不多,沒了內(nèi)府這個補貼,他這外門執(zhí)事長老,別想在安生干下去了。
“滾,滾出去給我把戲耍班子按時找來,內(nèi)府那塊不會少你的?!?p> “得令?!?p> 余合明抱拳彎腰行禮,禮畢一臉得意地蹦了出去。
“這小子,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學(xué)會云周的穩(wěn)重。”
余熊山臉色一冷,扭頭看向雷成勇,壓低聲音冷冷道:
“以后不要在提起這個,不然讓有心人聽去了,徒增麻煩?!?p> “哎呀,我忘了……三殿主他……!”
“別說了,咱就安靜等著吧,這次大慶,怕是有意外要發(fā)生了?”
“能有什么意外!”
雷承勇不以為然,在他們神殿的地盤,還能有什么意外。
“哎呀,你腦子一根筋,給你說也說不清楚,算了,咱們就等瞧吧,這次五岳山主動示和,絕對不簡單。”
余熊山說完走了出去,留下一臉詫異的雷承勇。
天河城以南五十里處。
“羌天,馬上就到天河城,讓你朋友少開口,他話音不是咱們這個地方的,容易讓人懷疑?”
“我明白,列大哥請放心。”
列溫是羌天在流云城遇到的,羌天不知道列溫是怎么知道他有鐵血令牌的,但是當(dāng)羌天真的拿出鐵血令牌后,列溫一改冷冽態(tài)度,對羌天宛如親弟弟一般照顧。一路而行,還時常給羌天靈石,指導(dǎo)羌天修煉。
列溫是表演雜耍的,每當(dāng)他站在臺上,渾身上下帶著一股迷人的氣息。羌天說不出那種氣息是什么,可很讓人著迷。
從流云城一路行進(jìn)到天河城,他們足足用了三個月,幾乎平均每十天路過一個城市,每到一個城市,列溫的團(tuán)隊就會在城中街道行演一晚,表演結(jié)束第二天,隊伍會收拾物品,趕往下一個地方。
不論是城市,還是小鎮(zhèn),只要有人愿意看,他們就會停留。
列溫的隊伍很出名,路過得百姓都親切的稱呼他們?yōu)椤畼啡?,不過列溫班子都自稱雜耍班。
他們這一行人,都是各種能人,什么嘴里噴火、赤腳踏火、油鍋洗手、高空飛人等等,各種雜耍,讓人眼花繚亂。
不過列溫大哥有什么特長,羌天倒是不知道,大伙也從來不和他談,只是說列溫大哥表演很驚人,他的節(jié)目一般人看不到,而且班子里的人都說,列溫一個節(jié)目,從來不表演兩次。
越是這樣說,羌天越是好奇,可惜列溫根本就不搭理班子里的人,不論眾人怎么勸說,他都不出手。
“列大哥,天河城來人要見你?!?p>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泡杯花茶,我立馬就過去?!?p> 馬車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列溫接著道:
“羌天,你定要記住我說的話?!?p> 羌天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再表示自己明白之后,列溫才走下了馬車。
“呼”
羌天長出了口氣,也是略微有些無奈,瘋狼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滴,他教了他很久,可是這家伙根本就學(xué)不會他的口音,依舊還是那副大山里的口音。
正是因為這個口音,他們一路行來,走了好多冤枉路。
雖說他們在商店買了地圖,可地圖是死的,他們很多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那里。除去不知道自己所在之地,更要緊的是,他們買的地圖有錯誤。
這導(dǎo)致他們走了不少冤枉路,有的時候甚至還走回去了。
從昨年十月,一直到今年四月,他們才走了不到八萬公里,好在當(dāng)初他沒有把納袋中靈石給予劉小美,不然他們都沒有足夠的錢財遇到列溫。
要是沒有遇到列溫,他們怕是兩年都趕不到天河城。
如今天河城就在眼前,只要他拜入了神殿,血肉錘煉之法,他絕對能夠得到。
不過羌天還是略微有些擔(dān)憂瘋狼,雖說神殿秉持公平公正,可瘋狼一口外地口音,誰也不知道神殿會不會收他為徒。這要是不收他作為弟子,他們兄弟二人,這一次怕是又要分開了。
“羌天,你龜兒子在沒有?”
馬車外,瘋狼的聲音傳來。
“都給你說了,讓你不要在說臟話,還有不要在有這個口音了,你能不能改改啊?!?p> “改個錘子啊,老子就這口音,要是神殿因為老子的口音拒絕老子,老子就滿天下去宣揚他們不公平?!?p> “你小子還學(xué)會要挾人了?!?p> “神殿大門口不是寫著公平公正嗎?我就是看準(zhǔn)這個才來的?!?p> 羌天搖了搖頭,不在和瘋狼爭論,這家伙總是一肚子歪理。不過話說來,瘋狼說得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馬上就要到天河城,對于這個能批培養(yǎng)鐵血神鷹的勢力,他既興奮,有略微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培養(yǎng),可是對于自己的修行,有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