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驗(yàn)尸(1)
很快,審慎司司長溫州被太監(jiān)帶來過來。
“微臣叩見陛下。”
“愛卿免禮?!?p> “謝陛下?!?p> 木耀鈺示意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說話。
太監(jiān)總管紀(jì)全上前一步,將整個(gè)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溫舟的表情沒有改變,沉思了片刻,便開口道:“陛下,可否允許微臣問幾個(gè)問題?”
木耀鈺說道:“這案子既然交給你負(fù)責(zé),直接放開手腳就行?!?p> “謝陛下?!?p> 溫舟走到文妃面前,問道:“娘娘所說,可是親眼見過?!?p> 文妃皺起眉頭,“本宮不是說了嗎?乃是嬤嬤所說。本宮不忍這宮人慘死,所以帶來貴妃這里討公道?!?p> 溫舟沒有再問,反而走到林嬤嬤身邊,細(xì)細(xì)問著經(jīng)過。
蘇寒站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這人雖然才三十出頭的樣子,但問案有條理,不卑不亢。
最重要的是那張臉,雖然沒有那么貌美,但也算是堅(jiān)毅,文弱又不失剛強(qiáng)。
蘇寒看得正起勁,沒一會溫舟就站在蘇寒的面前,“余夫人,你說你用酒壇打了山茶??煞裱菔疽幌?。”
蘇寒眼睛亮亮的,“自然可以,麻煩幫我準(zhǔn)備刀子燒的酒壇。”
刀子燒,溫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可是烈酒?。?p> 男子都鮮少有人嘗試,沒想到這位倒是能喝得了。
“自然是可以的。”
對著站在一邊的太監(jiān)吩咐一聲,便去拿酒。
在場的人也不出聲,靜靜的看戲。
吩咐人的同時(shí),溫舟自然也派人去叫動(dòng)手帶人的伍紅前來大殿,還有周嬤嬤等人。
等酒壇拿來時(shí),酒壇里的酒還是滿滿一壇。
溫舟說道:“夫人,請吧!”
蘇寒疑惑開口道:“既然要演示,那被砸的人呢?”
全場再一次死寂!
您老這還打算再砸一個(gè)啊!
只見溫舟開口道:“不用人,夫人只需要演示一下就好?!?p> 蘇寒撇了撇嘴道:“好吧!”
蘇寒打開酒塞,刀子燒濃郁的香味瞬間席卷整個(gè)大殿。
只見蘇寒抬手將壇口對著自己,張開嘴巴,讓酒全部流入口中。
如此豪邁的喝酒方式,看得眾人咋舌。
不過片刻,酒壇里的酒徹底空了。
蘇寒抬手一丟,只聽見酒壇碎裂的聲音,其他再無聲響。
溫舟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然后走到山茶的尸體旁認(rèn)真查看,發(fā)現(xiàn)山茶的腦袋處確實(shí)有被砸的碎片和傷口。
雖然被包扎過,但很明顯,這不是致死的傷口。
接著溫舟又檢查起其他傷口,傷口很多,且刀刀見骨,看來這才是致命傷。
可就在這時(shí),他發(fā)現(xiàn)尸斑卻呈現(xiàn)鮮紅色。
這是中毒嗎?
溫舟對著身邊的人說道:“銀針給我?!?p> 身邊的人將銀針遞了過來,只見溫舟將銀針浸泡在一個(gè)藥水竹筒內(nèi),片刻之后,就拿了出來,輕輕刺進(jìn)尸斑處。
等他再拿起銀針,只見銀針已經(jīng)變黑。
這下子,溫舟臉色一變。
將銀針交給手下,上去道:“陛下,微臣在山茶的身上除了發(fā)現(xiàn)傷口外,還發(fā)現(xiàn)山茶還中毒了?!?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這一個(gè)小宮女,竟然還中毒。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對此人趕盡殺絕。
蘇寒聽到這里,眉頭也皺起,雖然她對山茶沒什么好感。
但是對于山茶又被下毒又被刀劍所傷,真的是有些同情。
蘇寒開口道:“可知道是什么時(shí)候中的毒?”
