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過來拜訪上官羽津時,魏琳心下坦然。
其他他自己知道,這里并不能給他葉子的任何;但是聽到說葉子一直就在這醫(yī)館里,魏琳心里立刻跳起來?!@女人不會為了自己的計劃,打主意在上官羽津這里吧?!
他一直認為,葉子此生是要復(fù)仇的,所以放她自由,讓她用她的辦法做實現(xiàn)她的復(fù)仇計劃,當(dāng)時的魏琳,氣憤而無奈,只得將自己的積蓄,大半留給了葉子。此時他更是認為,葉子是為了復(fù)仇在對上官醫(yī)館做著計劃。
上官羽津看著突然板著臉、低頭沉默的魏琳,不知他心里在盤算什么,他微微一笑,只說,“葉子夫人一早就進山采藥去了,你可以在后山的林間小道,等她?!?p> 他沒有告訴魏琳更多,因為他想,如果直接說孩子,可能會引起魏琳的誤會而直接走人。
魏琳沒有意識到,上官羽津稱呼葉子為“葉子夫人”,他急速拉回自己的焦急,在猶豫是否要將擔(dān)憂說出來,但看意味深長的上官羽津,搖著大蒲扇、心情愉悅地飄出了門。
他也不由得緩緩起身,走出來、牽了馬,向林間小道走去。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仍然滿懷心計的葉子,只是憑著心里的那份思念,想再最后勸慰她一次,放下仇恨,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盡管他都不知道,葉子的仇恨,具體是什么。
魏琳在禁足令解除之后,便立刻跑去找方鑫,從她口中大概得知,葉子的母親在神丸號上,不堪欺辱而跳海自盡。
臨出門,魏琳滿腦子都是葉子,他下意識地去給葉子買了她最喜歡的酸棗糕,他以為葉子就是喜歡這種酸溜溜的東西。
等了半天,不見個人影,倒是自己一路上的汗味引來了好些林間的蚊蟲,魏琳不耐煩地驅(qū)趕著,遠遠看著有人,走過來。
葉子,包著灰色頭巾,黑布短衣衫,束著褲腳,背著個大藥框、撐著打蛇棍,正低頭走著。
魏琳瞬間,無法呼吸。
這個女人,仍然是當(dāng)年那個小廝模樣的打扮,只是胸,因為藥框的背帶勒緊,而異常鼓脹豐挺。
葉子因為哺乳,沒有穿束胸。這是魏琳看清了身后藥框里熟睡的孩子,才意識到的。他就那么端著手里的酸棗糕,隔著紙包裹、感覺到里面軟軟的糕體,在晃動。
立在道邊的小灌木邊,魏琳的眼淚止不住地掛在了面上,因為孩子,是他的,他這時才知道。
魏琳的前妻是婚后半年多才有孕的,而他的兩個小妾始終沒有孩子,所以他以為,孩子,是要夫妻很多次、很多時間,才會有的。
一直低頭走路的葉子,感覺前面的小道邊恍惚有人影閃出,她本能將手放在腰前的小鐮刀上,那是為了采藥特制的小鐮刀,很鋒利。
魏琳看到她的這個動作,再也不能按捺內(nèi)心,大步走上小道,沖到了過去。
葉子!
葉子先是吃驚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是魏琳。
她也停止了呼吸,默默看著近前的魏琳,和他捧在手中的酸棗糕,突然她捂著嘴巴、臉抽縮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在林間小道上,相對無言、任憑自己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彼此的抽泣聲,讓頭頂?shù)男▲B,咻的一下,飛跑了。
是魏琳先摟住哽咽的葉子,之前猜忌她的心理,早拋到九霄之外。
“孩子,挺好??!”半晌,他盯著藥框里孩子的睡臉,圓滾滾的小腦袋上,黑色頭發(fā)密密叢叢。
提到孩子,葉子止住了眼淚,手背抹了眼淚、母性的本能讓她笑了起來。
很乖的,吃吃睡睡地從不鬧人。
我想抱抱他。
可以啊。
有名字嗎?
魏無恙。安然無恙的無恙。
他二人都明白,這個名字的道理,魏琳摸著孩子的頭,說,“你很恨我吧。”
怎么會!?葉子不假思索地反駁道。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魏琳語氣中,有些怨怪。
你當(dāng)時……。葉子在搜腸刮肚地想說辭。她擔(dān)心自己的言語不當(dāng),會再傷到魏琳,這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仿佛是珍寶一般,在她心里。
逐漸起風(fēng)了,他二人坐在小道邊,魏琳正驅(qū)趕著蚊蟲,孩子扭著屁股、小胳膊一伸,突然醒了,愣怔地睜著烏黑的大眼珠,看著魏琳。
魏琳看著眼眸清澈的孩子,果然不哭不鬧,只這么默默地和自己對視,心頭涌上無限的慈愛。
是個男孩???魏琳此時看清了褲襠里的尿布,是鼓的。
哦。小媽媽驕傲的臉,泛著幸福的粉紅。
生孩子很辛苦吧。魏琳托著孩子的屁股,覺得孩子渾身都是結(jié)實的圓滾滾,比清瘦的魏娟小時候,沉很多。
葉子低頭拍打走酸的小腿,說,應(yīng)該比不得你正骨的時候。
魏琳,這時全明白了。
當(dāng)時葉子為何不肯告訴自己孩子的事情?!奶圩约海灾掠谇樵鸽[瞞自己的所有,而不想再讓自己為難。
魏琳再次淚水決堤一般,他用力抹了眼淚,緊緊摟過葉子,吻了她。
孩子,揪著魏琳的衣襟,突然大叫起來。
立刻分開的兩個人,笑了。
怡章魚
孩子的到來,給兩個傻傻愛著、護著彼此的魏琳、葉子,一個改變?nèi)松男ㄗ?。原本只是青年男女的純愛,現(xiàn)在有了家的責(zé)任、進而進階為小爸爸、小媽媽。孩子的力量,就是這樣神奇而巨無霸的,每個父母都會為了年幼的孩子,而做出一些沒有孩子的人看起來簡直就是“神經(jīng)病”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