溫舟看向蘇寒,“無法得知?!?p> 覺得自己抓到機(jī)會的文妃開口道:“陛下,您也聽到溫大人所言。且余氏也承認(rèn)打過山茶,山茶一定是余氏所害,如此毒婦,怎可再留,望陛下治余氏死罪?!?p> 蘇寒這時(shí)也無奈了,“文妃娘娘,我這是弄死你全家了,還是撞破你找姘頭了,有必要這么著急嗎?張口閉口就是毒婦,治死罪。就像是你把我治罪了那個(gè)山茶就能醒過來一樣?!?p> 頓了頓,蘇寒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山茶,眼睛一亮,“難不成這山茶是你失蹤已久的閨女,所以你這么著急讓我償命?”
“你.....你胡說八道。”文妃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被蘇寒的話氣的胸口不停起伏。
蘇寒聳了聳肩,“我不就是猜想一下嗎?你著什么急呢?您剛剛說的話我都不生氣,做人大度一點(diǎn)?!?p> 文妃只覺得氣血上涌的厲害。
而這時(shí)周嬤嬤等人也來到的殿外。
傳旨太監(jiān)說道:“陛下,周嬤嬤等人帶到了?!?p> “宣?!?p> 只見小太監(jiān)引著眾人步入殿內(nèi),先是跪拜皇帝和貴妃后,便一直跪在地上。
木耀鈺開口道:“起來回話?!?p> “謝陛下?!?p> 木耀鈺開口道:“溫愛卿,你繼續(xù)審問吧!”
“多謝陛下。”
溫舟拱手起身后,便又問了幾人幾個(gè)問題,說法都和蘇寒說的差不多。
直到問道周嬤嬤時(shí),只見溫舟先跳過周嬤嬤,反而問起身邊的山奈,“山茶可有表達(dá)過對余夫人不滿的情緒。”
山奈顯然沒想到溫舟會率先問她,目光不由得移向周嬤嬤。
只見周嬤嬤正襟危站,腦袋微微低垂,眼中全是平靜。
見沒有周嬤嬤的提示,山奈心里過了一道,“我們才剛剛到余夫人身邊,對夫人不了解,心中惶恐?!?p> 溫舟聽到這里,肯定的說道:“那就是有的。”
頓了頓,“我且問你,你可見過余夫人毆打過山茶?!?p> 山奈說道:“夫人和我們只見過兩面,第二面的時(shí)候,夫人用酒壇砸過山茶。其他的奴婢不知。”
“那她身上有傷你可知道?”
山奈搖搖頭,“奴婢不知?!?p> 溫舟又問道:“余夫人將山茶丟出去以后,你可見過她?!?p> “沒有見過,奴婢一直和嬤嬤呆在一起?!?p> 問完山奈,溫舟這才開口問周嬤嬤。
“周嬤嬤,山茶如此口無遮攔,你為何不制止她。”
周嬤嬤看向溫舟,“總歸是為老奴打抱不平,老奴為何要制止。老奴是陛下賜下教導(dǎo)余夫人規(guī)矩的,余夫人不守規(guī)矩,老奴總歸要給余夫人一些教訓(xùn)?!?p> 溫舟又說道:“那您之后可見過山茶?”
“見過,是王府總管把人帶來見老奴?!?p> 這時(shí)王府總管李叔開口道:“余夫人下令把人丟出去后,第一時(shí)間就通知了奴才。
奴才也立即帶人將山茶帶回周嬤嬤的住處,畢竟山茶是周嬤嬤的人,如何處置,應(yīng)該由嬤嬤決則才是。
在那段時(shí)間內(nèi),我們的人沒有人對她下手,反而還請了大夫給山茶醫(yī)治?!?p> 說著,李叔把大夫的信息和方子都從袖子里拿了出來,“這是大夫的信息,還有方子,大人可以去查?!?p> 溫舟問道:“嬤嬤是如何處置的?!?p> 周嬤嬤說道:“杖則十五,丟出王府。”
尸體上的傷口倒是和蘇寒與嬤嬤說的對應(yīng)的上。
但是這女子身上卻還有幾處致命傷和中毒的跡象,一時(shí)間很難判斷這女子是死于哪一種情況。
就在這時(shí),蘇寒開口道:“文妃身邊的嬤嬤說山茶是在她探親的路上見到的,那我想問問,你遇到這人時(shí),可還活著?”
文妃這時(shí)說道:“余氏,你這話何意?若不是她活著告訴嬤嬤這些,本宮怎么知道她是被毒打致死的。”
“這嬤嬤又不是啞巴,用不著你幫她說話吧!”
溫舟這時(shí)說道:“文妃娘娘,還請讓這位嬤嬤說話的好。她是最后一個(gè)和山茶接觸的人,自然更清楚些?!?p> 文妃還想再張嘴,只聽見木耀鈺開口說道:“文妃,莫要阻攔查案。”
文妃頓時(shí)熄了火,站在一邊。
而那嬤嬤這才開口說道:“奴婢見到她時(shí),她已經(jīng)只剩下半條命趴在地上。身上全是傷痕,氣息有些微弱了。若不是為了還自己清白,恐怕早就已經(jīng)死去了?!?p> 說道這里,嬤嬤跪了下去,“奴婢所說句句屬實(shí)?!?p> 溫舟問道:“你去哪里探親。”
“都城外的墨家村,奴婢有一個(gè)弟弟,這次回家是為了侄子的婚事。內(nèi)務(wù)府都有記載,望大人明察?!?p> 蘇寒說道:“你確定親口聽到山茶說她身上的傷是被我打所致。”
“是,奴婢確定?!?p> 蘇寒抬頭看向木耀鈺,眼中滿是冷靜,“陛下,妾身要求驗(yàn)尸?!?p> 溫舟提醒道:“余夫人,從仵作入手,并不能準(zhǔn)確的得知那女子是被殺死還是毒死的。”
蘇寒說道:“我說的不是簡單的查體,而是將尸體解刨,看她的內(nèi)臟以及受傷部位,明確死亡時(shí)間?!?p> 蘇寒這話一出,全場倒抽了一口氣,就連常年處理這種案件的溫舟都瞪大眼看著站在中央的女子。
倒是溫舟率先反應(yīng)過來,“余夫人,您說的這個(gè),仵作沒辦法做到。”
“仵作沒辦法,不代表我沒有辦法?!?p> 溫舟聽到這里,也驚了,語氣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道:“您....您也會仵作的......”
“若是不會,我為何要開口呢?”蘇寒說道;“請陛下允許?!?p> 木耀鈺被蘇寒的話早已震住,心里對蘇寒的認(rèn)識可謂是重新刷新。
文妃也率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開口道:“陛下不可,雖然山茶只是一個(gè)奴婢,但是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怎能隨意損壞,且死者為大,若對其不敬,恐......”
沒等文妃說完,蘇寒不客氣的打斷道:“文妃娘娘不是要給山茶討回公道嗎?我所說的辦法是最快的,難不成為了所謂的無稽之談,就要讓真相被掩蓋嗎?”
“問了那么多,大家都是誰也不信誰?既然如此,那就讓山茶告訴我們真相。她總不會欺騙人吧!”
“你的話,簡直駭人聽聞,山茶已經(jīng)告訴我家嬤嬤真相,你如今還想讓死人開口,簡直聞所未聞?!?p> 蘇寒非常冷靜的說道:“活人的話不可信,但死人的話可信。我驗(yàn)尸,便是讓死人張口說話。她的最后一句話,全部都在她的尸體上。請陛下允許。”
溫舟聽著蘇寒的話,心底的震動(dòng)可謂不小。思量了片刻,便也開口道:“陛下,余夫人所言,微臣認(rèn)為可以一試?!?p> 木耀鈺倒是有些驚訝溫舟的同意,開口道:“可?!?p> “謝陛下?!?p>